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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夢醒時分

審判繼續進行,愛麗絲被當作證人傳上法庭。正在大家吵吵嚷嚷、激烈爭論之時,被告紅心傑克失去蹤影。搜尋紅心傑克時,愛麗絲偶遇小紅蛇,但小紅蛇的點心不合她的口味。返回法庭後,愛麗絲眼前的一切隨風而逝……

愛麗絲聽到自己的名字,急忙站起來大聲說:“在這兒!”她完全忘記自己已經長大,由於太急促地站起來,不小心把審判席給掀翻。這下,可惹下大禍了。

陪審員們全部被掀翻在臺下聽衆的頭上,害得他們在聽衆頭上爬來爬去。人們的腦袋被這些討厭的陪審員弄得疼痛不堪。這種情景使愛麗絲想起一星期前不小心打翻金魚缸的事。

“啊,實在對不起!”愛麗絲緊張地彎下身子,一邊用手將審判席扶起,一邊將十一個陪審員全部拉起來扶到座位上。因爲有了打翻金魚缸的教訓,她立即清楚地意識到,如果不把他們快點扶起來,他們會像金魚那樣掙扎著死去。

整個法庭像運動會賽場那樣熱鬧,國王不得不宣佈:“審訊暫停。直到全體陪審員各就各位安定下來。”

白兔爲了讓法庭儘快恢復正常,一連吹了六聲刺耳的喇叭。這惹惱了王后,只見她用兩手捂住耳朵大叫道:“停止!停止!”

自以爲是的白兔認爲王后是因爲法庭的混亂而大叫的,他便又吹了三聲?!坝薮赖耐米?!”愛麗絲想,“他的腦袋要保不住了?!?

王后瘋了似的從寶座上站起來,一把奪下白兔手中的喇叭,“咔啪”一下折斷了,然後氣呼呼地扔在白兔腳下。“砍掉他的頭!”王后吼叫著。國王慢騰騰地走下來,挽著王后的胳膊溫和地說:“親愛的,幹嘛生這麼大氣?這是在法庭,我們開始審案吧!”

王后平靜下來,白兔還當他的傳令官,只是沒有了剌叭。他把腳下的兩截喇叭拾起來,傷心地放在一邊,眼淚差點兒掉下來。

愛麗絲不知所措地站在法庭中央,國王用一雙銳利的眼睛狠狠地盯著她,好像要把她吃掉。這時,愛麗絲才發現自己太大意了,原來她把可憐的小壁虎頭朝下倒放著。他小小的身子動也不能動,只能胡亂地搖著尾巴。愛麗絲趕忙走過去,把他放正了,撿起鉛筆和紙板放在他的面前。她想:“這樣做也不一定有多大意義,對他來說,頭無論朝哪邊,發揮的作用都差不多?!?

壁虎被折騰得渾身無力,用一雙失神的眼睛呆呆地望著“巨人”愛麗絲,任由她把自己擺來擺去。等安靜下來時,他已疲憊不堪,連拿鉛筆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就那樣坐著,張著大嘴喘氣,眼睛呆呆地望著天花板。

其他陪審員各自找到鉛筆和紙板,立即開始工作,將剛纔發生的混亂一一記錄下來,並且在最後的“引起者”一欄中,無一例外地寫著三個字:愛麗絲。這使愛麗絲感到十分不好意思,想起自己打翻魚缸時,媽媽可沒有記下自己的名字,只是說了一句:“沒事,下次小心點兒就行了。”

國王坐正身子,厲聲問愛麗絲:“把你的證據拿出來。”

“陛下,”愛麗絲有禮貌地小心回答,“我不知道這件事?!?

“一點兒都不知道?”國王不相信地問。

“對,一點都不知道?!睈埯惤z輕聲回答。

“這一點十分重要,”國王對陪審員說,“你們要把這些起錄下來。”陪審員們聽到命令,馬上忙碌起來,將國王的話記下來。

“我的鉛筆摔斷了?!辈恢囊晃慌銓弳T叫起來。

“你應該多準備一支鉛筆,”國王說,“鉛筆是非常容易斷的,你們都應該知道?!?

