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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冰球場上亂哄哄

愛麗絲走進奇妙的撲克牌世界,目睹了一場聞所未聞的冰球比賽:刺蝟作球鶴爲桿,士兵立地便是門。王后雖然口口聲聲要砍掉別人的腦袋,但對愛麗絲卻喜愛有加。

愛麗絲被花園的美麗景色吸引住了,並沒有注意到花園的入口處有幾個園丁在忙碌。但那個園丁說話的聲音還是驚醒了愛麗絲。她這才注意到,在花園門口的一側(cè)有一棵大玫瑰樹,樹上的花都是白色的。令愛麗絲感到奇怪的是,居然有三個園丁在忙著給白玫瑰染色。

“真是太怪了!”愛麗絲心想。

好奇心促使她走了過去,就在她走近那棵大樹時,聽見其中一個對另一個說:“注意點,黑桃五!不要把顏料濺到我身上。”

“這不怪我,”黑桃五顯然不高興,“是黑桃七碰了我的胳膊。”

黑桃七聽了,立即擡起頭來生氣地說:“得啦!黑桃五,你的老毛病又犯了,總是把錯誤推到別人身上。”

“黑桃七,我看你還是少說話爲妙,”黑桃五理直氣壯地說,“昨天王后說了,早該把你的頭砍掉了!”

“爲什麼?”最先講話的那個黑桃問。

“這件事與你無關,黑桃二!”黑桃七大有一人做事一人當?shù)挠⑿蹥飧拧?

“不,當然與他有關!不過在你臨死前,我還是告訴你原因吧——因爲你錯把鬱金香的根當成洋蔥給了廚師。想想吧,這種錯誤該受到什麼懲罰。我想,傻瓜都夠想象得到。”黑桃五幸災樂禍地說。

黑桃七把刷子扔在地上,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你瞧,天下最不公平的事落在我的身上……”還想繼續(xù)說下去,突然發(fā)現(xiàn)有個漂亮可愛的小姑娘正在注視著他們,就馬上停了下來。黑桃五和黑桃二剛回過頭來,也看到了小公主似的愛麗絲。於是,三個人一齊向愛麗絲鞠躬,以示歡迎。

愛麗絲心想:“這幾個人真有禮貌,我應該向他們學習纔對。”想到這兒,便彎下腰去,深深給他們鞠了一躬。

“你們能不能告訴我,”愛麗絲好奇而又有點害怕地問,“這麼漂亮的白玫瑰花,爲什麼要染成紅色的呢?”

黑桃五和黑桃七都不說話,好像這是一個天大的秘密似的。愛麗絲只好將目光移向黑桃二,希望他能夠告訴自己原因。

黑桃二悄聲說:“唉,小姐你不知道,這裡本應該種紅玫瑰的,我們卻錯種了白玫瑰。如果被王后知道了,我們都得掉腦袋。所以,在王后來這裡以前,我們必須把白玫瑰染上紅顏色。”

黑桃七不高興地說:“我們王后可厲害啦!說殺誰就殺誰,誰也反抗不得。”

愛麗絲聽他們這樣說,心想這個王后真是太兇了,不知道她長得什麼樣子。“她再厲害,也得講法律呀!”愛麗絲不平地說。

“在這裡,王后就是法律。上次我一時疏忽,將鬱金香的根當成洋蔥給了廚師,如果被王后發(fā)現(xiàn),我看肯定活不成了。”黑桃七生氣地說。

“你可以向她解釋嘛!”愛麗絲給他出主意說。

就在這時,一直東張西望的黑桃五驚慌地叫起來:

“不好了,王后駕到!”

三個園丁立即臉朝下跪在地上。愛麗絲並不像他們那樣緊張,她正想看看這個威嚴的王后是什麼樣子呢,機會終於來了!

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傳來,“這個隊伍中人數(shù)一定特別多!”愛麗絲心想。她著急地張望著,希望能夠早點看到皇后。

走在最前面的是十個手拿狼牙棒的威武士兵,他們長得與那三個園丁一模一樣,身體像長方形的平板,手和腳長在板的四角上。跟在他們身後的是十個侍臣,這十個侍臣身上都鑲著金光閃閃的鑽石,像前面的士兵一樣,整齊地列隊前行。侍臣的後面是王室的孩子們,他們無拘無束,歡快地手牽手蹦蹦跳跳地向前跑著。愛麗絲都有點羨慕他們了。他們身上全部用紅心裝飾著(紅心和侍臣的的鑽石,士兵的狼牙棒,是紙牌中的三種花色。即紅桃、方塊、草花,英文中原意爲紅心、鑽石、棒子)。再後面是王后和國王的賓客了,他們也全都威嚴無比。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使愛麗絲高興得差點跳起來,原來是那隻長著粉紅色眼睛的白兔。只見他又說又笑,十分高興的樣子。但可惜的是,他並沒注意到愛麗絲,就這樣過去了。愛麗絲有點失望。

不過,後面的大隊人馬又吸引了愛麗絲。緊跟著賓客後面的是紅心傑克,只見他雙手捧著放在紫紅色天鵝絨墊子上的王冠,穩(wěn)重地邁著步子。排在龐大隊伍最後面的纔是紅心國王和王后。

