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糊糊的被他抱著離開了那裡,那期間也有時真的挺不住而昏睡過去。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抱到了馬車上,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找來的。
“……的人在找一個人,似乎很急。”腦子有意識時,就聽到了旁邊有人在說話。
“你去,送上這個,就說他要找的人在我空門。”是冷裴狐的聲音。空門空門,冷裴狐。不對,我是跟安然在一起的……
“是。”
“另外,彌煙閣,殺!”彌煙閣?好像在哪聽過。
“是!”
“把管荼煙活捉,我要讓他知道暗算我的下場。”
“是。”
一直應答“是”的人終於走了,有人扶抱起了我,餵我喝了點水,我嚐出了裡面有一世情的成份。看來我短期內是死不掉了。
想睜眼看看現在是什麼情況,卻發現一點力氣也沒有。
冷裴狐抱著我,在我頸項磨蹭了幾下,然後輕輕的笑了,“吟霜,總有一天,你也會像你兒子這樣對我這麼乖順的,在我懷裡,安穩的睡著,在我身下,欣然的接受我。一世情,會成功的。”
聽著這話,我心中一涼。有很多記憶在腦中清晰起來,卻又像是落下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這知道,這個聲音是冷裴狐的,他想拿我去威脅流雲。不行!我怎麼可能讓他這麼做!我要想辦法逃離。
被他打傷的地方還隱隱做痛,以我的能力,不可能強得逃脫,只能想其他的辦法。
不知道過了多久,冷裴狐又抱著我下了馬車。
“門主。”
“門主!”一路上,有很多的人敬畏的叫著他,難道,到了空門?這也太快了吧?
冷裴狐的身後多了幾個人尾隨,我一直閉著眼沒有出聲。
“門主。”這聲音,是燼揚的!
“好好照看他。”我被他扔到了燼揚的懷裡。
“知道了。”燼揚似乎馬上就抱著我走了。
過了一會兒,周圍安靜了許多,已經沒有了別人。
“小夕,你怎麼會跟門主在一起?”
他知道我醒著?
“你呀,怎麼不好好的待在秦宣那裡?如今讓門主碰到,恐怕這一輩子都脫不了身了。”
“爲什麼?”我睜開眼睛,聲音有些沙啞。
“小夕,你跟一個人長得很像……”
“我知道,是流雲。可是你們門主得不到他,所以,他只能找一些與那個人相像的人對吧?”
燼揚微張著嘴,有些驚訝。“他都告訴你了?”
我苦笑,“就算沒說,我也看得出來。”
燼揚抱著我進了一間房,把我放在了牀上。“這是我的住的地方,平常沒有人會來,你可以放心。”
“燼揚……”
“嗯?”他號了號我的脈相。
“我想問你……”
“問我什麼?”
“一世情的事情。”
“怎麼了?你不是……都已經知道了嗎?”
“我記得你說過,只有你跟冷裴狐有這藥,那這藥,是不是跟他有什麼關係?”
“門主讓你愛上他了?”燼揚看著我,輕輕的笑。
“愛上他?爲什麼要這麼說?”
“有些藥物製成,都要有一個藥引,而一世情的藥引,就是門主的血。”
“到底是什麼意思?”我的臉僵住了。
“也就是說,服用一世情的人,因爲藥性會對門主產生依戀之情,但到底會不會愛上,我也說不定,雖然在門主身邊的那些男……那些人服了一世情,都很聽門主的話,會說他們愛著門主,可我總感覺到不對。但是,如果小夕你也說你愛上門主的話,那麼我就確信一世情有這作用了。”
“那如果……我有愛著的人呢?”
“這個,我不清楚,那要看門主怎麼命令你了,是讓你繼續愛你愛的人,還是不再去愛那個人。”
也就是說,到最後,可以控制人心?“燼揚,這藥,是你做的?”
“對啊。”
“你爲什麼,會爲他研製這種東西?”
“不是爲他,是爲了我自己的興趣,懂嗎?”
我想到了秦宣,我就突然想到了他們兩個的身份,很矛盾。“燼揚,秦宣……”
“秦宣怎麼了?”
“沒什麼……我是想問你,你會爲了秦宣離開空門嗎?”
