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胖乎乎的小臉我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從墨梓豪懷中接過她。
“墨心再長肉媽咪可就抱不動你了。”這孩子別看才這麼一丁點大足足得有三十多斤。
小傢伙一聽就不願意了,一張粉嘟嘟的小臉皺成了包子,“其實人家也想苗條一點的,誰讓爸爸每次都給我買那麼多零食。”說完,還白了一眼站在我身旁的墨梓豪,我搖了搖頭,這個人小鬼大的孩子,要不是親眼見著她從我肚子裡面出來的,我還以爲又被人換了。
不過她說的也是事實,墨梓豪對她疼之入骨,不管多忙,他每天都會抽時間陪她一兩個小時,基本上每個小孩子學(xué)走路的時候都會磕到碰到,而他爲了防止這些,細心的將家中的凡是帶有棱角的地方都給包了起來,公寓中鋪上了厚厚的地毯,見著他對小傢伙這麼用心,說不感動是假的。
不過也有讓她頭疼的時候,就是不管小傢伙要什麼他都是有求必應(yīng),她有時候不得不壞心的想著她是不是要慫恿一下她問他要他的家產(chǎn),據(jù)我說知他資產(chǎn)可是很可觀的一筆哦。
這一夜我躺在牀上失眠了,我不管亂動,怕驚擾到躺在墨心身旁的墨梓豪。
夜深人靜,我一直睜著眼睛看著窗外灑在牀上的淡淡月光,今天宴會上發(fā)生的事情歷歷在目,那顆冰冷的心還是微微疼一下,像被螞蟻啃噬一下,淡淡的卻很快消失。
我緩慢起身,準備到書房去呆一會。
“睡不著?”
“對不起,打擾你了。”聽著我客氣疏遠的話語,背對著燈光的墨梓豪動了動雙脣。
“正好我也睡不著,我們下去喝一杯怎麼樣?”
我點了下頭,三年我的酒量從剛開始的滴酒不沾,到現(xiàn)在幾乎可以喝一個酒鬼相較一下,過程是怎麼練出來的,只有我自己知道,三年來我克服了很多自己以前不敢觸碰的東西,因爲我知道想要完美迴歸,必須要讓自己完全蛻變,即使是我的父母,就算是我站在他們的面前也不能讓他們認出來,這就是我的目標。
站在陽臺上,我垂眸看著玻璃杯中在跫然的月光下閃爍著嗜血光芒的液體,紅酒養(yǎng)人,這一點不可否認,我輕抿一口,擡起頭看向遠處,玄色的夜空中蒙著一層迷霧的繁星,我總喜歡在上面找尋最亮的那顆星星,我聽過一個傳說死去的親人會化作星星在天空中永遠的伴隨著你,雖然我知道這個說法根本就是有人杜撰出來的,可還是忍不住去相信是真的。
心中有個念想總是好的。
墨梓豪伸手將我攬進懷中,“又在想青凡了?”
我吸了下鼻子,傷感一閃而過。
“想好明天怎麼應(yīng)對我那個精明的父親了?”
“就因爲他精明狡猾才更好對付。”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我的心稍微好受一些,眼睛微瞇,我要以後的洛城市再也沒有葉氏的存在!
葉雲(yún)帆,古蘭,曲顏,你們欠我的我會加倍,不應(yīng)該是十倍百倍千倍的討回來,就算你們跪在我的面前,我也不會心軟一下。
我從他的懷中離開,站直身子,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今天晚上喝的不少,紅酒後勁大,現(xiàn)在躺在牀上估計一會就應(yīng)該睡著了。
“你還喜歡他?”在我轉(zhuǎn)身之際,墨梓豪緩緩開口,我腳步未停,“我還是那句話,從前沒有喜歡過他,即使動過心也早就被他的絕情磨滅,我現(xiàn)在對他只有恨!”
粉拳緊握,泛白的骨節(jié)訴說著我心中的決心,躺在女兒旁邊,輕輕的將她擁進懷中,熱乎乎的小身子靠在我冰冷的左胸上帶來一陣溫暖。
墨梓豪單手插在褲兜中,斜倚在陽臺上,輕晃著手中的酒杯,如果不是她心中還有他的影子,怎麼可能三年的時間無論他怎麼努力都走不進她的心裡呢?