愛麗絲有點緊張起來,她不知道該不該像那三個園丁一樣跪在地上,眼睛是望著地而不是望著從面前經(jīng)過的列隊。“如果像他們那樣臉朝下跪在地上,”愛麗絲心想,“那不什麼都看不見了嗎?再說,我?guī)致镆獙W他們呢?他們怕王后殺頭,我可不怕!”愛麗絲從來不記得在王室經(jīng)過時有這樣一條規(guī)矩。愛麗絲就一直站著,瞪大眼睛望著大隊人馬從面前經(jīng)過。

王后看到陌生的愛麗絲,也瞪大了眼睛,威嚴地問:“這個漂亮的小姑娘是誰?”王后將目光投向前面的紅心傑克,希望能得到滿意答案。可她忘記了紅心傑克一直跟她呆在一起,她沒有見過愛麗絲,紅心傑克怎麼會見過呢?愛麗絲心想:“我需要不需要自我介紹一下呢?”愛麗絲看到紅心傑克並不說話,只微笑著搖了搖頭。

“白癡!”紅心王后不耐煩地揮揮手,然後把眼光移向愛麗絲,溫和地問:“你叫什麼名字,小姑娘?”

愛麗絲沒想到王后與自己講話時這樣溫和,連忙答道:“我叫愛麗絲,親愛的王后。”她恭恭敬敬地說完,忽然想起了什麼,小聲嘀咕著:“我爲什麼要怕他們?哼,歸根到底,他們只不過是一副撲克牌嘛!”這樣,愛麗絲就不緊張、不害怕了。

“愛麗絲,這名字真好聽。不過,你怎麼會來到這裡?”王后又問。

“你這兒又不是宮殿,誰都可以來!”愛麗絲心想。她再大膽,也不敢將這句話說出口,因爲她還不想掉腦袋。愛麗絲正想著該怎樣回答這個問題才合適,王后發(fā)現(xiàn)跪在愛麗絲後面的三個人,問道:“他們又是誰?”

“他們是你的臣民,你不知道是誰,我怎麼會知道?”愛麗絲都爲自己這麼大的勇氣感到吃驚。

臉朝下跪在地上的這三個人背上的圖案與這副撲克牌的其他幾張都一樣,就算身爲王后,也分辨不出他們到底是自己的士兵、侍臣還是自己的孩子。王后沒想到愛麗絲會這樣對自己無禮,頓時火冒三丈,大聲咆哮起來:“豈有此理,敢這樣同本王后講話。來人,砍掉她的頭!砍掉……”

愛麗絲不想掉腦袋,沒想到還是惹來了殺身之禍,不過她不怕,大聲頂撞王后:“胡說!”

果然,那怒氣衝衝的王后就不再出聲了。她沒想到這個陌生的黃毛丫頭竟不怕砍頭,敢與堂堂的王后對抗到底!以前從未有過這種事情呢。所以王后心裡有點害怕了,她的臉色被氣得鐵青,渾身不停地顫抖。國王看到這種情況,急忙用手輕輕碰了一下王后的胳膊,悄聲說:“親愛的,冷靜點兒,跟她生什麼氣,她只不過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呀!”

王后怒氣未消,“哼”了一聲,離開了國王,轉(zhuǎn)身來到紅心傑克身邊,怒聲道:“把他們給我翻過來!”

紅心傑克感到王后特別好笑,被一個孩子氣成這樣,真是太好玩了。不管怎麼想,他還得服從王后的命令,來到面朝下跪在地上的三個園丁跟前,用一隻腳輕輕地把他們的臉扳起來,這樣,三個園丁的真面目也就露出來了。

王后看到他們?nèi)齻€人這副狼狽的樣子,不知發(fā)生了什麼事,尖聲叫道:“起來,你們在這兒幹什麼?”

三個園丁面面相覷,慢騰騰地站起來,開始向王室中的所有人鞠躬行禮。王后發(fā)現(xiàn)了花園入口處的那棵被染得亂糟糟的玫瑰樹,更加生氣:“給我停下來!這棵玫瑰樹是怎麼回事?!”

一聽到那棵玫瑰樹,三個園丁立即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知該如何纔好,只有黑桃二迅速冷靜下來,單腿跪地稟道:“王后,請您開恩,這棵玫瑰樹本該種成紅色的,我們一時疏忽……”

黑桃二的話還未說完,只聽王后一陣亂喊:“來人,把他們的頭砍掉!”然後就帶著隊伍離開了,只留下幾個行刑人。此時的黑桃五再也沒有了先前的得意神態(tài),他最害怕的就是被砍腦袋,立即嚇得哭泣起來,問一向足智多謀的黑桃二:“二哥,我們該怎麼辦,你快點想想辦法吧!”

黑桃二頓時升起一股英雄氣概,安慰他們倆說:“你們放心,有我在,咱們會沒事的。”

愛麗絲正爲剛纔的事感到高興,黑桃二來到愛麗絲身邊,說:“小姐,您真像上天派來的天使,請救我們吧!”

“你們不會被砍頭的!”說完,愛麗絲就把他們藏在花園中的一個大花盆裡面。留下來的那三個行刑的士兵四處尋找三個罪犯,搜索了大約有十分鐘,最終也沒有找到。無奈之下只好追趕自己的隊伍去了。

愛麗絲也跟著去了,她要看看那幾個行刑人怎樣向王后覆命。

“他們死了嗎?”王后厲聲問道。

“回王后,他們已經(jīng)死了。”三個士兵高聲回答。

“好極了。那三個可惡的傢伙竟然把我的命令當作耳旁風,該死!”王后說完便哈哈大笑起來。

愛麗絲感到十分有趣,堂堂一國之後被騙了!

