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陽光明媚,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房間裡,暖洋洋的,也灑在了牀上熟睡的人兒的臉上。
牀上的人兒突然咳嗽了幾聲,猛然睜開了眼。
房間被收拾的乾乾淨淨,東西也擺放有序,陌生的壞境,讓田蜜一下懸起了心。
田蜜翻身下牀,身體突然全身痠痛,她不禁倒吸了口涼氣,她緩緩站起身,走到全身鏡的面前。
衣服還是昨天那一身,但已經破舊不堪。
她的手撫上被白紗布包裹的額頭,若有所思。
半晌,她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對門的房門沒有關緊,半掩著。
田蜜輕手輕腳地推門而進。
一股很自然的淡淡清香撲面而來,甚是好聞。
昏暗的房間內,在正中央的牀上躺著一位人,待田蜜走過去纔看清。
光潔白暫的臉龐沒有一點瑕疵,是讓女生都羨慕的肌膚,如羽扇的睫毛在臉上投下淺淺的陰影。
安靜熟睡的樣子,均勻的呼吸,田蜜不由看呆了神,彷彿在欣賞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她的手也不由自主的伸了過去。
在還未觸碰到時,牀上的人薄脣微開,聲音響起,有些低壓卻有著說不出的魅惑力。
“看不夠,還想摸嗎?”
田蜜一驚,急忙縮回自己的手,“你什麼時候醒的?”
韓塵不語,坐起了身,直接走出了房間。
“你救的我?”
她屁顛屁顛地跟著,而前面的人走著走著,突然定格在了一扇門前。
田蜜不解,探個頭,從門縫往裡瞅了瞅,她雙脣緊抿,氣氛十分的尷尬。
“一起?”
韓塵的眼神平靜地劃過田蜜的面容,見她快皺成一團的小臉。
他神色平淡,但內心卻有一絲的想笑。
他的嘴角不由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旋即推門而入。
見對方關上了門,田蜜呲溜一下就溜到了客廳,沒過多久,就聽見水流沖洗的“嘩嘩”聲。
韓塵整個洗澡的時間,田蜜覺得除了尷尬就是尷尬。
有些坐立不安,她東瞅瞅西望望,最後目光落在了茶幾上擺放著的手繪板。
她伸手拿了過來。
他也畫畫?
“別碰它!”
田蜜剛拿起來,一道厲聲,嚇得她手一鬆,手繪板隨即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韓塵陰沉著臉過來,急忙撿起。
手繪板的屏幕上裂開幾道狹長裂縫,側邊也被摔裂開。
“抱歉……多少錢你說個價,我賠你一個新……”
田蜜還未說完,就被韓塵打斷了。
他眉頭微蹙,徑直走向裡屋。
“我看你燒也退了,可以走了。”
田蜜撇了撇嘴,心裡嘀咕。
不就是個手繪板嗎,至於嗎。
雖是這麼說,可她心裡依舊七上八下的,久久不能平靜。
但這家主人已經下了逐客令,田蜜沒辦法,只好離開。
出來後的田蜜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早上十點過,今天還是週五,這個時間已經算是曠課了。
田蜜想都沒想,直接坐車回家。
全身痠痛的她,根本沒有精力再去學校,她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覺。
車子一直開到田蜜家門口。
“小姐回來了?”
周嫂放下手中的活,在看到田蜜頭上的紗布時,瞬間嚇壞了,“小姐這是怎麼了,怎麼傷的這麼嚴重啊?!”
