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八那天天上飄起了雪花,白府的夫人、小姐、少爺早早地穿戴整齊來到前院,準備乘車坐轎出發。
在出發前,沁芳跑到沁芬房裡,她要問問三姐想好了沒有。
“三姐,你想好了沒有?要不要來個私會?”
“算了吧,那樣的話,我覺得顯得女孩子不莊重,還有荷包也不要送了。”
“爲什麼?”
“在男女情愛這方面,女方不能表現的太主動,主動了男人是不會珍惜的。”
“我覺得路言棋挺好的,不是輕浮的男子?!?
“是啊,我也覺得他好,可是送他荷包是不是有些太主動了?”
“反正你倆是鐵定的夫妻,早點送個荷包早點建立感情?!?
“那你送荷包之前一定要探探他的口風,看看他對我的感覺,他如果對我感覺好,你就送他,他如果言辭閃爍,你就不要送他?!?
“我明白啦,三姐,我會看著辦的,時間不早了,我走了!”
“嗯,好好玩啊?!?
沁芳跑到前院,還好不晚大家正在等大夫人和金釵出來。
她看到大家都穿著華麗,戴得珠光寶器的,就她穿著普通的粉色小卦,綠色撒花裙,外罩一個綠色披風,頭上身上什麼也沒有戴。
大夫人一出來就光彩照耀,頭戴金步搖、金釵、珠冠,耳戴翡翠墜子,穿著繡著牡丹的絲綢長裙,外罩貂絨披風。
大夫人和金釵坐一輛車,二夫人、白少爺、金鳳坐一輛車,四小姐、涵兒坐了一輛車,剩下的管家、跟班、小廝騎馬在嬌子周圍。
坐在轎子裡,四小姐忍不住掀起小窗簾往外張望,看到繁華的街市,來往的人羣,心裡就癢癢得想出去。
“四小姐,快放下吧,看一下就行了,別讓大夫人、二夫人發現了?!焙瓋河行摹?
“嗯,涵兒,你看看外面多熱鬧啊。”沁芳拉著涵兒讓她也往外瞧瞧。
“是啊,可惜咱們不能到街上逛?!焙瓋哼z憾地說。
“以後有機會我帶你出去?!鼻叻紝瓋涸S諾。
“別做夢啦,快把小簾放下來吧。”涵兒又說。
“知道啦,臭丫頭,也不知道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
過了三條街,轉了兩個彎就來到了路府,進了路府,路府管家衛直直接把白家人請到了戲園子裡專門爲白府家眷準備的包廂,其餘白府隨從另外做了安排。
白府的家眷剛坐好,路府夫人就攜著兩位小姐進來,路府夫人、白府夫人先是客套寒暄了一番,然後兩位夫人把兩府的人分別做了介紹,然後路府留下兩位小姐,就是路言書、路言畫招呼白家客人,路府夫人還得出去招呼別的客人,抱歉地稍作片刻就離開了。
不一會戲就開了,叮叮咚咚的,唱得是《五女拜壽》,大家安靜的聚精會神看起戲來。
四小姐可沒心思看戲,她想到三姐交待的任務還沒完成,正發愁著如何才能實施呢,就見路言畫走到她跟前耳語,“四小姐跟我來。”她連忙跟上路言畫出了包廂,她倆七拐八拐來到了一個幽靜的院落,院子裡有兩棵高大的槐樹,正屋的門大開的,她倆進來,“四小姐,這是我家的書房,想請你過來看看呢?!鼻叻家宦牽筛吲d啦,早就想著來這裡呢,哈哈,太好了。
“二小姐,你怎麼就知道我想看看你家的大書房?”沁芳納悶。
“四小姐,剛纔大家都在看戲,唯獨你心不在焉,所以我想請你出來透透氣?!甭费援嬚f。
“二小姐,你真聰明,一下就看出來了?”沁芳打量了一下路言畫,鵝蛋臉,丹鳳眼,高鼻樑,嘴像路言棋一樣厚。
“不是我聰明,是二哥告訴我說你不是一個能坐得住的女孩?!?
“路言棋?”
“對??!”
“他現在在哪裡?”
“就在裡間的屋子裡,你進去吧,我在院子裡等你們?!甭费援嬘檬种噶艘幌吕锩娴奈葑印?