“你會不會打冰球?”王后問。愛麗絲沒想到王后問自己,仍然站在原地看著那三個行刑人。

“你會不會打冰球?”這次,愛麗絲髮現(xiàn)王后的眼睛看著自己,便知道王后是在跟自己說話。

“會!”愛麗絲大聲回答。

“太好了,你也過來加入我們的隊伍吧!”王后竟然歡迎愛麗絲加入他們的隊伍,“難道她忘記了剛纔還要殺我的頭一事嗎?”愛麗絲邊走邊想,“忘得也太快了吧?”

就這樣,幸運的愛麗絲來到王后的冰球場,與大家一起興高采烈地玩了起來。

“今天……今天天氣可真好啊!”

誰在跟自己說話?愛麗絲迴轉(zhuǎn)頭一看,原來是那隻白兔。“是啊,天氣的確不錯,”愛麗絲又想起公爵夫人,問道,“公爵夫人在哪兒呢?”

“噓……”白兔把一根手指放在嘴邊示意愛麗絲說話小聲點,然後費力地踮起腳尖湊到愛麗絲的耳邊,悄聲說:“以後你可能再也見不到她了,她被判了死刑。”

“啊!真不幸。”愛麗絲驚訝道,“爲什麼被判了死刑?”

“你是在可憐公爵夫人嗎?”兔子問愛麗絲。

“不,我根本沒想可憐與不可憐,那很重要嗎?”愛麗絲反問兔子。

“嗯……”兔子吞吞吐吐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她爲什麼被判死刑,我是問爲什麼?”愛麗絲又將問題重複了一遍。

“公爵夫人好像瘋了一樣,她打了王后一巴掌。”兔子說。

愛麗絲大聲笑起來,兔子急忙制止她:“噓,王后聽到就糟糕了!”說完,用眼睛掃了一下週圍。

“我纔不怕她呢!剛纔……”愛麗絲想起她頂撞王后的事,正想對兔子述說一遍,被兔子的話打斷了。

“我知道,你沒有被砍掉腦袋,那只是你的幸運,”兔子說,“那天公爵夫人來晚了,王后就說……”

愛麗絲的話特別多,說話也特別快,一連發(fā)生了這麼多奇怪的事,她什麼都不害怕了,脫口而出:“王后就說‘砍掉她的頭’,結果被公爵夫人打了一耳光,對不對?”

兔子又在責怪愛麗絲這樣大聲說話,就在這時傳來王后的大叫聲:“各就各位!”王后的聲音像雷鳴一般,好像還傳來了陣陣迴音。頓時,冰球場上的人都急著找自己的位置,撞來撞去。有幾個被撞倒在地,爲了不被殺頭,只得忍痛站起來,接著找自己的位置。亂哄哄的局面大約持續(xù)了三分鐘,每個人都找到自己的位置,安定了下來。比賽開始了。

愛麗絲沒有位置,她是自由的,願意站在哪兒就站在哪兒。不過,愛麗絲還是特別小心,她不想再跟王后吵架了,否則就看不成冰球比賽了。

冰球場上到處都是溝溝坎坎,他們所謂的冰球就是滿身硬刺的刺蝟,冰球棒就是漂亮的活紅鶴,士兵們手腳著地就是

球門。愛麗絲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奇怪的冰球場,覺得非常好玩。

愛麗絲聽王后的命令,用紅鶴當作冰球棒去打冰球刺蝟。愛麗絲特別高興,心想:“這還不容易嘛!”其實,困難在後面呢!當愛麗絲抱起那隻大紅鶴,纔想起來應該怎樣擺弄她們呢?翻過來掉過去,終於把紅鶴那碩大的身子舒服地夾在胳膊底下,讓她的雙腳垂在後面,然後用一隻手將紅鶴長長的脖子伸直,準備用紅鶴的頭去打冰球刺蝟。可是,麻煩又出來了,紅鶴真不聽話,還沒有碰到刺蝟,她把脖子就縮了回來,用一種奇怪的表情望著愛麗絲,惹得愛麗絲大笑起來。

“聽話,把脖子伸直。”愛麗絲說著,用手再次拉直了紅鶴的脖子。正想打球時,卻生氣地發(fā)現(xiàn)刺蝟已經(jīng)展開身子爬走了。愛麗絲乾脆把紅鶴放在地上,看其他人怎麼打。她發(fā)現(xiàn)把刺蝟球打過去的路上,總有許多土坎和小溝,彎腰做球門的士兵常常站起來走到球場的其他地方去。

“這個遊戲不那麼簡單!”愛麗絲心想,“不過,我一定會有辦法將紅鶴與刺蝟弄得服服帖帖!”

