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玩意兒得將原料都敲碎,碎得越勻稱,燒起來效果越好。
龍巖戰士們一個個虎背熊腰,砸石頭這種重活最適合他們了。
建築隊多了好些勞動力,進度自然突飛猛進。
從槐羊丘陵開鑿石膏,用板車拖到東北的裡水下游的陶窯,再跟那附近開採的石灰石一樣先後砸成碎末。
爲了記錄下建築隊和武器隊的成果,祭司大人特地在碎片化作坊的門口豎起來好幾塊巨大的樺木板。
上面以筐爲單位,用炭筆正字記下了各人的勞動量。
還別說,這種類似公示和比試的制度讓人們動力大增,你追我趕地砸石頭,砸得可帶勁了。
而且大家還知道了自己名字的聖符長什麼樣,每逢休息時刻,都會暗搓搓跑到樺木板前把自己名字一筆一劃記在心裡。
特別是龍巖部落等人,聖符?勞動?那都是什麼。
他們這些傻大個平日只知道打架、雌性、吃飯,什麼時候還有榮辱觀了。
祭司大人不過一招,就讓幾個刺頭都安穩下來,一天比一天發現這種安定的日子好在哪裡了。只需要每日勞動,就能得到充足的食物,還有安全的營地睡覺。如果還能和雌性睡覺,那就完美了。
龍巖部落的刺兒頭成功被同化,白小雙心裡樂開了花。
這些戰士腦子一根筋的比較多,只要有事情佔用了他們的身體,通常就沒閒暇去搗亂了。
互相之間監督,也沒人會作弊。
另外一邊,陶窯開始製作磚頭。
煤炭位於洺河對岸,目前採挖不了,所以陶窯的燃料主要使用木炭。
武器隊負責木炭製作,建築隊則負責陶窯和磚頭製作。其他老弱婦孺則負責搬運和採挖黏土、石膏和石灰石等等原料。碎片作坊負責將原料碎片化。
兩條互相交錯的流水線作業正式上線。
白小雙則每日守在陶窯旁,指導磚頭和水泥的比例研究。
磚頭的製作大夥比較有經驗,燒了幾回就拿到新黏土的比例,而水泥這種新認識的粘合劑,則花了好幾天才慢慢掌握訣竅。
建築隊在祭司大人指導下,最終獲得了新的水泥生產線:首先把石灰石、黏土磨碎,再進陶窯煅燒成熟料,最後和鐵渣炭碎同磨,成品就是土法水泥。
白小雙把第一次的水泥成品抹在兩塊磚頭中間,經過兩天風乾,再讓戰士們用石斧砍。
水泥乾透了,石斧只在上面留了一個灰白的印記,連裂縫都沒看見。
衆人見狀,嘖嘖稱奇。
“這種硬度差不多了,”白小雙很是滿意,“大家都加快速度,再建一個陶窯,我們一邊制磚,一邊制水泥,爭取用最短時間所有人住進水泥磚頭房子裡。”
祭司大人說有,那就一定有!雖然不知道水泥磚頭房子長啥樣,但應該會比之前的木屋好。木屋已經夠好了,再加上之前就睡過的暖炕……
天啊!這真的不是神靈才能過的上的日子嗎?
三個部落的人都鼓足了幹勁,夢中都在建房子。
想要在平原地區建房,首先要把地基打好。
既然現在有水泥了,白小雙就將大夥的房子設計成石板地板,用水泥粘合石板成爲一個整體,既能吸水,也能隔潮。
在鋪石地板之前,還要提前將承重柱做好。
遠古時代沒有鋼筋,更做不了鋼筋混凝土的承重柱,幸好現在只是建平房,白小雙便拿做過防腐處理的原木代替。
承重柱的原木來自附近的丘陵。
丘陵上多的是原始巨樹,最大的直徑比十人圓桌還粗。實際上他們所用承重柱並不需要那麼粗,大多數僅僅是四十到五十釐米的直徑,最粗的準備用來建市政廳大堂的也不超過八十釐米。
砍伐巨樹也是有講究的,不能只認準一個地方砍,得隔開一段距離,以防水土流失。
如今三個巨龍部落的人合在一起,也有接近一千人,合計需要房屋一百多間,一間屋子需要六到八根承重柱,也就是需要超過一千棵樹木。
再加上從山坡運送到平原上有很長一段距離,一路要防備異化的動植物和活屍化的動物,製作運輸承重柱的工作負擔很重。
砍伐樹木之前,祭司大徒弟白松就已經讓大夥燒製好磚頭,又讓土木方面的老手跟著祭司大人學會在地上作圖,提前將規劃圖和設計圖的內容落到地面上,方便後面的人作業。
完成這兩部分,整個部落就只留下燒製水泥的隊伍,其餘人無論男女老少,只要有點力氣的都上山幫忙去。
男人砍樹,女人磨石斧,小孩子和老人在旁邊架起篝火,將砍下來的原木烤出一截碳化層,以後這部分要插進泥土裡,必須利用碳化層進行防腐。
做好防腐處理,負責砍樹的男人休息夠了,才把原木往山下推去。
人手不足,只能用最簡單粗暴的方法完成運輸了。
用了兩天,承重柱終於從一棵棵樹,變成了工地上一根根承重柱。
白小雙自己也累得夠嗆。
她沒參與正面的勞動,但在原始森林中砍伐樹木,不時就有人砍出傷口來,還有人在運輸原木時候被砸傷,她開著房車,帶著醫療隊,一半的心神照顧傷患,一半心神指揮獵物組在更深的林子里布下陷阱。
現在這片山林獵物很多,但是也更加兇猛,她不能再跟神泣山脈似的,所有獵物都一網打盡。
這兒得狩獵適度,陷阱的個數會嚴格控制起來,擺放規律也和砍樹差不多,隔相當一段距離才放一個。
陷阱也不僅限於絆腳套,而是針對大中小三種體型獵物的陷阱都有,大到深兩米捉野豬的竹坑,小到捉松鼠的捕鼠夾,應有盡有。
放好陷阱,準備好一週左右的存糧,獵物組也加入到砍樹的隊列之中……
承重柱插進地基,鋪好石地板,砌好暖炕,又過去了五天。
在此期間,白小雙沒忘記之前佈置的作業,還特特安排了一次午間和晚間的文化課。
一聽到要準備抽查,上次上課的“學生們”都一臉難以置信。距離上次的文化課不到一個月,但衆人都覺得彷彿過了兩輩子似的,所有聖符都已經還給了祭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