“是,陛下?!蹦鞘慌銌T異口同聲地說。那隻小小的壁虎比爾已經睡著了?!八烧娲竽??!睈埯惤z心想。

“這一點非常重要!”國王看著愛麗絲說。

這時,白兔好像忘記自己剛纔犯下的過錯,大膽地說:“陛下的意思是說,不重要,一點兒都不重要!”他的語氣非常恭敬,一邊說一邊朝國王擠眉弄眼。愛麗絲明白白兔的意思,心想:“這個詭計多端的傢伙不知又在出什麼餿主意?!?

國王停了一下,但僅僅兩秒鐘,他接著白兔的話說:“嗯,當然,我的意思本來就是不重要,一點兒都不重要,”國王繼續嘀咕著,“重要——不重要——不重要——重要——”他好像是在試試看哪個更順口一些。

這下可難壞了陪審員,他們都被國王說糊塗了,不知該記重要還是不重要。他們都盯著國王,希望能夠得到更準確的指示。但國王討厭他們這樣看自己,生氣地揮揮手說:“你們應該明白自己的職責?!?

陪審員們只好按照自己的意思來寫,有的寫“重要”,有的寫“不重要”,還有的乾脆寫上“重要不重要對我都不重要”。愛麗絲就站在審判席旁邊,離邊上的那個陪審員特別近,她悄悄地偷看了一眼,發現上面寫著“其實無論怎麼寫,反正跟我沒關係”;裡面那個陪審員的紙板上塗得一團糟,最下面寫著:“國王也不知道重要不重要?!?

“真有意思,”愛麗絲想,“他們可真是一羣笨蛋。”

國王不知在寫什麼,一邊看著愛麗絲,一邊寫著。愛麗絲驚奇地發現自己又開始長了,怪不得國王那樣看自己。片刻,國王站起來,大聲說:“保持安靜!”然後拿起本子,認真宣讀道:“法律規則第四十二條:凡是身高一英里以上的退出法庭。”

“可我是證人,”愛麗絲解釋說,“並且我還不到一英里?!?

法庭上所有的人都驚奇地看著愛麗絲。

“差不多有兩英里了,”王后說,“你看,還在長。”

“一分鐘後,”國王說,“我就要改成兩英里以上?!闭f著便拿過那個本子,在上面寫起來。

“哼!不管你怎樣寫,我都不會離開,”愛麗絲大膽地說,“你剛纔讀的法律規則是捏造出來的,我不會相信?!?

“什麼,你不相信?”國王盯著愛麗絲問,“那可是書中最老的一條規定。”

愛麗絲腦瓜中閃過一個極聰明的念頭,對國王說:“最老的規定,也就應該是第一條規定呀!”

國王啞口無言,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他轉身低聲問王后:“親愛的,你看應該怎麼辦?”王后沒有理他,眼睛望著忙碌的陪審員們,這提醒了國王。他把胖胖的身子扭過來,聲音顫抖地對陪審員說:“請陪審員做出裁決吧!”

愛麗絲正想聽聽這些蠢傢伙如何評判自己,白兔舉著一張紙突然高興地跳起來大聲說:

“陛下,這下可好了,又發現新的證據了。有人剛剛送來這張紙?!?

“上面寫著什麼?”國王急忙問道。

“有什麼新發現嗎?”王后也問。

“我還沒來得及打開呢!”白兔驕傲地回答,“我想肯定是一封密信,一個犯人寫給……一個什麼人的,會有重大發現的?!?

“對,沒錯,”國王興奮地說,“一定是這樣!如果不是的話,這封信就太不合情理了?!?

白兔打開信,眼睛在上面掃來掃去。

“上面寫的什麼?”國王十分著急。

“等一下,”白兔把那張紙抖得嘩嘩直響,“我仔細看看。”

“這封信是寫給誰的?”一個陪審員問道。

“噢,這我倒沒有注意,”白兔說著看了看開頭,說,“奇怪,這上面沒寫,更不可思議的是連個地址都沒有?!?

“我看這根本就不是一封信!”王后叫道。

“對,”白兔說,“王后英明,這確實不是一封信,而是一首詩?!?

“是不是犯人的筆跡?”另一個陪審員問。

“我看不像,”白兔若有所思地說,“奇怪,這字跡我從來沒有見過?!?