愛麗絲髮現(xiàn)此時的冰球聲亂糟糟的一片,許多打球的人也不按次序,大夥同時亂打。這樣,不是你妨礙我,就是他妨礙你,不時傳來互相打罵的聲音。難怪王后大發(fā)雷霆,大聲地叫著:“砍掉他的頭!”或“砍掉她的頭!”幾乎每隔兩分鐘就喊一次。但是那些人都玩上了癮,根本不將王后的話放在心上,仍舊各打各的。

“這個球場可真討厭!”愛麗絲想,“本來是個玩的地方,卻到處充滿了‘砍頭’的聲音。”愛麗絲不想看什麼冰球賽了。再說,這哪是比賽呀,簡直就是殺人場!愛麗絲又感到奇怪了,王后老是喊“殺掉他的頭!”這句話,卻沒看到一個人被殺,這兒的人都活得好好的,“真奇怪!”愛麗絲心想。

愛麗絲尋找離開這裡的機會,她要偷偷地離開。“不,不能說偷偷,應該說‘悄悄’,我又沒犯什麼錯,幹嘛要說‘偷偷’呢?”愛麗絲想,“我只是不想讓他們知道我離開。”她的眼睛四處張望,琢磨著如何悄悄脫身。忽然,她發(fā)現(xiàn)空中出現(xiàn)了一個模糊影子,這個影子深深吸引了愛麗絲。大約過了一分鐘,終於可以看清了,原來是一個帶著微笑的嘴巴。噢,想起來了,這是柴郡貓。愛麗絲興奮起來;“這下,我可有人陪著說話了!”

“你好嗎?”柴郡貓的嘴巴剛露出來就開始說話了。

愛麗絲點點頭,但轉(zhuǎn)念一想,他的眼睛還沒有出來,我點頭他也看不見。一會兒,等柴郡貓的眼睛露出來時,愛麗絲衝他點了點頭。正想說話,卻發(fā)現(xiàn)他的耳朵還沒有出來。“說了也是白說,”愛麗絲心想,“至少要等到一隻耳朵出來時才能說話。”兩三分鐘過後,柴郡貓的耳朵才露出來。愛麗絲的話匣子打開了,她將冰球賽場上的情況對柴郡貓講了一遍。柴郡貓不時地點頭表示同意愛麗絲的看法。她真是太高興了,因爲有柴郡貓這樣一個好聽衆(zhòng)。“他的身子怎麼不露出來呢?”愛麗絲觀察了好久,仍舊只露出一個腦袋,“噢,他可能認爲只露出耳朵、鼻子、眼睛、嘴巴已經(jīng)足夠了。想想也是,身子露出來也沒用,又不打冰球。”

“我感覺她們這樣玩兒太不公平了,”愛麗絲憤憤不平地說,“他們中有的人太狂傲了,總是欺負人;他們老是吵嘴,大叫大喊的,弄得連自己講話的聲音都聽不到了……而且,他們打球的時候沒有規(guī)矩,亂打一氣,不知道誰輸誰贏,這怎麼能叫比賽呢?連個裁判員都沒有……還有令人無法想象的是,什麼冰球啦、球棒啦、球門什麼的,全都是活的,可真麻煩!比如說,我剛弄好冰球棒,那個冰球卻爬走了;我剛準備把球打進球門的時候,那個球門卻去散步了,你說,可氣不可氣!”

“你說得非常對,的確很可氣。可是,你爲什麼要參加這個比賽呢?”柴郡貓問愛麗絲。

“剛開始我看著挺好玩的,況且是王后邀請我參加的,所以我就來了。”愛麗絲說。

“王后邀請你?”柴郡貓不相信地問。

“當然了,是她請我來的,否則我纔不會來呢!”愛麗絲得意地說。

“看來,你很喜歡王后,是嗎?”柴郡貓甕聲甕氣地說。

“我一點兒都不喜歡她,”愛麗絲說,“她太兇了,只知道殺人!我纔不喜歡她呢!”說這話時,她的眼睛突然看到了王后,而且她就站在自己的身後,於是馬上改口說:“我最討厭的就是那隻紅鶴,老跟我搗亂。王后的球玩得太棒了,我老是輸。”

王后面帶微笑地走開了。愛麗絲衝著柴郡貓調(diào)皮地伸了一下舌頭:“好險啊!”

這時,國王走過來,發(fā)現(xiàn)愛麗絲在與誰說話,奇怪地問:“可愛的小姑娘,你在與誰講話?”

愛麗絲指著那個貓頭笑著說:“尊敬的國王,請允許我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朋友——柴郡貓。”

“他的樣子真不討人喜歡,”國王望了一眼那隻貓頭說,“他的身子藏在什麼地方,爲什麼不露出來,難道他沒有身子嗎?太不可思議了!”

“請國王原諒,我的朋友感到只露出頭腦就可以了。”愛麗絲解釋說。

“既然是你的朋友,”國王說,“如果他願意的話,可以吻我的手背。”

柴郡貓討厭國王說話的語氣,說:“我纔不想吻你的手背呢!”

愛麗絲用眼睛示意柴郡貓講話要有禮貌,這可是國王啊!她又看了一眼國王,他果然生氣了:“豈有此理,竟敢這樣與本王講話!”

