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別急。”靜香好整以暇的笑:“昨晚李公公就叫人來交代了,說萬歲爺有旨,今兒個姑娘放假,誰都不許吵了姑娘休息,讓姑娘愛睡到幾時就睡到幾時。”
“真的?”夏駱凡頓時松下口氣,一屁股坐進了椅子裡:“哎媽呀,可算是活過來了。”
“姑娘。”靜香忍不住抿嘴兒一笑,扯她道:“您到鏡子跟前兒坐吧,奴婢幫您梳頭。”
“嗯。”夏駱凡點頭,順從的挪了挪地方,剛剛坐定,突然一擰眉,納悶的道:“我就覺著哪裡怪怪的,原來是你說話的口氣。我說靜香,好好的,你幹嘛姑娘姑娘您呀您的?”
“回姑娘話。”靜香一邊兒在她頭上忙活,一邊兒笑:“這種稱呼本來就是宮裡頭的規(guī)矩,只因姑娘一向都不喜歡,所以奴婢們纔不用的。可是如今您才收了位格格當(dāng)丫頭使,奴婢等還怎麼敢再對您不敬呢?”
“死丫頭,花樣兒還真多。”夏駱凡隨手抄起桌上的梳子照著她的腦門就輕敲了一記,嘴裡笑罵道:“你趁早兒給我改過了,否則下回看我不在你的點心裡放兩條小蟲子。”
“啊,說到這個我倒想起來了。”一說正事兒,靜香立刻習(xí)慣性的改了口:“一大早兒,十公主就派人來說,謝謝姐姐的點心,她吃著很合口,請姐姐有空兒務(wù)必去她哪兒坐一坐。”
“你在宮裡時間長,知不知道從前十公主的身體好不好啊?怎麼我昨兒個看她竟虛弱成那個樣子。”
“十公主的身子,從前到是還好,只是心思重些,還有……”
“嗯?”
等了半天也不見她再往下說,夏駱凡不由得疑惑,回過頭看著她的臉問:“還有什麼?”
“那個也是我道聽途說做不得準(zhǔn)兒,姐姐你還是別問了。”
“噢,這樣啊,那算了。”
儘管夏駱凡心裡還是好奇?zhèn)€要命,可是卻不再追問。對別人的事情就算再好奇,也不追根究底,原本就是她的習(xí)慣。而且自那回她在乾清宮剛幫胤祥說過好話,回過頭就被胤禎找上門兒後,她就對宮裡的人際關(guān)係充滿了戒心。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她就一邊兒儘可能地對身邊所有的人都好,而另一邊兒卻再也不肯跟任何人深交,就連自己直接管轄,又跟自己交際最多最密切的子桐碧染跟靜香,她也只跟與自己性子比較像,私下裡也大大咧咧,不太注意小節(jié)的靜香關(guān)係還不錯,可是卻也不會再像從前跟自己的閨蜜那樣無話不談。
她不知道,自己這樣算是長大了,還是變多疑有心機了。她只知道,要保護自己不受傷害的最好方法,就是跟一切有可能造成傷害的病原體隔絕。雖悲哀,卻又不得不如此。
“姐姐,想什麼呢,還在擔(dān)心公主的身體?”
“唉,要是擔(dān)心有用的話,還要御醫(yī)幹嘛。”夏駱凡苦笑:“我只是在想如果從前有人告訴我,有一天我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怕是打死我,我也不會相信的。”
“姐姐現(xiàn)在很好啊。”靜香突然一臉崇拜的看著她:“上回我在園子裡聽姐姐彈琴,簡直都聽呆了,心裡覺著震撼個不得了。可是昨晚呢,我簡直都不會形容了,只知道等我清醒過來,臉上竟然溼溼的,而我連自己是什麼時候流的淚都完全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