國王、王后、陪審員都迷惑不解地望著白兔,希望他能夠給大家解釋清楚?!斑@寫信的人可真聰明,”國王說,“他肯定是模仿了別人筆跡?!甭犃诉@句話,陪審員和白兔都不住地點頭稱是。

“會是誰呢?”白兔對國王說,眼睛卻盯著紅心傑克。

紅心傑克急忙爲自己辯解:“陛下,我發誓,這封信不是我寫的?!?

“這可不是一封信,”國王說,“大家都知道的?!?

“是的,陛下,”紅心傑克說,“但這不是我寫的,誰也沒有證據證明是我寫的,再說,末尾並沒有簽名。”

“可沒有人說是你寫的,”王后說,“你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如果你沒有簽名,”國王認真地說,“只能說明一點,那就是你的狡猾。你寫完後,並沒有像正常人那樣簽下自己的名字,而是詭計多端地什麼都不寫。這樣,更加證明你的罪行是多麼惡劣?!?

國王的話剛說完,臺下便響起熱烈的掌聲。他們都知道,這是國王在法庭上說出的第一句聰明話。

“這就有足夠證據證明,”王后得意地說,“紅心傑克確實是偷吃餡餅的罪犯!”

“這不能算是證據!”愛麗絲大聲說,“?。∧銈冞B詩都沒有讀過,怎麼就亂下結論!”

白兔和國王面面相覷,王后張開嘴巴,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應該把把詩讀一遍。”一個陪審員提議說。

“對,從第一句開始讀,一直讀到最後一句,”國王煞有介事地說,“然後停止?!?

“是,陛下。”白兔把手中的紙擺正,一本正經地開始讀那首詩:

“他們對我說你到她那兒去過,

並且還在她面前說起過我;

她對我的評價很高,

但惟一遺憾的是不會游泳。

他說明我沒走,

(我們清楚這是真實的):

假如她堅持完成自己的任務,

你們又該如何執行呢?

我送他一個,他們送他一對,

你送我們三個或更多,

他又把它們還給你,

儘管以前本來屬於我們所有。”

白兔唸到這兒,用眼睛瞥了一眼紅心傑克,繼續念道:

“假如我或她很不幸,

竟會爲這件事受牽連,

他希望你能寬恕它們,

就像我們以前所做的那樣。

我的看法是你以前,

(因爲她曾經發過瘋)

是他,我們自己,還有它,

之間存在著隔閡。”

“這首詩真有意思,”一個陪審員打斷白兔的話,“只是不知道‘她’是誰?”

“住口!”王后生氣地吼道,“否則立即砍掉你的頭!”那個多嘴的陪審員馬上不敢吭聲了。白兔接著念:

“千萬不要讓他知道她最寵愛它們,

因爲這永遠是一個秘密,

你和我之間的秘密,

這和其他的秘密大不相同。

“這首詩太重要了!”國王說,“它是我所聽到的最重要的一個證據。”國王對陪審員說:“請各位陪審員……”

“誰能夠解釋一下這首詩,我會付給他六十便士,”(愛麗絲現在長到恐怕不只三英里,因爲她發現國王和王后他們好像一隻螞蟻那麼小,所以她不怕國王會懲罰自己),她繼續說,“我覺得這首詩一點兒意義都沒有,這是我看到的一首最差的詩,亂七八糟的,簡直不成詩?!?

國王說:“不要以爲你長這麼大,我就沒辦法懲罰你。”

“我要白兔親口解釋一下這首詩,”愛麗絲不理國王的話,“否則,我就不相信它能夠證明什麼?!?

“你真是太固執了,”王后說,“你們誰給她解釋一下。”

“我認爲沒有解釋的必要,”白兔說,“其實這首詩並沒有什麼意義可言?!?

愛麗絲稍稍彎了一下腰,看到一個陪審員的紙板上寫著:“愛麗絲說,她不相信這首詩能夠證明什麼。”另一個

紙板上寫著“國王和愛麗絲吵架”。愛麗絲想:“這怎麼說是吵架呢?”於是,她奪過陪審員手中的鉛筆,把那句話給劃掉了。陪審員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但他毫無辦法對付這個“巨人”。

“假如這首詩沒有什麼重要意義,”國王嚴肅地說,“那我們就可以省去很多麻煩。你們應該知道,我並不想在詩裡找出什麼意義,我也懂什麼叫意義?!眹跽f完這些話,又無可奈何地聳聳肩說:“如果你們偏要找岔,要知道這首詩的意義,我也沒有辦法?!?

