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泡在溫熱的池水中,加絨只覺連日來的疲憊一掃而空,渾身毛孔舒張開來,眉宇舒展,一臉愜意。
加絨閉目舒心地享受著此刻的放鬆和愜意,畫屏外不時傳來月青墨翻動書卷的沙沙聲。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加絨感覺身周的池水都有了微微的涼意,擡手褪下身上早已被水浸溼的外衫,手指撥動間,身上衣衫層層盡退,堆玉般的瑩潤肌膚在一層薄衫中若隱若現。
加絨垂下眼,細細打量著手臂上不知何時出現的薔薇形印記。記得處來時,她便檢查過這具身體,她可以肯定地說,這具身體上除卻鎖骨上一顆較爲醒目的硃砂痣外,再無其他印記。
在頭寨時,她突然發現手臂上的異樣,記得那時手臂上的印記還很淡,淡得若不仔細看,幾乎很難發現。如今,短短幾日,這印記就似雨後春筍,一日日地清晰了起來。
如今,花朵邊沿的顏色已隱隱閃耀著蠱惑人的豔色。
加絨凝著手臂上的印記,秀眉微微蹙了起來,擱在印記上的手不由狠狠地擦拭著那詭異的印記,儘管手上力道大得驚人,那些印記只是短暫的消失後便又恢復,消失,出現,一遍遍的反覆中,加絨手上的動作倏然停了下來。
一陣腳步聲緩緩靠近,加絨不由將身子微微沉入水中,目光警惕地望著畫屏外緩緩靠近的身影,胸中似放了千面大鼓,耳膜鼓動不已。
腳步聲在畫屏外停住,被燭光打在畫屏上的身影似被定住了般,一動不動。
加絨凝著畫屏的目光忐忑沉潛,隱在水下的手緊緊拽住緊貼在身上的薄衫,不知是因爲用力過大還是因爲緊張,泛白的手指都有些微顫抖。
除卻對面酒樓傳來的刺耳的笑聲,偌大的屋子靜得幾乎能聽見月光投射在屋內的聲音。一股詭異氣氛在屋內迅速升騰,蔓延在兩人眉梢眼角。
屋外的喧囂聲漸歇,屋內的靜默卻延展至無盡的夜。
良久的沉默後,靜靜地投射在畫屏上的身影終於動了,隨著一陣沉緩的腳步聲,畫屏上的身影漸漸消逝。
確定腳步聲遠去後,加絨這才輕輕舒了口氣,響起剛纔的囧境,加絨頓時褪下身上最後一件薄衫,拿過一旁的香胰子,就著一旁的浴巾快速洗將起來。
當加絨裹著一件薄厚適中的寬袍走出畫屏時,一眼便見到負手站在窗前的白色身影,明眸迅速劃過一絲不明情緒。
只是淡淡地瞥了眼窗前的身影,隨即便移開眼,緩步行至妝鏡前,取過一旁早已備好的棉帕輕輕擦拭著頭髮上的水珠。
不知何時,原本負手立在窗前的身影已行至身後,冰涼的手指一把奪過她手上的棉帕,動作輕柔地爲她擦拭起了頭髮。
自暈黃的銅鏡中,加絨凝目望著鏡中之人,只見月青墨此刻的神態異常認真,俊美的臉孔上不時閃過一絲別樣情緒。
加絨只是安靜地坐在妝鏡前,任由月青墨搗鼓著她那滿頭烏髮。
此時此刻,屋內的畫面溫馨而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