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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我們一直兜兜轉轉

這是一家新開的心理診所,裝潢及陳設都還是嶄新的。整棟樓的第二層都買下了,私人診所的話,算是比較大了。林爽打量著這裡的裝潢,牆壁選擇的是淡綠色還有淡黃色,到處都擺放了植物,至少讓人覺得不壓抑,沒有醫院診所之類的感覺。

前臺的小姐,甜美的聲線,“這位小姐,請問有預約嗎?”

“沒有。”林爽停止了打量,回過頭看著前臺小姐。

“那您是希望與女醫生聊會兒還是男醫生?”

林爽想了一下,說,“男的吧。”

前臺小姐手一伸,說“請跟我來,這邊。”

林爽跟在了她後面。

進門前,那位小姐禮貌的敲門,說,“曾醫生,有位小姐想跟你聊會。”然後對著林爽再做了一次請的手勢,自己就退出去了。

林爽看見裡面的醫生正埋頭看著什麼,寸頭,帶著絲邊方框眼鏡,白色棉T-shirt,一身休閒打扮。彷彿自己的確不是來看病,是來找人聊天的一樣。

他迅速的收拾資料,說,“您先請坐”邊說邊擡頭,然後兩個人都愣住了。

曾萩!?(林爽!?)

曾萩率先一笑,露出潔白的牙,“林爽,好久不見吶。”看林爽還有些呆滯,繼續調侃說,“瞧你這是幾百年沒有見過帥哥了吧。”林爽這才瞪了他一眼,不可置信的語氣問到,“曾萩,你是醫生……?”

曾萩示意林爽坐下,然後去給林爽泡茶,薰衣草混合茉莉花,邊倒水邊解答林爽的疑惑,“我大學在國內讀了2年心理學,然後大三的時候去了德國,在那邊學了三年,半年前回來的,跟同學一起搞了這個診所。”曾萩把水遞給林爽。接著說,“這診所纔剛剛開業一個月。”

林爽雙手接過茶,聞了一下,薰衣草的寧靜混著茉莉的清香,讓人精神一下平靜舒暢起來。

由衷的讚歎,“真好喝。”

曾萩推了推眼鏡,“林爽,我出國就跟林點啊,曉青啊她們失去聯繫了,她們現在還好嗎?”

林爽捧著茶,回答說,“曉青我不太清楚,林點還好吧,有機會一起聚聚啊,這樣哪說得清楚!”說起林點,林爽突然想起自己來這的目的,有些不自然起來,拿紙杯的手不自覺捏了一下杯子,紙杯立刻變形了。

曾萩也發現了她表情的瞬間變化,也許是職業原因,他對人心理變化的神情會特別留意。

他也想到了,林爽是來看心理醫生的這一情況,不過因爲是熟人,很多人都不會願意說出自己的隱情。但是如果處理得好,卻會讓人更加信賴。

曾萩給了林爽好幾張名片,讓她一部分給林點她們,一部分拿去幫他打廣告。然後,拉過椅子,坐在林爽那個沙發的對面,面對面的對林爽說,“林爽不管你今天原本是希望我幫助你什麼,而我希望你先幫助一下我。”

林爽眼睛瞪大,注視著曾萩,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的嘴,不知道他會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曾萩說“周鑫是我的病人!”周鑫?!!這個很久沒有聽到過的名字,象一枚重型炸彈,林爽的頭開始嗡鳴,“目前爲止,我接到的心理問題最爲嚴重的患者,當然我這裡目前病人還不多。”

林爽回想起周鑫,印象中只剩下自己對他吼,“也不拿鏡子照照你那德行,殺了我我也不會喜歡你。”周鑫那驚訝,不可置信、難過受傷的眼神……

曾萩看林爽若有所思,也不打擾,靜靜的等待她回過神來。

“他,怎麼了?”林爽緊張起來,“不會是因爲我吧,我能幫什麼?”