沁芳想太好了,計劃可以實施了,於是三步並做二步進了裡屋。
一進來就看到一個儒雅的穿灰色長衫的路言棋正微笑地看著她。
“二公子,不,二少爺,不?!鼻叻家幌伦硬恢澜新费云迨颤N好。
“叫我路言棋好了。”路言棋笑意盈盈地說。
“路言棋,你早就來了。”沁芳問。
“是啊,我不是答應過要讓你出來嗎?你忘了嗎?”
“可是,這樣做,動靜也太大了吧?!?
“是啊,動靜太大了,驚動了路府的上上下下,還破了路府的規矩。”
“破了路府的什麼規矩?過壽不待客的規矩嗎?”
“不止這些,好了不說這些了,你能出來我很高興。”
“嗯,差一點出不來。對了三姐沒出來,真遺憾?!鼻叻枷氲棉k三姐交待的任務啊,不能把正事忘了。
“不說她,說說你最近都在幹什麼?”路言棋看著她說。
“不說她,說我,我有什麼好說的,吃喝玩樂。”路言棋的眼神看得她很不自在,說我幹嘛呀。
“四小姐。”
“我叫你路言棋,你就叫我白沁芳?!鼻叻加X得這樣纔好。
“沁芳?!痹觞N“白”字沒了,聽著怪彆扭的。
“嗯?”
“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
“儒雅溫和,挺好的。”不對,是應該我問他對三姐的感覺,怎麼成了他問我我對他的感覺,不對,得變話題。“做爲…”
“做爲什麼?”路言棋急切地問。
“做爲姐夫挺好的,哈哈?!鼻叻枷虢K於找到正路上了。
“是嗎?”路言棋很失望。
“我三姐多好啊,善解人意,而且聰慧大方,是不是?”沁芳要套路言棋的話,好回去給三姐交差。
“三小姐是挺好的,識大體,有大家閨範?!甭费云蹇粗叻颊f。
“再說再說,對她還有什麼感覺?”沁芳想,多讓他說說,我好回去給三姐彙報。
“沒有感覺?!甭费云謇淅涞卣f。
什麼話呀,怎麼能說沒感覺,這怎麼交差?“怎麼能說沒感覺?!鼻叻妓Y?。
“沒感覺就是沒感覺?!甭费云逵行┎荒蜔?
“什麼話啊,怎麼能這麼說,應該說她很溫柔,很賢惠,很合你的心意,對不對?”沁芳想是不是路言棋是書呆子不會表述。
“沁芳,我和你三姐是定了親,在沒有見到你之前,我是想和她成親的,但是見了你之後,我的想法變了。”沁芳聽了呆了,傻了,什麼叫做見了我之後變了。
“怎麼說見了我之後變了呢,我不懂啊?!鼻叻颊娴牟欢?,三姐多好啊,他倆多般配。
“男人是喜歡賢良淑德的好女子,三小姐也確實是個好女子,可是,我不喜歡,就比如人人都說牡丹好看富貴大方,可是有些人卻不喜歡,有些人更喜歡田間的小野花,我就是喜歡田間小野花的那種人?!甭费云逑脒@個比喻應該比較恰當。
“啊,這個…”沁芳想這可糟了,這荷包是送還是不送,是不是送了,他會回心轉意。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三姐對你挺有意思的,她還給你做了個精緻的荷包?!鼻叻枷氩还苋愕囊馑祭玻槐戆撞粻幦≡觞N能行,明明喜歡路言棋還管什麼女人要矜持,屁話!她把荷包遞給了路言棋,路言棋不接。
“你什麼意思麼,三姐辛辛苦苦給你做的,你怎麼能不要呢?”沁芳生氣了。
“我想問你一件事。”路言棋有些傷心。
“什麼事?”
“你喜歡我嗎?”
“啊?你和三姐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了的,路言棋。”沁芳著急了。
“如果說沒有和三小姐定親這件事呢。”
“如果……沒有……”
路言棋突然把沁芳抱在懷裡,厚厚的嘴脣壓在了沁芳的脣上,沁芳覺得一股電流穿過,渾身戰慄,居然沒有躲也沒有閃,像醉了一樣昏昏沉沉,路言棋更是激動不已,進一步深入他的舌頭和她的舌頭溫柔地交織在一起。
“嗯…哼…”沁芳能聽到自己迷醉的呢喃聲。
路言棋像餓狼一樣吸吮著像像綿羊一樣的白沁芳,時間瞬間凝固了,兩個忘情的人盡情地享受著愛情帶給的悸動。
過了很長時間,沁芳醒過來了,睜開雙眼,掙扎出路言棋的懷抱,“我不能喜歡二少爺。”
說完頭也不回地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