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點小姐,我們見過呢?”紀亞言挑眉毛。
林點仔細端詳一翻,用力回想,結(jié)果輕輕搖頭。紀亞言徹底無語。
突然,林點眼前一亮,“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差點撞到我的人。”
優(yōu)越的自尊心穩(wěn)妥的回到它原來的位置。於是紀亞言用迷人的笑容看著點點。
“我認得這個黑色奔馳。”林點擡腳指向紀亞言的坐騎。
笑容僵硬。對車有印象,對人沒有印象……意思是換輛法拉利她就會完全對他毫無印象。紀亞言的自尊心小小的被打擊了一下~!紀亞言半瞇眼睛,打量起林點剛剛擡起的腳,白皙瘦長,淡紫色的筋脈隱隱約約,沒有塗任何指甲油,乾淨漂亮,黑色的人字拖,腳踝處還有一根紅色的繩子栓著一片小玉佩,讓人忍不住想用手撫上腳背,用嘴親吻腳踝。紀亞言不自覺的嚥了咽口水。身體有股異樣的熱潮若有似無。不會因爲看見一雙腳就有慾望吧,自己可從來不缺女人,也許是剛剛喝酒的原因。紀亞言輕咳一聲,重新對自己作簡介,“我叫紀亞言,和林爽小姐的父親有生意的往來。上次真的不好意思,讓林小姐受驚了。”紀亞言很懂禮儀,跟年輕女士交談,如果對方?jīng)]有伸手,男士主動伸手去握手是不禮貌的。林點伸出手,莞爾一笑,“很高興認識你,叫我林點或者點點吧,還有,我不記仇的。”紀亞言頗具風度的握住林點的手。好小,好柔軟,觸感好極了。今天自己是怎麼了?
林爽瞪著紀亞言對點點說,“就是他差點撞了你啊!”然後對紀亞言沒好氣的說,“還好沒事,如果有事,我可不管是紀總,還是水腫,浮腫,第一個不放過你。”
“呵呵,你比點點記仇啊。”保持微笑。
“喂,你不是要陪女朋友麼?還不去?”林爽對利用完後的人就是這樣的態(tài)度?
林點笑著看著林爽,沒有說話。
紀亞言鬱悶,居然都不禮貌性的問句,“要不要一起吃點東西?”還這樣明目張膽的對一個大帥哥下逐客令。什麼女人。等等,難道自己想留下來?累了一天,我纔沒功夫陪兩個瘋丫頭鬧。
“呵呵,你們慢慢聊,我告辭了。兩位大美女注意安全。”回到車上,他開始考慮明天還要不要開這輛壓過自己風頭的車了。
林爽準備帶點點吃韓國燒烤。點點眼尖,看見程立站在不遠處。
其實他早就下樓了,畢竟是晚上,點點一個女孩子站在下面等人,還穿著睡衣,萬一林爽來晚了,遇到壞人怎麼辦。他想陪著點點,等林爽來了自己再走。下來看見林爽已經(jīng)到了,他就放心了。正準備上樓,又看見一個渾身上下透著威懾力的高大男人盯著點點說什麼。他決定站站。
看見他們握手,最後告別。
看見那男人上了奔馳車。呵呵,有錢小開!
然後點點發(fā)現(xiàn)了他,跑過去挽著他的手說:“豬,你怎麼下來啦,想吃東西不,林爽請客,我們狠狠的宰她一頓?”
“呵呵,你才豬,我是怕你等人無聊,下來看看。”程立看見點點膩著他,心裡好滿足。他最喜歡點點的手指,柔若無骨,修長纖細。他雙手拉起點點的雙手,微笑“小傻瓜,你們女孩子聊心事,我就不摻合了。一會聊完了。記得給我打電話,我下樓接你。去吧~”說完還摸摸林點的頭,寵溺的表情。彷彿是林點比他小三歲一般。
林爽看著兩人甜蜜的樣子,心裡說不出什麼感覺。疼痛卻又安慰,無法表達,無法形容。
點點,希望程立真的可以讓你幸福,至少讓你內(nèi)心滿足。
點點“嗯~”的點頭。乖乖的和林爽手拉手離開了,程立也上樓了。
她們兩選了靠窗的位置。先要了果汁。林爽說,“繼你之後,我也遇到吳麗莉了,她是那個紀什麼的翻譯。”
“是麼,什麼外貿(mào)公司的吧,她給過我一張名片。你就是跟我說這個啊?”點點吸了口果汁,翹起二郎腿一晃一晃的說。
“你不知道,她假兮兮的我看著飯都吃不下。”林爽一臉嫌惡的表情,其實自己只是累了,想見見她。跟她鬥鬥嘴,就覺得生命又有了活力。
“我也不喜歡她,那個時候我就想不明白爲什麼,虧我還當她是朋友,如果是我,也不會爲了喜歡一個男人去整自己朋友吧。不過這麼長時間了,已經(jīng)沒有感覺了,見面打個招呼,不見面更好。這樣的人,不會去深交了。”點點平靜的說出自己真實的感受。
林爽握住她的手,說,“以後有人欺負你,你答應(yīng)我,一定要第一個讓我知道。”
林點作勢拍桌子,“我有那麼好欺負麼?”