曾萩給她一個微笑,說,“不是你的原因,只是我一直不知道要怎樣讓他健康起來,他的情況我暫時不方便告訴你,在我徵求到他的同意之前,我只能這樣對你說,他只是一直有個小困惑,爲什麼好好的,他第一次用心去喜歡的女孩子會那樣對他,而那個女孩就是你。”曾萩把手交叉放在胸前,繼續說,“造成他現在情況的是另外一件事,只是這個小困惑也許能幫助到他,所以我冒昧的來問你,如果不方便,你可以不用回答的。”

林爽端起紙杯,喝了一大口。象是下定決心一般,對曾萩說,“那我都告訴你吧,希望我們可以相互幫助吧。”

曾萩穩重的點頭。

“我不知道他是怎樣跟你說的,當初我跟他在一起,我只是爲了報復他對林點的傷害。初中的時候,林點暗戀他,他卻說林點也不拿鏡子照照,殺了他也不會喜歡林點。林點因此一蹶不振,甚至自卑起來。那個時候我突然發覺,林點這樣,自己難受得要死,心裡很疼痛的那種。然後當週鑫接近我的時候,我沒有拒絕,只是感覺他越陷越深的時候,我也跟他說了他對林點說過的那番話。”林爽眼睛看著地面,繼續說,“是的,我喜歡林點。喜歡了十年了。”

曾萩眉頭微躇,問林爽,“周鑫真那樣說過?”

這樣一問,林爽開始回想,自己是從吳麗莉那裡得知的這個消息,“我沒有親耳聽見,但是那個時候吳麗莉還有林點,我們三個都很好,吳麗莉告訴我的。”

“謝謝你,林爽,我會去跟周鑫求證的,如果他同意,以後我會告訴你他現在的狀況。”

林爽點頭,心裡暗自詫異,他都不驚訝?我喜歡林點的事情?難道說早看出來了?

曾萩溫柔的把大手放在林爽的頭上,象是看穿了林爽一般,撫慰的說道,“林爽,除了林點,你對別的女孩子有感覺過嗎?”林爽搖頭。“那男孩子呢?”林爽繼續搖頭。

“你認爲自己是同性戀?”曾萩問得越來越直白。

林爽說,“我覺得是吧。”

曾萩卻說,“現在還不能這樣說,你只是這麼多年來,一直癡心的喜歡一個人,而這個人恰好是個女的,是你的好朋友而已,你對男人反感嗎?比如我拉住你的手,你會不會覺得想推開我?”曾萩果然拉住了林爽的手。林爽跟曾萩只是因爲高中曾萩與林點關係可以,才認識彼此,兩個人本生並沒有太多的交情。林爽搖頭,的確沒有什麼強烈的感覺。

曾萩把手放開,又推了下眼鏡,還林爽一個笑臉,“看,至少你不反感男性。所以,只要你願意,你是可以喜歡男孩子的。只是你不願意而已,你把目光都集中到林點身上了。”

“我很想把林點保護起來,不受任何傷害。”林爽的眼神,有些憂傷。

“林爽,就是林點的父母,也會讓她獨自面對人生的問題,而不管是朋友或是戀人,只能給予鼓勵和支持,成長總是要靠自己才行。所以,你不用太擔心林點,好好的安排自己的人生,想想自己的父母或者事業,不要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林點一個人身上,把自己豐富起來。好嗎?”曾萩用低低的聲音,誠懇的語氣,講出這樣有道理的話語,林爽聽了心裡也覺得他說得很對,於是用力的點頭。

“你要相信我的職業道德,以後見面不要覺得尷尬,我們是朋友,本就應該相互幫助。無論是你還是林點,我都覺得你們是好女孩。”曾萩給林爽吃定心丸。

林爽舒了一口氣,說道,“謝謝你,曾萩,能說出來,本生就讓人輕鬆了不少。”

“晚上一起吃飯吧,叫上林點?”林爽笑著說。

“改天吧,我請你們,你把電話留下,我今天晚上還有事。”曾萩迫不及待想去告訴周鑫林爽說的那些原因,對,就今天晚上。

林爽低頭想想,說好吧,然後在桌子上找了張白紙,寫下了她和林點的電話。

林爽出去的時候結賬,前臺小姐卻說,老闆說了,小姐是朋友,跟朋友聊天不用收費。

林爽笑笑,下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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