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駱凡看他,一臉沒好氣:“是不是在你心裡,除了你自己,別人不管說什麼做什麼都是存了私心的?你知不知道,疑心太重是種病,自戀太深也是種病?”
“你這是跟我說話呢?”胤禛被她幾句話氣的額上青筋直跳,盯著她冷冷的道:“是不是這一路上都太慣著你寵著你,讓你有點兒不知天高地厚了?”
夏駱凡一怔,立刻跪下身:“奴婢該死,口不擇言,請四爺責罰。”
“你?”胤禛氣極,卻只說了一個字就停了口,只冷冷地盯著她再不出聲。
“天,這好好的又出了什麼事?”
原本帶著一衆隨從落後了他們十幾步的胤祥,被他們這突發狀況弄得是一聲哀嘆,趕緊大步走過去勸:“四哥,蘭暄丫頭是不是又說了什麼氣著你了?她呀,什麼都好就是喜歡口不擇言亂說話,咱們別的不論,只看在她連家都不回,一路上陪著咱們吃苦的份兒,就別跟她一般見識了。”
胤禛的目光不自覺地閃了閃,袖子一甩,轉身就走。
“唉,我的小姑奶奶,”胤祥哭笑不得的回身拉起仍跪在地上的那個,無可奈何的道:“你有家不回,爹孃兄弟不看,留下來就是爲了要惹他生氣的?我四哥對你,我看得比誰都清楚,這一輩子我都沒見過他對誰象對你這麼遷就這麼忍氣吞聲的了。”
“這能怪我嗎?要不是他……”話說一半,夏駱凡突然驚覺,那個‘他’可是未來雍正啊,疑心病重,喜怒不定,心狠手辣,睚眥必報,這可都是他的考語啊,自己怎麼會頭腦發熱到對著他也信口開河的胡說八道呢?夏駱凡吶夏駱凡,怎麼人家給了幾分顏色,你就忘乎所以的開起染坊了呢?你這到底是叫單純還是沒腦子啊?
想著想著,她心裡突然一陣冰涼,輕輕抽回被胤祥扶著的手臂,苦笑道:“奴婢愚昧,又喜歡自作多情,人家給了幾分顏色,就不知天高地厚起來,奴婢該死,今後定會銘記主僕之份,絕不會再越雷池半步。”
說罷,她自覺的退後了兩步,心灰氣喪。其實胤禛如此,胤祥也沒什麼不同,再怎麼說他任俠豪邁,不拘小節,可畢竟主僕有份。自己以往就是太天真,太愚蠢,纔會小看了古人對名分的重視。
“丫頭?”
看她臉上忽然血色盡失,迷迷茫茫一副喪氣模樣,胤祥不由的著急,又上去扶她:“你沒怎麼樣吧,丫頭?”
“多謝十三爺關心。”夏駱凡回神抽回手,輕飄飄的笑:“奴婢沒事,反而一下子想通了許多事情,十三爺請吧。”
“你?”胤祥看她恭敬有佳的屈身後退,不由得一愣:“你沒聽懂我的話嗎,怎麼連我也惱上了?”
“奴婢不敢。”夏駱凡屈身:“十三爺請吧,四爺已經走遠了。”
“唉,”胤祥看看她,又看看胤禛遠去的背影,搖頭嘆氣:“你們倆兒這性子啊,唉……還真是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