白兔把手中的紙遞給國王,有禮貌地說:“陛下,我想這首詩確實沒有什麼意義,不然,我們也不會輕易發現它?!?

國王扭動著胖胖的身體,對王后說:“親愛的,你看我們該怎麼辦?”

“咱們還是應該仔細想想這首詩的意思?!蓖鹾笳f。

“是的,”國王把那張紙擺放在膝蓋上,瞇起細細的小眼睛看著上面的第一個字,自言自語地說:“我會在這上面找出什麼東西來的。噢,也許就是你們所說的意義……”

愛麗絲的身體開始變小,只是她自己沒有覺察到。她悄聲問紅心傑克:“喂,你知道這首詩的意思嗎?”

紅心傑克擡起來,愛麗絲髮現他的臉上掛滿淚水,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便說:“你不要傷心,我會幫你的?!?

“你真是太好了,”紅心傑克滿懷感激地說,“只怕你鬥不過國王和王后?!?

“你看我這樣高大,”愛麗絲充滿信心地說,“他們不敢對我怎樣,如果敢的話,我會讓他們嚐嚐我的厲害!”

“其實,”紅心傑克無比傷心地說,“你跟我們差不多大?!?

愛麗絲這才吃驚地發現,自己已經恢復正常了?!霸觞N會這樣呢?”愛麗絲不高興地想。但她仍然十分英勇地對紅心傑克說:“你不用擔心,我會想辦法對付他們的。”

“噢!我終於找到一句有意義的話,”國王高興地大叫,“你們聽,‘惟一遺憾的是不會游泳’這句話?!眹跤謱χt心傑克說:“就是說,你不會游泳,對嗎?”

“陛下,您看我像會游泳的樣子嗎?”紅心傑克悲傷地搖搖頭說,“恐怕我一到水中就沒命了?!?

“哈哈……”國王得意地大笑起來,他臉上的肥肉不情願地跟著顫抖,“這大概就叫意義吧,我終於明白了!”

“這句話並不能證明什麼,”愛麗絲說,“這隻說明紅心傑克不會游泳。”

“不!”王后說,“他已經承認不會游泳,這就足夠了?!?

“我也不會游泳,”愛麗絲鼓足勇氣大聲說,“難道我也是罪犯嗎?”

“住口!”王后大怒,尖著嗓子吼道,“如果不想掉腦袋的話,就不要亂打岔!”

“這跟掉腦袋有什麼關係?”愛麗絲說,“沒有身子,可以照樣說話,就像柴郡貓一樣?!睈埯惤z嘴上這麼說,心裡早就砰砰跳開了,因爲她實在不知道假如腦袋和身子真的分成兩截,還能不能像柴郡貓那樣講話。

不過,王后聽了愛麗絲的話就馬上不說了,眼睛狠狠地盯著紅心傑克。

“啊哈,我又找到一句有意義的話,”國王一邊說一邊指著紙上的詩句對白兔念道,“‘我們清楚這是真實的’——它的意義就是指陪審員的——‘我送她一個,他們送他一對……’我想,這肯定就是指紅心傑克偷來的餡餅,你說對嗎?”

白兔被國王說得腦子發脹,但他還是殷勤地連連點頭,不停地說:“對,對,不錯……”

“可是,陛下,”愛麗絲說,“下面還有一句‘他又把它們還給你’呀,這怎麼解釋呢?”

國王想了一下,高興地說,“這還不簡單嘛,就是傻瓜也會明白?!?

“但是,我無論如何都不明白?!睈埯惤z說。

“這不能證明別的,”王后說,“只能證明你連一個傻瓜都不如!”

“我寧願當一個傻瓜,”愛麗絲說,“請陛下解釋這句話的意思?!?

國王把那張紙又擺在膝蓋上,這次他用一隻眼睛瞄著紙上的字,說:“‘它們’不就是指的這些餡餅嘛!”國王指著桌子上那盤精緻的餡餅,洋洋得意地說:“下面這句‘因爲她曾經發過瘋——’親愛的,你有沒有發過瘋?”他把整張臉幾乎湊到王后的耳朵上問。

“從來沒有!”王后氣急敗壞地跳起來,“閉嘴,都給我閉嘴!”