“哪有你這樣的假設的,秦宣是秦宣,空門是空門,兩者根本毫無關係啊。”說到秦宣,他臉上的笑容看起來很甜。“秦宣那人,你也是知道的,一根繩子根本綁不住他,所以我現在放任他在外面玩,等他玩夠了,自然會到我身邊來。”
我跟著他笑笑,我想他應該不知道秦宣是‘無’的人。
跟他聊著,我知道了冷裴狐爲什麼爲掉下那斷崖了。流雲倒真是來找他的,在某天把他約了出去,我估計是狠狠的揍了他一頓,當然也不是單單的來找他打架的,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找燼揚。
而冷裴狐,被流雲爹爹打成了重傷,彌煙閣的人趁機想佔便宜,偷襲他,他才被打下了斷崖。
我如今有點後悔救他了,不,不是一點,是很後悔。
“燼揚,你帶我離開這裡吧。”在流雲來這之前。
“小夕,這事,日後再說吧。”
“爲什麼???”
燼揚的視線向別處瞟了一眼又看向我,“門主看起來很看重你呢,他應該會對你好,而且這裡還有我在,你不用擔心會有人欺負你,再者,我不能做背叛門主的事情。”
我聽了也沒再說什麼,他要忠於主,又怎能爲我這個對他來說無關緊要的人做出會被稱爲背叛的事情來。況且,仁義忠孝,對古人來說是很重要的。
門外有人進來的時候我正躺在牀上閉著眼假寐,那人一碰到我,我就受驚的往牀裡微微移去,同時睜開了眼看向來人。
是熟悉的容顏。他大概見我如此反應臉色一斂,卻又在瞬間對著我笑了,溫柔的輕聲問道,“榛兒,身體怎麼樣?還不舒服嗎?”
我動動脣沒有說話,只是兩眼發直的看著他。
“怎麼不說話?我的榛兒。”他用那雙深邃的眼眸,緊緊的鎖住我的目光。
我看著他的眼,掉入了深淵裡去。“安然,你爲什麼會在這裡?”
他把我抱進了懷中,摸摸我的頭,“因爲你在這裡啊。”
“所以,所以安然你來陪我嗎?”
“當然。”
這是安然的笑,和我以前想像中的有些不一樣。可這有什麼關係,他是安然,他是安然就好了。
這一次的傷,因爲有燼揚在,加上上好的藥物,恢復得很快,才過兩三天我就可以下牀,活蹦亂跳的。
我也從燼揚那裡搬到了安然的居所。
晚上我在逗喵玩的時候,安然來了,把我懷中的喵抱走扔出門外,然後緊緊關回了門窗。
我抿抿脣,偷偷擡眼看他。安然好像很忙,白天的時候都不見他的人影,只有晚上會來找我。
他走過來摟住我走向了屏風裡側,我的身體有些僵硬。“安然……”
“怎麼了?”
“今晚,你還要……”我咽咽口水,後邊的話實在是說不出來。
安然坐在了牀沿,拉過我讓我坐在了他的腿上,然後挑起了我的下巴,笑著說,“怎麼,榛兒不喜歡我好好的疼愛你嗎?”
我偏頭躲開他的眼睛,“我,我不想要了……”
他呵呵笑出了聲來,“可是我想要。我喜歡看你在我身下那副樣子,乖,不要拒絕我,我想看你嬌媚的樣子,我想聽你淫蕩的聲音。”
我感覺我的臉上燒得火熱火熱的,但心中也泛起了一絲疑惑,爲什麼安然會說這麼難聽的話?“安然。我覺得……你不像你了。”
安然笑著把我放倒在牀上,抵著我的額頭道,“人都是會變的。榛兒,你只要記住,我是安然就行,不管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是安然。”
他的脣在我頸項留連不去,就在我以爲他會像前幾晚一樣要我時,他卻突然停下了動作,只是摟住了我。“既然榛兒說不想要,那麼今晚就放過你。”
我一愣,然後有些欣喜的看向他,“真的嗎?”
他回之一笑,“當然是真的。”
我鬆了口氣,不知道爲什麼,與安然在一起,我心中有些不安,總覺得這樣做不對,可是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只是隱約覺得,這樣做會惹人傷心。
“不過,榛兒,我想聽我們以前的事情,你說給我聽好嗎?”
“以前的事情?”
“對。”
“爲什麼?你不也知道的嗎?”