柴郡貓用一雙發(fā)著綠光的眼睛望著國王,一語不發(fā)。可就是這種目光把國王嚇得躲到愛麗絲的身後,有點發(fā)顫地說:“不要用這樣的目光看著我!”國王用乞求的目光望著愛麗絲,希望她能夠把貓趕走。

“我記得在哪本書上說過,貓是可以見到國王的。就是記不清是在哪本書上看到的了!”愛麗絲說。

“我可沒有看到過。喂,你得快點把這隻貓趕走!”國王緊張地說。

愛麗絲不理他。正好王后走了過來,國王急忙迎上去說:“親愛的,希望你能把這隻討厭的貓弄走。”

“砍掉他的頭!”王后連看也不看就說。愛麗絲感到特別好笑,王后怎麼說來說去就這一句話,如果這隻貓的頭被砍掉了,那可糟糕了!

“不行!”愛麗絲又一次頂撞王后,“堅決不行,這是我的好朋友!”

“你的好朋友怎麼啦,砍掉他的頭!”這次王后沒有被愛麗絲嚇倒,又重複了一遍,“砍掉他的頭!”

“你聽到了嗎?王后要殺掉你的頭!”愛麗絲對柴郡貓說。

“我纔不怕呢!他是你們的國王,可不是我的國王!”柴郡貓大聲說。

“誰說他是我的國王,”愛麗絲辯解道,“他們只不過是一副撲克牌!”

“是,他們只不過是一副撲克牌,他們殺不了我們。”柴郡貓高興地說。

“可是,我剛纔聽到國王說‘我去找行刑人’這句話,他可能真的要殺掉我們。”愛麗絲仍有點擔心。

“不怕,我就在這兒等著,”柴郡貓十分有把握地說,“他們肯定砍不掉我的頭。”

“我看你最好還是躲起來,”愛麗絲勸道,“那樣會安全一些。”

“不,我不會藏起來的,我沒有犯獵,更不會當縮頭烏龜。”柴郡貓十分固執(zhí)地說。

“那好吧,你等著吧!到時候恐怕沒有人會救得了你。”愛麗絲說,“我從來沒見過這麼頑固的貓。”說完,便徑直走向冰球賽場,她想看看那裡的情況怎麼樣了。

在賽場的另一邊,傳來王后尖尖的吼叫聲。愛麗絲被好奇心驅(qū)使著,來到賽場的另一邊,發(fā)現(xiàn)有三個犯了過錯的球員被捆綁在一起。“過不了十分鐘,”愛麗絲想,“他們的腦袋可能就得搬家了,唉,想想真可憐。”

愛麗絲不喜歡這些,既然救不了他們,還是快點離開吧!於是,愛麗絲就去找她的刺蝟球去了。這兒的刺蝟球太多了,而且樣子都差不多,“哪一隻是我的呢?”愛麗絲自言自語道。

這時,她看到有兩隻刺蝟在打架,它們扭在一起,用刺狠狠地扎向?qū)Ψ剑钺釁s被對方的刺也扎傷了。愛麗絲走過去,想弄清它們爲什麼打架,但是她發(fā)現(xiàn)根本就湊不上去,稍微不注意就會被扎傷。

“如果被扎傷,可就太不劃算了!”愛麗絲想。

這時,一隻紅鶴一搖一擺地走了過來,一個好主意涌上愛麗絲的腦瓜:“反正這賽場亂糟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輪到我打,現(xiàn)在是個好機會,用冰球棒去打那兩隻正在打架的刺蝟球,肯定百發(fā)百中!”

愛麗絲真聰明,這確實是個絕好的機會!但是,正當她去取冰球棒的時候,那兩隻刺蝟球居然又和好了。只見它們肩並肩一起向前跑著,並不時朝愛麗絲望了又望。“難道它們猜出來我要打它們,所以連起手來跟我作對?簡直太聰明瞭!”愛麗絲心想。

沒辦法,誰讓自己不悄悄地行動呢?這時,她發(fā)現(xiàn)有一個球員熟練地將冰球棒挾在腋下,然後又熟練地準確無誤地擊向剛纔並肩跑著的刺蝟。只見那兩隻刺蝟的頭都縮了回去,像是長了翅膀一樣在空中飛了起來!

“太棒了!”愛麗絲歡呼著跳了起來。這是她看見的最棒的一個球員,比王后還厲害呢!“我就拜他爲師吧!”愛麗絲想。於是,她走了過去。

“你好。”愛麗絲非常有禮貌地向那人問好。

“對不起,請躲開。”那人卻讓愛麗絲躲開。這太讓愛麗絲生氣了,想想就連王后也得讓著她幾分呢!他卻讓我走開!

“不過,他確實是最棒的球員。走開就走開吧!”愛麗絲心不甘情不願地走開了。也許她走開得遲了點兒,一隻飛來的刺蝟球就在她眼前飛過,落在了不遠處的地方。

“啊!”愛麗絲尖叫起來,嚇出一身冷汗,“好險啊!”