國王嚇得趕緊閉上嘴巴,法庭立即安靜下來。王后心中有氣,順手拿起桌上的一瓶墨水朝陪審員壁虎比爾的身上砸去。倒黴的比爾臉上身上全被墨水染黑了,嚇得他哆嗦起來,甚至把身上的墨水都濺到了旁邊陪審員的身上。

可憐的比爾不敢吱聲,卻想起用手指寫不出字來,便一邊流淚,一邊伸出手指醮臉上的墨水在紙扳上寫字。鄰座的陪審員直嚷嚷:

“小傢伙,夥計,都濺到我身上了!”

比爾的膽子太小,他連哆嗦都不敢哆嗦了。

“我活不了多久就會死掉的。”壁虎比爾傷心地想,“如果我能夠儘快逃出去就好了?!?

“小傢伙,”愛麗絲離他特別近,只要一伸手便能夠摸到他,她低聲說,“你真是太可憐了,如果你不想受罪的話,噢,我是說,如果你想離開這兒的話,我可以幫你?!?

壁虎比爾發抖地說:“我想,但是我不敢!”

“爲什麼?”愛麗絲感到很奇怪。

“王后會砍掉我的腦袋?!北葼栃⌒牡卣f。

“不怕,”愛麗絲充滿豪氣地說,“他們只不過是一副紙牌!”

比爾不懂愛麗絲說的紙牌是什麼意思,但他知道愛麗絲是在幫助他,便問道:“我該怎麼辦?”

愛麗絲想了想說:“你只要大叫一聲就可以了?!?

“我不敢?!北诨⒈葼柲懬拥卣f。

在他們說話時,國王恢復了正常,小心翼翼地對王后說:“親愛的,實在對不起,我想這句該死的話並不適合你?!?

王后生氣地用力跺著腳,像一頭髮瘋的野獸吼叫道:“是哪個混蛋寫的這首詩,一定要給我查出來!”

法庭上立即鴉雀無聲,沒有一個人敢講話。

愛麗絲悄悄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發現紅心傑克居然不見了,這可是一個重大情況!她來到王后面前,說:“王后,我發現一個新情況?!?

“說!”王后餘怒未消。

“紅心傑克……他不見了!”愛麗絲大膽地說。

“罪犯逃走了!紅心傑克逃走了!”頓時,整個法庭一片混亂,十個陪審員全都站起來四處張望。臺下的聽衆也都站起來,跟著大聲嚷:“罪犯不見了!罪犯不見了!”

國王和王后命令所有的士兵:“給我搜!”

愛麗絲也感到奇怪,紅心傑克那麼老實,怎麼會逃走呢?再說,他腳下還鎖著鐵鏈呢!愛麗絲趁這個機會溜出,她要看看紅心傑克到底去哪兒了。

法庭外面的天空一片碧藍,太陽像一個火球掛在正空,暖暖地照耀著大地?!罢媸娣 睈埯惤z不禁嘆道:“只是這太陽爲什麼總落不下去呢?”

前面有兩條小路,其中一條是愛麗絲曾經走過的,那是通向花園的路,從這裡還可以走到三月兔的家。另一條愛麗絲沒有走過?!拔以撟吣囊粭l呢?”愛麗絲心想,“願上帝幫助我?!?

於是,愛麗絲閉上眼睛,用一隻手指向熟悉的那條路,好像要跟誰講話似的:“走這條,對嗎?”

一個聲音說:“你想想,小傻瓜,紅心傑克會去找三月兔嗎?”

愛麗絲想了想說:“我想他不會的,因爲他們並不認識呀!”

“該走哪一條,”那個聲音又響起來,“你自己決定吧!”