“沒事。”
“這哪裡像沒事樣啊,快快快,周嫂扶你上樓休息。”
周嫂扶著田蜜就趕緊往樓上走,一路小心翼翼,生怕田蜜又在磕著碰著哪兒,嘴裡一直念著。
“慢點慢點,別摔了……”
周嫂本想找個醫生來看看,卻被田蜜拒絕了。
實在是拗不過她,只好讓她在房間好好休息。
而田蜜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晚上七點過。
若不是周嫂喊起來吃晚飯,她估計能睡到第二天。
“小姐嚐嚐,周嫂專門爲你熬的烏骨雞湯,補補身子。”
“謝謝周嫂。”
田蜜接過周嫂遞來的一碗湯,輕輕地吹了吹,喝上一口。
胃暖了,就連心也暖了。
周嫂是田家的保姆,也是將田蜜拉扯大的人。
對田蜜來說,在這個家裡,唯一讓她感受到了親情和關愛的人,只有周嫂。
而她的父母……
“砰——”大門那邊突然傳來一聲重響,但人未到聲先到。
“小姐呢?!”
“小姐正在餐廳用餐呢。”
餐廳中的田蜜放下碗筷,對周嫂說了句“我先回房了”後,直接無視了怒氣衝衝趕來餐廳的田茂。
田茂二話不說,走過去直接擡起手就是要一記耳光。
周嫂一驚,急忙把田蜜護在身後。
“先生這是要做什麼啊?!小姐身上有傷,使不得啊!”
“周嫂你讓開!你問問她,她這兩天都幹了什麼!”田茂的手指著田蜜,怒容滿面,“你是不是逃課打架去了!這兩天都沒有上課!”
周嫂聽聞,轉過身拉著天田蜜的雙手,心急如焚:“小姐你快跟先生解釋解釋,你到底去哪了,這些傷又是怎麼回事啊?!”
田蜜撇過頭,不反駁也不肯定。
她一臉淡然,彷彿被訓斥的人不是她一般。
“什麼事啊吵吵嚷嚷的。”
走來一位身穿黑色睡裙的婦人,風姿卓越,容貌極美。
仔細瞧,田蜜卻與她有幾分相似。
“夫人。”周嫂恭敬地彎了彎腰,打了聲招呼。
“大晚上的嚷嚷什麼,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了?”高薇撓了撓頭,十分不悅。
“你還惦記著睡覺,你看看你教的好女兒吧!”
田茂憤怒地袖子一甩,直接離開餐廳到一旁沙發上坐了下來。
“我睡覺怎麼了,我在外面忙的幾天沒合過眼,剛回來補個覺也被你們給吵醒。”
高薇不耐煩地說著,當看到田蜜臉上的傷時,眉頭緊蹙,但很快卻又舒張開來。
“又跑去和人打架了?女孩子家家成天這樣像什麼樣子。”
在他們心裡,似乎田蜜打架已經不足爲奇了。
“她豈止是打架,她是逃課打架!”
田茂怒不可遏的吼叫著,額角上的青筋也隨著呼吸一鼓一張。
“小姐沒有打架,這些傷,肯定是走哪摔的啊!”
周嫂急切地想要替田蜜辯解,生怕田夫婦動怒,責罰了孩子。
“周嫂你別護著她,你讓她說,她到底跑哪裡野去了?!”
“我去哪裡,跟你們有關係嗎?”田蜜心中升起一股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厭惡感,“在你們心裡,最重要的只有工作。”
“你說的什麼話!”田茂猛地站起身,眼睛怒瞪著,全身的肌肉似乎都因憤怒而顫抖著。
“我們整天拼死拼活的忙是爲了什麼!還不是爲了能給你更好的未來,爲了給你的以後鋪路!”
田茂喘著粗氣,聲音都在顫抖。
“你倒好,整天不務正業,打架鬥毆,就連在高考那麼重要的時候,你竟然還!你知不知道你耽誤了高考就是耽誤了一輩子!”
田蜜心中一直強壓著的怒氣像火山一樣瞬間噴發,她兩手緊握到直髮抖。
“你們只會口頭上說著爲我好,但工作工作,除了工作就是工作!當年田恬失蹤,如果你們肯接我電話,肯早點去找她,她興許就不會出事!”