“對不起,小姐,您受驚了。”那個最棒的球員彬彬有禮地說。

“太險了,差一點我就沒命了!”愛麗絲喘著粗氣,有點後怕地說。

“小姐,您爲什麼站在這裡呢?難道您不知道這是球場?”最棒的球員說。

“不要叫我小姐,我叫愛麗絲。噢,對啦,我可不可以拜你爲師?”愛麗絲還沒有忘記拜師一事。

“拜師不敢當。不過,我非常高興教你打球。”他笑著說。

愛麗絲開始了艱苦的學藝。其實也說不上艱苦,只是愛麗絲把打冰球想得太難了,所以她老學不會。那個最棒的球員將一隻刺蝟球放在愛麗絲的腳下,告訴她怎樣抱住紅鶴最容易擊中刺蝟球,並告訴她當刺蝟跑著的時候就可以猛地擊向它。“這樣,你一定會成功。”最棒的球員鼓勵愛麗絲說。

“可是……”愛麗絲把紅鶴夾在腋下,卻怎麼都打不住刺蝟球。現(xiàn)在的問題不是出在刺蝟球的身上,而是出在球棒的身上。因爲每當愛麗絲用盡全力擊向刺蝟球的時候,那隻紅鶴總是將脖子捲起,伸到愛麗絲面前,用一種奇怪的目光望著愛麗絲。

不知爲什麼,愛麗絲笑不出來了。她瞪大眼睛驚訝地望著那個最棒的球員,希望他能夠告訴自己原因。但那個球員沒有講話,只笑笑,跟愛麗絲接過冰球棒紅鶴,用優(yōu)美的動作再一次將正在爬行的刺蝟球擊飛了,一直飛了足足有一分鐘才落地。愛麗絲被驚得目瞪口呆。

“其實也沒有什麼,你看,”最棒的球員指著紅鶴的圓腦袋說,“紅鶴的頭已經(jīng)被刺蝟的刺給扎傷了,所以,當陌生人用它當作冰球棒的時候,它就會用乞求的目光望著誰,希望這個陌生人能夠救救它。”

愛麗絲果然發(fā)現(xiàn),這隻紅鶴的頭已經(jīng)血跡斑斑了!“太可憐了。”愛麗絲輕輕撫摸著受傷的紅鶴,“你們這兒的人真狠心!”愛麗絲現(xiàn)在一點都不想打球了。

“小姑娘,你真可愛。”最棒的球員說,“不過,你救不了它們,這是王后定下的規(guī)矩。”

“王后,又是可惡的王后!”愛麗絲狠狠地跺了跺腳,“歸根到底,只不過是一副撲克牌嘛!”

愛麗絲對冰球賽已經(jīng)不感興趣,她真得要離開這裡啦。最後,她還想去看看那個頑固的朋友——柴郡貓怎麼樣了。“現(xiàn)在,柴郡貓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要救救他。”愛麗絲邊走邊想。

“吱——”突然腳下傳來一聲

尖叫,嚇得愛麗絲也大叫了一聲。她鎮(zhèn)定下來,低頭一看,原來是一隻刺蝟,愛麗絲的腳正好踩在刺蝟身上。那爲什麼愛麗絲沒有被扎傷呢?仔細一看,原來這隻刺蝟的身上只剩下幾根刺了。

“咦,這是怎麼回事?”愛麗絲好奇地蹲了下來,認真打量著這個可憐的小東西。

這時,最棒的球員跟了過來,蹲在愛麗絲的身邊。

“這是怎麼回事呢?”愛麗絲問他。

“這種現(xiàn)象並不奇怪。一隻刺蝟被擊來擊去,身上的刺當然會掉光。”最棒的球員說。

“太殘忍了,”愛麗絲說,“只有刺蝟可以當作冰球來打嗎?”

“是的,這是我們王后定下的規(guī)矩。”最棒的球員說。

“歸根到底,只不過是一副撲克牌嘛!”愛麗絲嘟著小嘴說。

最棒的球員沒有聽明白愛麗絲的意思,自顧自地說:“我走了,比賽還沒有結束呢!我肯定,這次比賽我一定會得第一!”說完,站起身走了。

“討厭!”愛麗絲望著那個最棒球員的背影罵了一句。可憐的小刺蝟也慢慢地爬走了。

愛麗絲回到好朋友柴郡貓那裡,驚訝地發(fā)現(xiàn)許多人圍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他們在幹什麼,這羣無恥的人!”愛麗絲走了過來。

他們一看到愛麗絲馬上都停了下來。

“你們在爭什麼?”愛麗絲像個法官似的問道。

而那些人包括國王、王后在內(nèi),都把愛麗絲當成了法官。站出來三個人,他們是:劊子手、國王、王后,異口同聲地請愛麗絲給評理。

“可我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事呀!”愛麗絲說。

國王對愛麗絲說明了他們爭吵的原因。

原來,他們正爲如何處置柴郡貓而爭執(zhí)不休。

劊子手的理由是:除非有身子,不然就沒法砍頭。他說他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這輩子也不打算做這樣的事。愛麗絲心裡暗暗高興:“柴郡貓可真厲害,竟然把他們的行刑人給難住了!”

國王說:“只要有頭,就能砍,你是聽命行事的行刑人,讓你砍頭你就砍頭,爲何說那麼多廢話!”

王后也大聲說:“誰敢違抗我的命令,我就把誰的頭砍下來,周圍的人也要掉腦袋!”

愛麗絲說:“柴郡貓只有一個腦袋,誰有本事將它砍下來,誰就去!”

“沒有身子的腦袋本來就是可憐的,我怎麼也做不出這樣殘忍的事。”劊子手說。

“那你就準備掉腦袋吧!”國王大聲訓斥。

“來人,把他的頭砍掉!”王后也大叫起來。

“我有一個好辦法。”愛麗絲笑著說。

“什麼辦法?”周圍的人一齊將目光移向愛麗絲,大家都把她當成了聰明的法官。

“你們要想殺掉柴郡貓的頭,可以先把他的身子找出來,不就可以殺頭了嗎?”愛麗絲用眼睛望著大家。

“對,這確實是個好主意,剛纔怎麼沒想到呢?”大家紛紛議論開了。

“公爵夫人在監(jiān)獄裡,”王后對劊子手說,“你去把她帶過來!”

