章一百四十六 書呆子
她驚天呼地的吶喊讓離炎殤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放下了戰(zhàn)王威名赫赫的尊貴身份,蹲在她的腳邊,凝著她裙裾上沾著的東西,提仔喉嚨口的心總算放了下來:“這不是毒。”
“那是什麼,隔著裙裾都扎的我很疼。”芷茶想動彈但怕踢到離炎殤的臉。
如此英俊的一張臉怎能毀在她的腳下呢。
鬼針草。
兩側小葉是一個個針刺的形狀,它們如滾刀肉似的,喜歡蹭在衣料上,扎傷人的肌膚。
離炎殤一邊跟她解釋一邊頗有耐心的把那些鬼針草一個個的拔掉。
“那我一會兒走過去會不會又滾上一圈啊。”芷茶遙望著遠處的路,還有好長一段呢。
遠遠望去。
漫山遍野高低不一的灌木叢林。
他是故意選的這樣山路陡峭的地方,爲了讓芷茶多走一些路。
現在看來,計劃沒有變化快。
爲了不扎傷芷茶的肌膚,離炎殤打橫把她抱了起來,芷茶驚呼玉臂纏住他的脖頸:“放我下來啊,我自己能走。”
“你確定?”離炎殤口吻陰惻惻的。
糊塗的芷茶才反應過來腳下全都是成片的鬼針草。
她只好乖乖的趴在離炎殤的懷裡。
這要是摔了下去,扎的滿身的鬼針草。
她定成了一隻刺蝟了。
陪著她散步變成了離炎殤揹著她散步。
當他們二人回到了茶殿,那些宮人們驚訝的看著他們,以爲公主遇到了什麼不測。
直到離炎殤用冷冷的眼神掃視了他們一眼,他們才安靜的閉上了嘴巴。
“到了。”離炎殤語氣平淡放下了芷茶。
她和五歲的時候真不一樣。
抱著五歲時的她如抱著一隻軟軟的小狗兒。
現在等於抱著五歲的滾滾。
就在離炎殤擡腳踏進內殿的時候,耳畔聽到了‘撲哧’一聲。
這個尾音很微妙,拖著長長的節(jié)奏。
但是,它過後的味道的確是很刺鼻。
芷茶邁出去的腿就那麼卡在那裡。
翹起的臀部不知安放在何處,她覺得很尷尬,臉上瞬間浮起了一絲紅暈。
空氣中,瀰漫著臭
烘烘的味道。
芷茶捂住了口鼻,大眼兒羞澀垂下來。
好尷尬。
離炎殤也是被這刺鼻的味道薰壞了。
原本計劃好的陪她用午膳也不想繼續(xù)了。
此時此刻,只想離開,臨走前還淡淡的說了一句:太醫(yī)的任務,本王已經完成了。
開了窗子放了風,那股子臭味兒才漸漸的消散了去。
連這兩日,芷茶都在排濁。
弄的茶殿成了臭殿。
宮人們苦不堪言,就算戰(zhàn)王下令讓給芷茶做一些雞鴨魚肉,這些宮人也不敢做了。
好在春日的風是寒涼的,吹散的臭味兒會慢慢的消失。
若是在夏日,熱風加上臭味兒定是讓人苦不堪言。
這些日子,芷茶樂的自在。
沒人敢來茶殿騷擾她了。
她捧著書日看夜讀,樂不思蜀。
但是包子總有露餡的時候。
這日,春風和煦。
芷茶翹著二郎腿兒坐在花廳的牆壁前,一邊吃著葵花子一邊看著書。
她目不轉睛,小臉潮紅。
吃著吃著葵花子乾脆就撂了下去。
那雙大眼兒直勾勾的瞧著書裡的內容和圖像。
額間不一會兒就涌上了一層細密的汗珠,鼻尖兒上也浸著一些汗珠,她小嘴兒緊緊的抿著。
似是發(fā)燒了,整個人呆若木雞,有時卻有一驚一乍的。
就連有人進來她都沒有察覺到。
離炎殤常年練功,腳下極輕,當他幽幽的來到芷茶跟前兒時就撞見了這樣的一幕。
上下打量了她一圈,視線落在她捧著的書上。
她蔥白的玉指似乎很緊張的捏著書籍的兩側,手指頭都捏的充了血。
看向名字——《女經》。
離炎殤甚是滿意。
她現在如此勤勉好學,真是不枉自己對她的循循教誨,而且看書如此專注認真。
他頗感欣慰。
不過,總是感覺有什麼不對勁兒。
落在她緊張兮兮的眸子上。
看一個《女經》需要如此緊張?而且神情害羞。
他立馬發(fā)現了不對勁兒。
“咳……”離炎殤輕咳了一聲。
聲音
其實不算大,但是做賊心虛的芷茶卻嚇了好大一跳,捧在手裡的書沒拿穩(wěn)掉在了地上。
她心頭一緊。
一個箭步衝過去想要拾起來。
但,眼疾手快的離炎殤搶先把書拿了起來。
哦不,準確的說是兩本書。
包在外面的是《女經》,而包在《女經》裡面的卻是……《金.瓶.梅》。
她居然看這個亂七八糟的東西。
那上面的圖像簡直比春.宮.圖還要清晰。
難怪她方纔神情羞澀。
這些書籍都是離炎殤命人從民間的集市上大批量買回來的。
各色各樣的書有上百本,他沒有細細的檢查,沒想到竟然出了這麼個紕漏。
他捲起了那本黃皮兒的書,敲打在掌心裡幽幽的看著她。
“我錯了。”芷茶首先認錯。
“錯在哪。”離炎殤問。
“不該看。”芷茶垂下雙臂,低著頭。
“知道這本書不好爲何還看。”離炎殤陰惻惻的問。
她這種行爲叫做知錯還犯。
“好奇。”芷茶擡起頭,明亮的大眼睛裡滿是清澈,絲毫沒有污穢的神情雜質。
“好……奇?”離炎殤敲在了她的腦袋瓜兒上:“本王記得你不是處子了,爲何還好奇。”
芷茶眨巴眨巴大眼睛。
當初說下的謊現在該如何圓呢。
她摸著下頜:“所以好奇。”
她這幅樣子讓離炎殤特別懊悔她被黑衣人劫走那次。
損了最重要的東西不說,現在她還不學好。
“看完有什麼感覺?”離炎殤隨意翻了幾眼就覺得不堪入目,她竟然還能津津有味兒的看下去。
芷茶彆著小腿兒,面色潮紅:“好像……想尿尿。”
他閉了閉眼睛:“病好的差不多了?”
聰明的她立即體會出他話裡的意思,弓著腰,捂著肚子:“好像還是有點難受,戰(zhàn)王,我覺得要死翹翹了,不能陪你了,你自己看看書啊,我要回去躺一躺。”
她這是在逃避,舒服夠了自然不喜歡過那種嚴格的日子。
這個小東西還真是難搞。
離炎殤沒收了她的《金.瓶.梅》:“明日教書先生自然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