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三娘領(lǐng)著他們兩人遇到了一同前來登山的許多家的小娘子, 衆(zhòng)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那個和蕭十一併排走的小娘子。好奇的目光,探究的目光,一個個都聚集到了大丫的身上。
尤其是大丫太高了, 和蕭三娘差不多, 可平日裡可愛的蕭十一在大丫的身邊完完全全都是小孩子了。大丫一直保持著淡定, 跟在蕭三孃的身後。至於說, 沈嬤嬤說的規(guī)矩, 大丫都拋到腦後去了。
蕭十一看了一眼旁邊大大方方任由別人打量的大丫,對著大丫笑了笑。
“沒想到你學(xué)的倒是挺快的,我覺得你除了缺乏一點兒常識問題, 其餘的沒什麼需要的了。”大丫對於蕭十一的話,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歸不得蕭家的老爺不喜歡蕭十一, 就憑著十一的話, 怕是都要惹來不少的麻煩。
忍不住白了一眼蕭十一, 惹得蕭十一捂著嘴咯咯的笑了起來。
三人到了蕭家的帳篷外面,就看到蕭家的許多姐妹都已經(jīng)到了。蕭家是個大家族, 有的是在老宅裡面居住,有的都已經(jīng)搬出來了。至於說,蕭三娘他們則是在父親的官邸裡面居住,因此今天倒是沒和族中的姐妹們一起來。
蕭三娘只是簡單的和李墨夏介紹了一下,就戴著李墨夏進(jìn)了帳篷。今天的蕭家老太君也來了, 滿頭的銀髮, 臉上慈愛的笑容。雖然都已經(jīng)是七十多歲的老太太, 卻讓人不敢忽視。
“李家大娘, 墨夏給老太君請安, 老太君萬福金安。”大丫給老太君撫了撫身,在晉朝以及前朝, 不光是男子膝下有黃金,就是女子的膝蓋也是金貴的。
除了天地君師親,其餘的一概不跪。蕭家的老太君是前朝廉宗的女兒,是一位前朝的公主。算是前朝最爲(wèi)長壽的一位公主了,就是現(xiàn)在的聖人和齊王,看到了這位老祖宗都要下馬請安的。
老太君有著溫和的面容,卻有著一雙犀利無比的雙眼。讓大丫有點兒承受不住,差一點兒給跪了。就在大丫的身體鬱郁發(fā)抖的時候,老太君忽然笑了。讓大丫有著,千樹萬樹梨花開的錯覺。
暗暗地想到,這位公主年輕的時候定然是一位絕色美人。
大丫的想法,若是被蕭十一知道了,定然會大聲的說。親,你真相了啊。蕭家的府中,現(xiàn)在還有著這位老太君年輕時候的畫像,嘖嘖,真是美人啊。
老太君誇獎了大丫幾句,就打發(fā)小輩兒們趕緊上山去了。
“看著這孩子倒是一個壯實的,定然比著十一娘強多了。”老太君誇獎人的話都是如此的與衆(zhòng)不同。自己是個小姑娘,不是小夥子啊,親。
蕭十一嘴角忍不住的想笑,卻又害怕挨訓(xùn)。要知道,老太君最是看不得自己如此跳脫的模樣。其實,據(jù)她外祖母所說,自己的性子遺傳的就是這位祖母。祖母年輕的時候,最是桀驁不馴的,沒少被廉宗給教訓(xùn)。
等到嫁人之後,在蕭家被磋磨了幾年之後才老實了一點兒。
蕭十一和大丫兩人出了帳子,就看到遠(yuǎn)處的幾個小姑娘。那幾個小姑娘明顯的對蕭十一比較照顧,遠(yuǎn)遠(yuǎn)的就和蕭十一打招呼了。
“表姐,你們還沒上去啊?”蕭十一扯著大丫到了那一羣小姑娘的跟前,對著面前身材纖細(xì),面容恬淡的小娘子打招呼。
“這不是等你的麼?”顧七娘對著大丫微笑了一下,大丫也回以微笑。她看的出來,顧七娘對蕭十一照顧有加,但明顯的兩人卻還是玩不到一起去。因爲(wèi)顧七娘給人的感覺,就是那種只能遠(yuǎn)觀而不能褻玩也。