從不懷疑自己魅力的男人,第一次開始他是不是老了,手撫上臉,自嘲一笑,久久的站在陽臺上看著躺在牀上的一大一小的身影,眼中滿滿的寵溺幾乎都要溢了出來,好似一切都脫離了他的掌控。
第二天一早,我們在小傢伙嘟囔著小嘴生氣模樣中走出了家門,在我向她揮手的時候她有些生氣的轉(zhuǎn)過臉去。
這裡一點都不好,沒有法國好。在那裡媽咪幾乎每次出門的時候都會帶上自己,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到將近半個多月了,媽咪和爸爸一次都沒有帶她出去,難怪小傢伙心情很不爽。
看著女兒幽怨的表情,我心中還是有些不忍,有心想帶上她,可想想還是算了,這次去可是談合同合作的事情,帶上她怕會對耽誤事情。
墨梓豪有些心疼她的模樣,返回去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在家裡乖乖聽阿姨的話,等爸爸和媽咪忙過了這陣子就帶你出去好好的玩一次。”
小傢伙一聽,臉上的表情並沒有舒緩而是有撅了撅嘴,好似一副要哭的模樣,已經(jīng)上車的我一見這架勢慌忙下車,這小鬼的眼淚一出來,鐵定墨梓豪會將她帶上。
我疾步來到兩人身邊,臉色沉下,“墨心聽話,別拿哭鼻子嚇唬人。”說完我扯著還蹲在地上一點心疼看著她的墨梓豪向車子走去。
邊走邊小聲的嘟囔著,“你就不能這麼慣著她,要是以後都這樣,估計她長大之後沒人能忍得了她的驕縱小姐脾氣。”
“不能忍就滾,我不會讓我女人受一點委屈的。”
已經(jīng)坐進車裡的墨梓豪還是依依不捨的看著站在公寓門前的小不點,“你真的是個女兒控!”
我從沒有想過她會如此喜歡墨心,簡直就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說句心裡話,我還真擔(dān)心我的女兒在他的寵愛下,以後看不上別的任何男人可就讓人頭疼了。
“要不你再給我生個兒子,證實一下我是不是女兒控。”
我白了一眼一臉不正經(jīng)的墨梓豪,將臉別向一邊,他的臉上閃過一次落寞。隱藏在那雙湛藍眼睛後面的那份發(fā)自內(nèi)心的真摯永遠都會被她忽略掉。
其實我也不是看不懂墨梓豪對我有另外的一種感情,只是我不敢去相信也不敢去幻想,我總覺得自己是一個不被祝福的人,沒有飛蛾撲火的勇氣,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在自己的周圍築上一層厚厚的堡壘,除了我的女兒,沒有一個人可以穿過這層堡壘住進我的心中。
車子在緣起製衣股份有限公司門前停下,這裡是杜鵑父親的公司,上市的時候杜鵑因爲原先的名字太過俗氣而換掉了,還記得當年杜鵑邀請我來他們公司的場景,那個時候我還是一個沒有絲毫工作經(jīng)驗的設(shè)計師,應(yīng)該確切的說還沒有入行,可現(xiàn)在卻完全不同。
“一個人進去沒有問題嗎?”
“你把我當成三歲小孩子啊。”我輕笑一聲,這個人還挺有趣的,三年前告訴我要自己獨立自強,在這個世界上能相信的人只有自己,而現(xiàn)在他卻不時的給我依靠,有時候我真的很想相信他對我的是真情,可有了先前的教訓(xùn),我還是不敢去相信,因爲我怕重蹈覆轍。
“一切順利。”
“你也是。”
聽著她客套的話語,墨梓豪上了車,目送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旋轉(zhuǎn)門後才讓司機開車,車子在溫家豪宅前停下,坐在車裡的墨梓豪只能用土豪來形容這棟房子,這棟宅子,不論是地上還是泳池噴泉做工都極爲精緻唯美,就連他看到院中伸出的樹的枝椏,他都會目光微動,就連這些植物都是些珍貴物種。
他見過的有錢人不少,不過大多數(shù)的人都很低調(diào),懂得財不外露,這家子倒好就跟恐怕別人不知道他有錢似的。
正準備出門的溫虞見到門前停了一輛法拉利,稍微思索一下,想到一種可能他讓送他出門的溫涼回去。
“怎麼了爸,你怎麼那麼緊張?”
“我昨天晚上對你說的那些話你可都記住了?”
