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兩!
腦袋被驢踢!
這兩句話讓劉三吾瞬間一肚子懵了:“這!”
劉三吾再看手上的銀子,沒了對林閒的偏頗,立馬察覺份量不夠,拿起腳邊的戥子稱量竟然不足一兩。
“銀子不足一兩!”
秦淮河畔。
林閒一手拎鳥,一手扶住肩膀的穀子,慢慢悠悠走了一陣,見沒人叫他,立馬小跑起來。
在鳥市溜達一圈,他這十兩銀子根本不夠看的,鳥籠都買不起,結果遇上兩個抓棒。
“一兩銀子能買到八哥加鳥籠,真是不敢相信。”林閒現在還覺得是在做夢。
跑出了很遠,林閒把肩上的穀子放在地上,坐在穀子上歇息。
鳥籠裡的八哥跳上又跳下,有些慌張。
林閒把臉湊到鳥籠邊,去逗八哥:“what are you弄啥嘞。”
渾身烏黑的八哥歪著鳥頭,漆黑的小眼珠不知所云。
林閒旋即沒了興趣,將鳥籠放在一邊,雙手向後撐地,兩腿張開呈八字,姿勢放鬆。
“高管家的禮物買好了,該想想林三春了。”
林閒要趁熱打鐵,穩固住在林家的地位,人要往前看,柳暗花明又一村。
想要生存,就要拿得起放得下。
秦淮河上飄著巨大的花舫船,有姑娘披著淡綠薄紗,在柵欄邊梳洗。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林閒對於樂籍並沒有鄙視,他適應當下的生存環境,骨子裡卻是後世的習慣。
習慣男女平等,世人並不因爲自己的職業而矮人一頭。
望著河上的婆娑身影,林閒嘖嘖搖頭,賣身林府的那一刻,就註定他終生是林府的家奴,這輩子也無法娶妻生子。
林閒擡頭看天,穿了個寂寞,這些年點子許多,剛做出成績,立馬會發生厄運。
一張清秀的臉龐出現在林閒視線上空,林閒聞到淡淡的胭脂味,女子的淡青裙邊好似春柳拂過,令他額頭癢癢的。
林閒忽然端坐起來,望著突然出現的女子:“你是誰?”
女子身著裙裝,腰間扎著素色束腰,裡面的衣襟冒出白邊,外面披著淡青薄紗。
朱脣瓊鼻,五官精緻,不是一般女子。
女子手裡捏著繡有金鳳的手絹,連忙作揖:“公子,真是不好意思,小女子蘇淺淺叨擾了。”
“我是想問你的這代穀物賣不賣?”
蘇淺淺身子消瘦,臉色也有些發白,她已幾天沒吃過飯了。
林閒一聽買東西,心中的警惕也沒了:“賣,我就是來賣這袋谷的,你想出多少錢?”
蘇淺淺解開腰間香囊,拿出一張一貫錢面額的寶鈔:“這些夠嗎?”
林閒一見寶鈔,失望的搖頭,大明寶鈔發行至今,一貶再貶,雖說上面三令五申不得使用金銀交易,下面還是銅錢和銀子爲主。
尤其是靖難的時候,朱棣大肆用寶鈔,直接讓寶鈔貶值的連白紙都不如。
林閒不想要寶鈔,這東西毫無升值空間,且不能兌換金銀:“你身上沒銀子?”
蘇淺淺擡手捂鼻,眼眸低垂:“小女本是花舫中的女子,前幾日把全部金銀拿去給鴇母贖身,只有些客人打賞的寶鈔。”
林閒眼珠溜溜轉:“這樣好了,你先把穀物拿去,可以分期給錢。”
“七日爲限,每七日結一次錢,每次結兩百文,分五次結清。”
蘇淺淺聽到林閒說可以暫時寬裕,再次將手提到腰處作揖:“多謝公子,三十五日後,小女子一定結清債務。”
林閒驚咦道:“你答應了?”
現在抓棒這麼多了?按照市價,一石谷大概一兩二百文,一石大概一百五十斤。
林閒的這袋谷最多三十斤。
“咳咳。”林閒咳嗽兩聲:“我話還沒說完,如果三十五日後你沒結清,或者每七日我去要賬時,拿不出二百文。”
“債務就要疊加,二百文變三百文。”
蘇淺淺不理解林閒的疊加是什麼意思,但知道可以暫時不用付錢:“小女子拜謝。”
林閒傻了。
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