他親了下我的脣,淡笑道,“我當然知道,我只是怕你忘記了。所以,我想知道你還記得多少。”
聽他這麼說,我一下來了精神,“我記得肯定比你多!安然,我們之間的一點一滴,我都記得清清楚楚的。”
記憶之門打開,我躺在安然懷裡說起了從我們相識起的事。一件一件,如數家珍。
安然只是靜靜的摟著我,偶爾會皺下眉頭,卻是始終沒有開口說話。
說到後來,我顫抖著緊緊的抓住安然的臂膀,“安然,不要離開我。呆在我身邊,不要去找他們……”
他輕輕的撫著的背說,“別怕,都過去了,沒有人再會那樣對你了。我會在你身邊的,而且,我不是那麼簡單讓人取了性命的人。”
我說,“是嗎,是嗎?那真好。安然你會陪著我做我們沒有做完的事情吧?”
“嗯。”
我滿足的笑了,很快在他懷裡沉沉睡去。
睜眼,是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
一旁守著的下人見我醒來很是熟練的伺候我洗刷更衣。
在用早餐的時候燼揚來找我了,大大咧咧的坐在我的對面,把把我的脈,給我開了個方子吩咐下人去拿藥,然後託著腮幫子笑得一臉曖昧,“小夕,門主很寵愛你嘛!但是你也要有點節制好不好?你看你現在臉色差了那麼多,縱慾過度對身體也是不好的。”
“你去跟你門主提吧。”我淡淡回他一句。我在空門,被冷裴狐囚禁了。
“前兩天可愛多了,今天怎麼這麼冷淡?”燼揚一幅你變壞了的樣子。
我聽了他的話眼神微閃。前兩天的事……我沒印象。“燼揚,一世情……真的沒有解藥嗎?”
“至少目前沒有。我製毒可從來不配解藥。當然,你可以放心,現在的一世情,死不了人了。雖然對身體還是有一定傷害,但只有妥善調理,並定期服用一世情,當與常人無異。”
我不語,走出門外,找到了喵,抱著他四處逛去。冷裴狐似乎沒有對我下禁足令,那麼看來我基本上是可以去這裡的任何地方了。既然這樣,那麼我逃跑的機率也就大了些。
拐過一個假山,我看到了一亭子,裡頭站著三四個人。冷裴狐坐在石凳上,手裡拿著一杯茶慢慢的品著。
看到那張與安然一樣的臉,我心中一陣波動。轉身藏在假山後,我屏細下自己的呼吸。
當時想離開那小院,就是因爲看到了他。只是當時我段定他不是安然,因爲安然絕對不會有這種邪佞的氣質。但也是因爲看到他,我纔想到,既然我能轉生,爲何安然不能?
然後找尋的路,因遇到流雲而停了下來。很溫柔的一個人,那麼細膩的心思,那般體貼的舉動。不管,是否他身上有與安然一樣那種令我安心,令我有歸屬感的氣息,我都已經心動了。
“已經收到了消息,雲主明天可到。”
“他的佈署?”
“水纖雪已死,雲主手下現在只有兩人可用,一是顏譽,另一個叫秦簡華。雲主先行孤身一人趕至這裡,那兩人帶領下手後至。”
簡華,就是秦宣,他在‘無’裡就用這個名字。照此說來,明天,流雲會一個人到空門裡來?不行,不能讓他來!
“是什麼人?”
我一驚,馬上放開手上的喵,沒動分毫。
“原來是隻貓啊。”
聽到那人不在意的話語,我鬆了口氣,但旁邊突然影子一閃,一個人就出現站在了我面前。
“榛兒,你怎麼這裡?”
“冷裴狐,我告訴你,對流雲不利的一切,我都不會讓你利用的!”
他一下扣住了我下巴,讓我正對像他,瞪眼看去就對上了一雙幽深的眼眸。
“什麼流雲?這裡沒有流雲,只有凌榛跟安然。”
我忘了反抗,那雙眼睛讓我移不開目光,拉不開思維。“流雲?安然?你是,是誰?”
“榛兒,你不是說,要在我生日那天把你自己打包送給我嗎?你準備好沒有,我的生日可快到了哦。”
我只覺一股血氣直往腦門上衝去,“你,你怎麼知道?”
他沉聲悶笑,“榛兒自己告訴我的啊。”
“我哪有告訴過你!告訴你了還叫驚喜嗎?”
“那我,就爲難一下,假裝不知道吧。”
我語塞,推開他往亭中走去,那裡的人我都不認識,只是有一個有些面熟。“你們在說什麼?”