兩個劊子手立即飛跑著去了。

愛麗絲望著好朋友柴郡貓,說:“我這個主意出得不錯吧?你應該謝謝我纔對。”

“你真不夠朋友,怎麼幫他們出主意來害我呢?”柴郡貓生氣了,開始一點點消失。

“喂,你不能走,後面還有好戲看呢!”愛麗絲急忙勸道。其實這時柴郡貓的耳朵已消失了,沒有聽見愛麗絲說的話。三分鐘後,柴郡貓完全不見了。這下,劊子手和王后可著急了,他們四處尋找,結果什麼也沒有找到。

“陛下,咱們?nèi)タ幢虮荣惏桑 闭驹谝慌缘募t心傑克殷勤地說。

“誰讓你多嘴了?”王后氣憤地說,“讓你講話時你不講,不讓你講話你又胡說!”

紅心傑克實在想不出哪兒說錯話了,被王后訓了一頓,原來雪白的臉變得紅紅的,用眼睛望著愛麗絲而不是望著皇后。

“陛下,你不該亂髮脾氣,”愛麗絲打抱不平地說,“這樣,您會失去許多忠厚的臣民。”

王后果然沒再說話,國王卻說:“可愛的小姑娘,我真佩服你的膽量。我想知道,你是從哪兒來的?”

“是啊,我是從哪兒來的呢?”愛麗絲想啊,想啊,想了足足有二分鐘,才說:“我是從一個午茶會上來的。”

“午茶會?什麼樣的午茶會?”國王奇怪地問愛麗絲。

愛麗絲沒想到堂堂皇一個國王竟然不知道什麼是午茶會!真可笑。愛麗絲想:“我怎麼說才能讓這個愚蠢的國王明白呢?”

終於想起來該怎麼說了,“午茶會,就是專門喝茶的地方。比如……比如你們這兒的冰球場,知道了嗎?”

“不過,我想不通打冰球跟喝茶有什麼關係。”王后也說。

“看來,王后同國王一樣愚蠢,”愛麗絲心想,“再怎麼解釋他們也不會明白究竟什麼是午茶會。”

愛麗絲悄悄碰了一下紅心傑克,紅心傑克嚇了一跳,大聲說:“你爲什麼要打我?”

愛麗絲的肺快被氣炸了,她本來想問他你們平時喝不喝茶,沒想到他卻嚇成這個樣子。愛麗絲只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對國王說:“國王,請問你們平時喝水嗎?”

國王被問糊塗了,想了一下說:“喝,當然喝呀!”

“我現(xiàn)在就有點口渴,”王后摸著喉嚨說,“不過,我還想去看冰球賽。”

“那我們先去喝水呢,還是先去看冰球賽?親愛的。”國王關心地問王后。

“我有個好主意。”愛麗絲這句話把國王和王后又吸引住了,他們用驚奇的目光望著這個從午茶會上來的聰明的小姑娘。

“什麼好主意?”國王和王后異口同聲地問。

“我們可以一邊喝茶,一邊看冰球賽呀!”愛麗絲興奮地說。

國王和王后相互看了一眼,然後又看著愛麗絲,說:“這能行嗎?”顯然,他們從來沒這樣做過。

愛麗絲早就渴了,不然她也不會想出這個好辦法。她看到國王和王后猶豫不決,一邊跟他們解釋這樣做的好處,一邊吩咐紅心傑克去取一張桌子和凳子。紅心傑克很聽話地去了,而且國王和王后也不反對,他們對愛麗絲出的這個主意十分感興趣。

很快,桌子、凳子都搬來了,愛麗絲告訴他們,將桌子擺在哪兒最好,他們就會照著去做,誰都不反對。就連國王和王后也跟在她屁股後面。愛麗絲讓他們坐下,他們就乖乖地坐下了。愛麗絲坐在王后對面,大聲說:“一切準備好了,上茶。”果然,紅心傑克就帶著幾個侍臣去宮中取茶壺、茶杯。

“可能還會有糕點吧。”愛麗絲想。

坐在這兒,正好可以看到整個賽場。“這個主意真不錯!”國王高興地誇讚愛麗絲,“你真聰明,我現(xiàn)在都有點喜歡你了。”

“我也是。”王后也說。

愛麗絲非常得意,但她還是很謙虛地說:“我能想出這個主意,全是王后的提醒呀!”

王后聽了,立即笑起來:“小姑娘真可愛。”

十分鐘後,紅心傑克與幾個侍臣端著茶水走過來。“放在桌子上,”愛麗絲吩咐道,“先給王后、國王倒茶,他們一定早就渴壞了。”

其中一個侍臣便給王后倒茶。忽然,王后大叫一聲,愛麗絲嚇了一大跳:“怎麼了?”