溫虞有些蒼白的臉上有些擔(dān)心的看著這個從小就寵溺無度的女兒,他怕她不聽話的一意孤行,如果真的那樣,他怕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爸,你不會真的想讓就這樣在這個家中孤獨終老吧。”
溫涼滿臉不悅,昨天晚上一坐進車裡就被父母一頓耳提面命,讓她以後離葉雲(yún)帆遠點,以前他們聽傳言說葉雲(yún)帆是因爲溫情纔會變成如今的樣子,他們剛開始時還不信。
在他們的心裡溫情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受氣包,怎麼可能有人喜歡,可昨天晚上葉雲(yún)帆的表現(xiàn)讓他們不得不相信。
葉雲(yún)帆和溫情曾經(jīng)做過夫妻,肯定會對溫情有所瞭解,如果發(fā)現(xiàn)她冒充溫情,以他喜怒無常的脾氣又不知道會做出什麼對溫家有害的事情來。
“等爸有時間給無色個老實本分······”
“我不!”那種人她根本見都不要見,想到葉雲(yún)帆那張俊逸的臉孔,她的心中就如小鹿亂撞一般,如果她能真的以溫情的名義和他生活在一起,她肯定會幸福死了。
墨梓豪一直頗有興致的看著父女兩人的交談的畫面,溫涼他以前聽說過,脾氣極刁鑽任性而且還很聰明,最懂得察言觀色和以前的溫情正好處於兩個極端。
不過還有一點他也懶得吐槽,這女人行爲很不檢點,沒有被溫虞送出國的時候,他就知道她經(jīng)常在外勾搭男人,其中還不乏一些已婚人士。
此時一輛寶黑色的寶馬迎面駛來,墨梓豪饒有興致的勾起嘴角,讓司機將車子開走,隔著玻璃窗他瞥了眼同樣坐在後座外上的葉雲(yún)帆,失去了才知道珍惜,這貌似太晚了一些。
當兩車錯身之際,葉雲(yún)帆也同樣注意到裡面的墨梓豪,鷹隼微瞇,不知道他來這裡幹什麼,想到一種可能葉雲(yún)帆雙手緊攥,沉浸了三年你終於有所動作了是吧!
同時眼前閃過一張靚麗妖嬈的面容,他對她有種說不出的似曾相識的感覺,昨天晚上他失眠之餘,在腦中仔細的搜索著,並讓許華將之前和他有關(guān)係的女人都一一翻了出來,並沒有這麼一個人。
聽著溫涼堅定的回答,溫虞生氣的擡起手,溫涼倔強的揚起臉來,“你打吧,最好你打死我,不然我絕對我會去嫁給你口中那種我不喜歡的人。”
正坐在車中的葉雲(yún)帆見到這一幕眼神一黯,她還是記憶中那副倔強的模樣,那顆塵封三年的心再次狂跳起來,他昨天晚上見溫虞對她的態(tài)度,還在懷疑她是否是那個被溫虞偷偷送出國的溫涼,在看到眼前這一幕的時候徹底打消。
溫虞愛女如命這事誰都知道,除了對溫情您呢過狠下心來他不會如此對溫涼的,還有這樣的表情,這是他最熟悉的模樣,還沒等車停穩(wěn),葉雲(yún)帆就急忙下車。
“住手!”
一聲冰冷的呵斥讓溫虞的手停在半空中,“這巴掌你敢打下去,老子會讓你的溫氏在洛城市消失!”
鏗鏘有力的話語,讓溫虞的臉色鐵青下來,“好大的口氣,我就看看你有什麼本事讓毀掉我溫家?guī)资甑幕鶚I(yè)。”
葉雲(yún)帆雙手抓住緊閉的鐵門,眼神晦暗不明,三年前他沒有保護好她,他得到了報應(yīng),這一千多個日日夜夜他都在煎熬中渡過,三年以後他不再想再次經(jīng)歷,他一定要緊緊抓住她的手,即使失去一切,只要有她在,便是幸福。
“那你就儘管試試!”利眸緊盯在他蒼老的臉上,對站在他對面的溫涼喊道:“過來,我?guī)汶x開!”
溫涼咬咬下脣,看了看盛怒的父親,還有焦急的拉住她的母親,最後她轉(zhuǎn)身進了宅子,遊刃於衆(zhòng)多男人中間的她還是知道欲擒故縱的道理。
葉雲(yún)帆臉上閃過落寞和心傷。
獨自站在不遠處,拿著手機拍攝的墨梓豪嘴角滿是嘲諷的笑容,葉雲(yún)帆如果你要是知道你眼前這個女人並不是你心心念唸的那個人時,會不會瘋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