看著田蜜跑回了樓上,田夫婦兩人都愣了神。
他們沒想到的是,自己的大女兒,竟然會突然提及其當年的事情。
田蜜將自己反鎖在了房間裡,她靠著房門,身子順著緩緩癱坐在了地上。
心如刀絞,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那是六年前的一天——
六月,是一個剛步入夏季的日子,也是一個多雨的季節。
田蜜那時纔讀初二,放學的很早,她每天都會在校門口等著妹妹田恬一同回家。
但是今天沒有。
田蜜自己回了家,開門的周嫂還有些奇怪,“大小姐,二小姐怎麼沒有和您一起回來啊?”
“她在學校的合唱團有活動,排練呢。”田蜜將書包遞給周嫂,直接往樓上走,“老師沒等急吧?”
“沒有沒有,快上去吧。”
樓上的某間房屋裡,已經有了一位人端坐在鋼琴前,見田蜜走進來,她放下手中的書籍。
“不好意思老師,來晚了。”
“沒事,我們開始吧。”
經過了兩個小時的練習,田蜜送走了鋼琴老師,但又迎來了舞蹈老師。
對於她來說,鋼琴和舞蹈是她每天的必修課,就像學習一樣。
“你的另一位夥伴呢,她今天不來嗎?”舞蹈老師是位外國的漂亮姐姐,一口流利的中文讓人欽佩不已。
田蜜正拿著毛巾擦拭著額上的汗水,聞言,她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是傍晚六點多了。
隨即她撥通了一則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連續撥打了好幾個都沒人接,田蜜心生奇怪。
需要排練這麼久嗎?
“不好意思,她今天有點事,晚點才能來。”田蜜放下手機,“我們繼續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舞蹈訓練結束,田恬都沒有來。
“周嫂,小恬回來了嗎?”
“沒有啊。”周嫂一瞅牆上的時鐘,也是嚇了一跳,“都八點過了,二小姐怎麼還不回來?”
田蜜突然心裡慌慌的,像有一塊石頭壓在心底喘不過氣,就連眼皮也直跳個不停。
她連忙掏出手機給田恬打電話。
依舊無人接聽。
作罷,田蜜翻出其他的號碼打了過去。
電話那頭終於傳來了“嘟嘟”聲,但響了幾聲後,立馬被人掛斷了。
田蜜又打了去,還是如此。
實在沒辦法,她又換了一個電話打。
電話一直處於待接聽的狀態。
突然,對面有人接通了,田蜜急忙開口說道:“喂媽媽……”
“我這有點忙,晚點再說。”
不等田蜜說完,對面的人火急火燎的就掛了電話。
田蜜心急又打了去,但是卻無人接聽了。
一旁的周嫂也是乾著急,“大小姐,這可怎麼辦啊!二小姐不是貪玩的性子,這麼晚還沒回來,她,她……”
“大小姐您去哪兒啊?!”
田蜜直接衝出了家門,不見了人影。
回到學校,此時的學校除了保安叔叔以外,再無他人。
田蜜急著就往學校裡跑,卻被人攔了下來,說什麼都不讓進。 щшш?Tтka n?C O
“我要找初一年級的田恬,請問她走了嗎?”
“小姑娘,這學校裡這麼多人,我哪知道誰是誰啊,再說了,我們巡邏的也巡邏完了,學校裡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
田蜜想了想,報了一位老師的姓名,而保安剛好有這位老師的電話號碼。
田蜜跟著來到保安室,找了號碼急忙打了過去。
據老師所說,合唱團六點鐘就已經結束排練了。
田蜜越想越奇怪,直接要了一位合唱團員的電話號碼來。
“你好,請問是李果同學嗎?”
“是我,你是?”
“我是田恬的姐姐田蜜,我想問一下,今天的合唱團排練,田恬是什麼時候走的?”
“她沒有排練呀。”
聽聞,田蜜腦子一懵,呼吸更加急促,“那你知道她爲什麼不排練嗎?她去哪了?”
“她來過合唱團的,只是排練之前好像被人喊走了。”
“誰?”
“好像是他們班的一個同學吧。”電話那頭突然安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才道:“哦對了,我想起來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