“沒什麼,討論些事務罷了。”安然走到我旁邊,拉我坐下。
“那你們繼續啊。”
聽我如此說,那幾個人面面相覷,有些爲難的樣子。
安然笑道,“繼續說吧,沒事。”
“屬下以爲,那個‘無’該當早除,以絕後患。”
安然有些慵懶的一手託著自己的下巴,一手握著我的手把玩著。“但,若能收服豈不更好,畢竟,是同根而生。而且,人才確是不可多得。有顏譽與秦簡華,就幾乎令商行亂了手腳,吃下大虧。”
“可是,如今已各忠其主……”
我看著安然,淺笑出聲。
“榛兒,怎麼了?笑什麼?”
“安然你什麼時候也做起這種事情來了?你不是一直嫌煩嗎?”
他微瞇起了眼,笑著說,“還不是爲了你嗎?難道我總是躲在你身後?”
我拿過他喝了一半的茶,嚐了一口。“你不是說我不給你機會玩嗎?現在自己有這種能力了,爲什麼不用你的孫子兵法?”
“孫子兵法?”
我斜晲他一眼,“你不是最喜歡這個了嗎?平常一有什麼勾心鬥角的電視劇就看得起勁,把我丟在一邊不管,直嚷著有什麼機會一定用上這套,還什麼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安然看著我,笑容別有深意,“那麼榛兒對我們剛纔說的事情,有什麼看法嗎?”
我抿脣想了想,“聽你們這樣說來,對方也非泛泛之輩。行兵打仗經之以五事,校之以計,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將,五曰法。江湖恩怨,其實也算是大同小異。雖無民怨之說,但若管制不好,手下難免有二心者,至於自己手下的人熟是熟非,安然你當清楚。安然,既然想做事,就不能像以前那樣心軟得棉花糖一般。對方既然到了可以與你相抗衡的地步,那麼你們一則井水不犯河水,一則共謀其事,一則,一山不容二虎除之而後快。”
“那我如今想除,當如何?明日他們將攻到此地,又當如何?”
“那你瞭解他們嗎?他們又瞭解你的實力嗎?”
“我不知敵,敵知我。”
我笑,習慣性的拉起安然的臉頰,“就知道你笨。看那麼多電視有什麼用?一到緊張時刻腦袋瓜就是一團槳糊。”在腦中搜索了一下,我放過那張臉,“既然他們知道你的實力,那麼,我們就故佈疑陣,所謂兵不厭詐嘛。兵者,詭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利而誘之,亂而取之,實而備之,強而避之,怒而撓之,卑而驕之,佚而勞之,親而離之,攻其無備,出其不意。讓他們心生疑慮,從知到不知。我這樣說,你可想到辦法了?”
我看到安然眼中閃過莫明的光芒,忍不住想潑他一盆冷水,“這些只是個概論,若真要贏了他們,你還得想出個妙計才行。既然你說想站在我前面,總不能事事都是我爲你想,戰場無情,處處奸佞,你也要懂得才行。”
安然這一回並沒像以前那樣抱怨,微帶迷糊委屈的語氣對我說僅此一次,反而是自信滿滿的笑道,“我明白。”
我看著他,心中像是觸動了什麼,微嘆了口氣,“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所以斬草務必除根,否則後患無窮。”
安然一把將我拉到了他懷中,我不安的扭動想離開,“喂,有這麼多人看著呢。”
安然沒讓我脫離,緊緊的扼住我的腰際,“榛兒,你真是令我吃驚。幸爾現在你是在我身邊。”
我歪頭看著他,皺起眉來。
“怎麼啦?”
“沒,只是覺得……覺得……”
“覺得什麼?”
“沒什麼。”旁邊站著的幾人,看我的眼神異常怪異,我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但是卻一時想不出到底是哪裡不對勁。
安然似有所覺,開口讓那幾人先行退下。“過去議事廳,我一會就到。”
“那,你有事情就先過去吧。”
安然親了親我的脣角,“好好休息,知道嗎?身體有什麼不適的地方就去找燼揚。”
“嗯。”
安然又湊上前來吻住我的脣,吸吮舔弄著,直讓我氣喘吁吁。
從脣瓣滑至頸項,他的氣息呼得我癢癢的。一雙手不安份的鑽入了敞開的衣領中。
“唔……別這樣,在外面呢。”因乳首被他捏弄著,引得我的身體陣陣輕顫。
他直到在我肩上留下一排淺淺的牙印,才放開我。
安然起身幫我理好了衣袍,像是戀戀不捨的輕點我的臉頰,“乖,回去等我。”
我紅著臉應承。待他走遠,我往回房的路走去。以前我與安然之間,都是我握著主導權,而現在,似乎到了安然手中,他變得好強勢,那種懾人的氣質讓有我種無從反抗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