“七表姐,這是李家的大娘子。你別看著大娘子如此高,其實還沒你大呢。”蕭十一最快的說道,大丫和顧七娘都露出來一幅瞭然的模樣。可見是兩人對於蕭十一性情都是瞭解的,兩人相似一笑,倒是讓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不少。
登山的都是些小姑娘和小夥子,到了半山腰的時候遇到了一羣穿著廣袖長袍,一身白衣的一羣人。蕭十一一看,就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扯了扯大丫的袖子說道:“咱們趕緊上去,都是一羣瘋子。”
蕭十一明顯的對著這麼多人沒有什麼興趣,反而是有點兒反感。倒是顧七娘面上微紅的看了一眼那人羣,纔跟著他們繼續(xù)爬山。
“哎,大丫你等等我,等等我。”於淮安那嘹亮的一嗓子,喊得大丫忍不住回頭把自己的鞋底子呼他臉上。聽聽,多麼響的迴音,衆(zhòng)人的目光都看上了大丫,尤其是大丫在一羣小姑娘裡面,身高實在是太顯眼了。
於淮安面容燦爛的一下子跑到了大丫的身邊,周圍的小娘子都好笑的捂著嘴。不知道是笑大丫的小名兒,還是笑他們那少男少女的情懷。
“大丫,你今天和誰一起來了?我問了三哥,三哥說他們不來的。”旁邊的蕭十一壞笑的拍了拍大丫的肩膀,捂著嘴偷偷的笑道:“既然都已經(jīng)有了護花使者,那我們就先走了啊。”
大丫跺了跺腳,看著蕭十一快步跑走了。
於淮安看著那羣小姑娘都走了,偷偷的靠到大丫的身邊。
“我本來想要我母親戴著你來的,可最後還是沒能夠同意。”於淮安想起來母親那越來越執(zhí)拗的性子,就是忍不住頭疼。
他已經(jīng)說了很多次了,自己不喜歡錶妹,不會娶她的,可母親卻依舊積極的爲(wèi)自己和表妹創(chuàng)造機會。這讓於淮安煩躁異常,若是可能的話,他都不想戴在家中。
可,現(xiàn)在母親已經(jīng)只有自己一個兒子了,大哥和二哥在鎮(zhèn)守函谷關(guān)的時候沒了,母親也瘋了一半兒了。高陽當(dāng)初問他,是願意留在函谷關(guān),還是跟著他回到長安城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就選擇跟著高陽回來了。
在爭奪長安城的時候,自己受了重傷,差一點兒沒有醒過來。那個時候的自己,是一個怎樣的心思?是解脫,還是不甘。應(yīng)該是不甘的多,父親領(lǐng)著自己寵愛的女人,最愛的兒子在函谷關(guān)過的逍遙自在,母親卻要承受喪子之苦,這讓他在幾度性命危險的時候,都掙扎了過來。
大丫感覺到於淮安的悲傷,疑惑不解的看著於淮安。她不瞭解於家的情況,不知道他生活的環(huán)境,就像是想要說什麼,都無話可說。
尤其是秦奶奶去世的消息知道的時候,於淮安那不哭不鬧,甚至是冷靜異常的表現(xiàn),更讓大丫不清楚這個陽光少年的想法。
大丫關(guān)注的目光,讓於淮安心中覺得安慰了不少。伸出手扯著大丫的手,大丫的手指纖細(xì),卻沒了以往肉呼呼的感覺。尤其是手心裡的繭子,讓於淮安心疼不已。
“大丫,我回家就讓我娘去提親可好?”於淮安跳躍的太快,一下子就讓大丫接受不了。羞紅了臉頰,就把自己的手從於淮安的手中抽了出來。
“胡說八道什麼呢,我年紀(jì)還小呢。”大丫說著,就急急的往山上走去。於淮安先是一愣,最後卻是興奮的追著大丫跑。
大丫和於淮安在山上玩了一個上午,最後於淮安親自把她給送到蕭家的女眷裡面,才笑容滿面的走了。留下大丫迎接衆(zhòng)人調(diào)笑的目光,自認(rèn)爲(wèi)臉皮很厚的她,卻也是感覺到臉頰微微的發(fā)燙。
蕭十一拉著大丫,跪坐在厚厚的毯子上面。“快點兒老實交代,你們到底是怎麼勾搭上的嗯?”