“來人,砍掉他的頭!”王后又發(fā)怒了。

原來,那個侍臣不小心踩到了王后的腳,被王后一嚇,手中的茶壺掉在桌上。頓時,熱氣騰騰的茶水濺了所有人一身,都像躲瘟疫一樣四散開來。那個惹下大禍的侍臣更加不知所措,跪在地上連連求饒。

“來人,給我砍掉他的頭!”國王也叫起來。

“不!”愛麗絲大膽地說,“國王,他不該死,該死的是這個……”

話還未說完,王后又大叫起來:“該死!該死的就是他!今天,誰也別想爲他求情!”

愛麗絲把桌子上的水擦掉,從另一個茶壺裡倒了一杯水給王后端過去,笑著說:“王后,您一定渴了,請喝杯茶,消消氣吧!”

愛麗絲這一招還真管用,王后喝完茶就笑了,說:“你們都下去吧,一個個都是些笨蛋!”

“王后,”愛麗絲說,“如果再上盤點心就好了。”

於是,王后吩咐紅心傑克去取點心。愛麗絲一連喝了三杯茶,她還從來沒有喝過如此美味的茶呢!正好,點心上來了,愛麗絲也不客氣,拿起來就吃。王后和國王一邊喝茶,一邊高興地看著熱鬧的冰球場。他們早把要殺人的事忘到腦後去了。

雖然愛麗絲不喜歡看冰球比賽,但她想喝水,吃東西,所以就坐在賽場的最前面。“看,那個球打得多好!”王后指著飛得老高的刺蝟球說。

“王后,我發(fā)現(xiàn)一隻刺蝟身上已經(jīng)沒有刺了,”愛麗絲說,“用刺蝟當作冰球來打一點都不好!”

王后和國王根本不聽她講話,全神貫注地看著賽場。這時,那個最棒的球員走過來,單腿跪在地上說:“陛下,接連幾局我都得了第一!”

“我知道你會得第一,他們都不是你的對手,”王后一邊吃點心一邊說,“不過,我想知道你跑到這兒來幹什麼?”

“我知道,”愛麗絲嘴裡還嚼著美味的點心,“王后,他肯定是渴了或者餓了。”

“是不是?”王后問。

最棒的球員看了一眼愛麗絲,張了張嘴巴,結果什麼都沒有說出來。因爲他確實是渴了,當然,能夠吃點食物,那就更好了。不過,他想不出爲什麼愛麗絲會知道他的心事。

“我說對了吧!”愛麗絲笑著說,“王后,看在他打冰球次次得第一的份兒上,就賞他一杯水吧!”

結果,這個最棒的冰球員將一杯水一飲而盡,然後喘了一口氣,跪在地上衝愛麗絲說:“謝謝王后。”

“錯了,錯了,”愛麗絲差點笑出聲來,她害怕王后又要砍頭,連忙提醒他:“王后在那邊。”

最棒的球員趕緊側(cè)過身子,衝著王后大聲說:“謝王后厚恩。”

“下去吧,”王后居然沒有生氣,“下去吧,蠢蛋。”那個最棒的球員倒退著下去了。愛麗絲吃完手中點心,對國王說:“國王,您是不是感覺用刺蝟當作冰球來打太殘忍了?”

國王只顧看球賽,沒聽清愛麗絲的話,眼睛仍然盯著賽場,問道:“你說什麼?”

“您是不是覺得用刺蝟當作冰球來打太殘忍了?”愛麗絲重複了一遍。

“不,”王后說,“在我們這個國家,刺蝟是最好的冰球!”

愛麗絲不想跟這個頑固的王后講話,聽她這樣說,便不出聲了。她喝完一杯茶,站起身來,說:“國王,我想去英國看看。”因爲愛麗絲突然想到了那三個園丁,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在幹什麼。

他們一心只顧看冰球賽,根本沒聽到愛麗絲講話。於是,愛麗絲站起來走了,徑直朝花園的出口處走去。

一會兒,愛麗絲便來到那棵玫瑰樹下,見樹上的白玫瑰都被染成了紅玫瑰,“肯定是他們?nèi)齻€人乾的!”愛麗絲心想,“傻瓜,被判死刑了,還幹活。”

愛麗絲四處尋找他們?nèi)齻€,卻沒有找到。愛麗絲無事可做,便坐在花園的池子上,一邊玩弄著隨手摺下來的花枝,一邊想:“他們會跑到哪兒去呢?這樣亂跑,會被王后發(fā)現(xiàn)的。”忽然耳邊響起了嗡嗡的聲音,好像是一隻蜜蜂。愛麗絲仔細一看,果真是一隻蜜蜂,“是花枝將她們引來的吧?”愛麗絲想,“也許,我不該隨便折斷花枝。不過已經(jīng)摺斷了,也接不上了呀!唉,只好下不爲例了。”

愛麗絲將手中花枝插在旁邊潮溼的泥土中。“這樣,總該行吧!”她自言自語地說。她又想起了好朋友柴郡貓,還有他的主人公爵夫人。“國王和王后要怎麼處罰他們呢?”愛麗絲心想,“也許,我應該回去看看。”於是,愛麗絲站起來,徑直朝冰球賽場方向走了過去。

其實,國王和王后早就把這件事拋到了九霄雲(yún)外。劊子手將公爵夫人帶到那兒後,發(fā)現(xiàn)國王和王后已經(jīng)不見了。兩個劊子手低聲商量了半天,最後丟下公爵夫人,跑到冰球場看熱鬧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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