“哎呀,要不是姐姐我罩著你,你以爲?”林爽開始來勁了。
點點拖下拖鞋,踢林爽的腳,“你少佔便宜,走出去,誰都把我當你姐姐,你信不信?”
“誰說的,成熟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看你穿的睡衣都跟小孩子一樣,幼稚死了!”
……
兩個人開始了無休止的鬥嘴。
紀亞言回到公寓,扯開領(lǐng)帶,落地窗外燈火輝煌,車水馬龍,他背靠玻璃,抽菸。
世界紛繁,人卻很孤獨。貌似什麼都不缺,但是心裡總有個很大的缺口,缺了賴以生存的東西。是什麼他不清楚,只覺得整個人內(nèi)心洶涌著,澎湃著,想彌補缺口。又盲目的找不到方向。
他的家世,的確很顯赫。爺爺早期就是上海一個資本家,經(jīng)歷過中國年輕時的動盪,存活下來。日益壯大後交給父親。然後爸爸和媽媽的聯(lián)姻,又一次使兩個家族合併,更加欣欣向榮。
外公是北京的高官,母親算是高幹子女。所以,他們家不但有雄厚的經(jīng)濟基礎(chǔ),還有強大政治後盾。於是在爸爸紀東海手裡,家族的產(chǎn)業(yè)不但包括外貿(mào),房地產(chǎn),製造業(yè)還向娛樂業(yè),網(wǎng)絡(luò)產(chǎn)業(yè)等等不斷延伸。
而他的童年不像表面看見的那樣光鮮。父母親都忙於事業(yè),無暇顧及他和弟弟,奶奶又過世得早。印象中,他總和弟弟在保姆的照顧下吃飯睡覺。他小學(xué)帶弟弟搗蛋,打架,逃課,惹是生非,希望引起父母的關(guān)心。卻未果。他們習(xí)慣用錢擺平他們?nèi)浅龅牡準拢矓[平他們兩兄弟。物質(zhì)上,什麼都用最好的。心靈卻極度匱乏應(yīng)有的親情。從來沒有父母的睡前故事,沒有一家人去遊樂場玩的記憶,甚至連家長會都是保姆或者秘書去,平常小孩不以爲然的事情對於他們反而成了奢望。
紀亞言跟弟弟相依爲命,同命相連的長大。亞晟比較本分,所以乖乖的接受家裡的安排出國學(xué)管理,亞言性格執(zhí)拗,他對企業(yè)管理不感興趣,就在國內(nèi)一所知名大學(xué)讀計算機,卻因爲弄出人命,輟學(xué)了。不過也是年輕氣盛,他紀亞言的馬子,也有人敢碰?於是交代人去教訓(xùn)教訓(xùn),結(jié)果不小心成了命案。其實,他對那個女孩子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感情。家裡還是用老辦法——錢,擺平了一切。但是這件事把紀老爺子氣得不行。從那以後隨便他怎樣花錢,怎樣糜亂的生活,只要不弄出人命,都沒人管他。呵呵,本來就沒有人管不是麼。身邊的美麗女人多如牛毛,卻都貪婪的索取著,不是錢就是名或者利。如果自己是個窮光蛋,即使有著英俊的外表,又有幾個漂亮女人看得上?不是自己不自信,而是現(xiàn)在的女人都一個賽過一個現(xiàn)實。
弟弟回國,父親安排他到西南地區(qū)鍛鍊,成立了亞晟外貿(mào)。剛好那段時間亞言跟一個模特打得火熱,去國外度假遊玩。回到上海,弟弟已經(jīng)來到這個城市裡,他以爲以後有的是見面機會,結(jié)果半年後,聽聞的卻是弟弟的死訊。弟弟的死對他影響很大。世上唯一跟他有著深厚感情的人離他而去,剩下他一個人孤獨的面對這個充滿欺詐與名利爭鬥的世界。
只剩自己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