大丫白了蕭十一一眼,卻還是忍不住說道:“淮安小時候在我們村子裡呆了幾年時間,我們家和秦奶奶家離得很近,關(guān)係很好。”
“哦,原來是青梅竹馬啊。”蕭十一拉著大丫問問,他們兩人在一起時候的感覺到底怎麼樣?
“我怎麼知道。”大丫任蕭十一如何問就是不說,惹得蕭十一氣她重色輕友。一見到色,就不理會她這個好友了。
大丫拉著蕭十一的手,討?zhàn)埖溃骸昂檬荒铮腋奶炀蛶愕轿覀兗疫[湖怎麼樣?”大將軍的府邸有著一個湖,大丫曾經(jīng)去看過,真的是一個不小的湖。
大丫自己就是在水邊長大,自然是會游泳,會劃船,至於說府中現(xiàn)在還沒有船孃什麼的,那都是小意思了。大丫出馬,一個頂兩兒好不好?
“你們家的湖有什麼好玩的,我們別院裡面也有。”蕭家的老宅子本就擁擠,原本的湖都被填上了。倒是蕭十一娘他們的官邸還要大一點兒,可也沒有將軍府的範(fàn)圍廣闊。
“那裡面可好玩了,我小時候就是在水裡長大的,到時候我給你下水捉魚可好?等到明年我在湖裡種上蓮藕。到時候,咱們夏季摘蓮蓬,秋季挖藕。”
大丫的話語簡單,卻是在蕭十一的面前描寫了一下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的場景。蕭十一也是心動不已的點了點頭,尤其是聽說大丫會游泳,真是太好奇了。
“其實我也特別的想要學(xué)游泳,可我娘說涼水對女子的身體不好,就不讓我學(xué)。”蕭十一有點兒鬱悶的說道,平日裡裝樣子真的很累好不好?
“我記得京城西郊有溫泉,咱們到了冬天去溫泉泡澡好不好?聽說那溫泉對身體挺好的,哎要是我家在西郊也能夠建個別院多好啊。”大丫想起來泡溫泉,就是心癢難耐。
前世的時候,她就特別喜歡去泡溫泉。爲(wèi)了這個,還特地跑到西安華山御溫泉。可惜的是,那裡面的人太多了。尤其是老人孩子一大羣的,惹得她在裡面呆了沒多久就跑出來了。
“好啊,我家倒是在那裡有溫泉,到時候咱們一起去啊。”
兩人都是那種愛玩愛鬧的人,不一會兒就說了未來兩年的玩樂對象。可惜的是,計劃很好,根本就趕不上變化。
於淮安下了山,就看到蘇氏趁著臉,旁邊站著蘇氏的侄女,蘇淺雪。
蘇淺雪看到於淮安,趕緊低下頭去,生怕於淮安看輕了她。
於淮安有點兒頭疼了,可還是硬著頭皮硬了上去。蘇氏看到於淮安,臉色總算是好了許多。
小兒子這兩年倒是乖巧了不少,這讓蘇氏的心中好受了不少。可想到過幾天鎮(zhèn)北侯,也就是自己的丈夫要回來了,心中就是憤怒不已。
“這一次你爹回來,也會把於懷瑾那個賤種給帶回來。這一次就算是不請封世子,怕是也會把那個賤種給留在京城裡面。到時候,你可一定在聖人跟前好好表現(xiàn)啊。”蘇氏嚴(yán)肅的說道,想起來這件事兒就是恨得牙根癢癢。
蘇家是名門望族,可再望的家族,一旦沒了人作支撐,那就是瞎話。在這一次戰(zhàn)亂中,蘇氏家族的人已經(jīng)寥寥無幾了,因此蘇氏迫切的需要讓兒子支撐起來。
“是,我知道的。”於淮安對於於懷瑾也是充滿了惡意,擡起頭認(rèn)真的盯著蘇氏的眼睛。
“以前在西北,我是鞭長莫及,這一次既然是鎮(zhèn)北侯把於懷瑾給送到京城,那就別想著再回去了。”於懷瑾害的長兄和次兄慘死,定然要遭到報應(yīng)。
可笑的是鎮(zhèn)北侯一世英明,竟然看錯了自己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