愛麗絲越聽那個聲音越熟悉,“怎麼像我的聲音呀?太奇怪了!”她管不了那麼多,找紅心傑克要緊,她十分迅速地跑過去,踏上那條陌生的小路。

這條路十分狹窄,兩邊長著密密麻麻的各種奇形怪狀的大樹,腳下是一叢叢旺盛的雜草,愛麗絲邊走邊想:“紅心傑克可真會逃,在這兒肯定不會被王后他們找到。”她一邊走,一邊興趣十足地欣賞著兩邊的風景。最惱人的一件事是她好幾次險些被絆倒,幸虧扶住了旁邊的大樹。

當她又一次扶住一棵大樹時,立即驚叫起來,而且摔倒在地,奇怪的是她竟然沒感到疼痛,就是手麻了一下。她站起來,仔細觀察剛纔那棵大樹,驚奇地發現上面長滿了亮晶晶的針尖?!拔颐靼琢?,媽媽用的手縫針原來是樹上長的呀!”她小心地想拔下那根最亮的針給媽媽帶回去,但是無論她用多大的力氣,就是拔不下來。

“算了吧,”愛麗絲自言自語地說,“媽媽好像有一包呢,夠用的了?!?

愛麗絲遍地尋找紅心傑克的蹤跡,希望能夠發現他的腳印?!澳呐率且桓^髮也行?!睈埯惤z想。她清楚地記得電視上就是這樣演的,通過一根頭髮就能夠知道犯人逃到什麼地方,然後就能找到他了。

她找啊,找啊,無論她多麼仔細認真,連一點兒痕跡都沒有發現。她沮喪地一屁股蹲在地上,氣喘吁吁地說:

“我看沒有希望了,唉……”

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猛地想起來什麼,高興地說:“不知道紅心傑克有沒有手機!”愛麗絲想起爸爸拿著一個小小的東西就能與人說話,那多方便呀!

愛麗絲興奮想,如果有手機該多好,那樣她就可以直接給紅心傑克打個電話,不用這麼費力地四處跑了。

“算了,就是有手機也不成,我並不知道紅心傑克的電話號碼呀!”

這條路那麼長,愛麗絲漫無目的地向前走著。這裡的樹太高了,把整個太陽都遮住了。愛麗絲看不到太陽,便想:“不知道太陽開始落了沒有,我現在可是餓得厲害?!彼X海中浮現出那盤精緻的餡餅,一定非常好吃!都怪該死的紅心傑克,他如果不逃跑,說不定現在已經審完案子,開始吃餡餅了呢!

愛麗絲突然聽到一個聲音說:“如果你餓了,就把我吃掉吧!”這個聲音使她快樂起來,可是“這個美妙的聲音是誰發出來的?”她四處尋找,結果一無所獲。

“你在哪兒呀?”愛麗絲膽怯地問,眼睛掃視著四周,“你出來吧,我們可以交個朋友。”

四周沉寂無聲,愛麗絲看到從樹縫間擠進來的一束太陽光便害怕了。她大膽地朝前走,希望那個聲音再響一次,可是好長時間過去,愛麗絲也沒有聽見?!笆钦l在逗我玩呢?”愛麗絲心想,“用這樣的話來逗我,簡直太可惡啦!”

愛麗絲一邊用手打著路旁垂下來的樹枝,一邊踩著草叢向前走去。她聽著樹葉發出嘩啦啦的響聲,心裡舒服多了。

“你不要打我,”一個奇怪的聲音響起,“我快掉在地上啦!”

這次愛麗絲聽清楚了,是身後一片樹葉發出的聲音,她看到那片樹葉在發抖呢!

“對不起,”愛麗絲禮貌地向那片樹葉行個禮說,“真對不起,我不知道會傷害你們?!?

“這兒從來沒有人來過,”樹葉說,“你是第一個。”

“爲什麼?”愛麗絲問,“難道你沒有發現有一個紅心撲克牌從這兒經過?”

“沒有,”樹葉說,“從來沒有。”那片樹葉說完就掉在地上,不出聲了。

愛麗絲繼續向前走,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要去什麼地方。

“喂,喂,小姑娘,你去什麼地方呀?”愛麗絲奇怪地回頭看了一眼,原來是一條紅色的蛇在跟自己說話,她並不感到奇怪,今天發生的怪事真是太多了。

“你是誰?”愛麗絲問。

“人們都叫我小紅蛇,”那條蛇慢慢地爬過來說,“我感到很奇怪,你來這裡幹什麼?”

愛麗絲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蹲下來對小紅蛇說:“我是來玩的?!?

“我請你到我家來做客,”小紅蛇友好地說,“你高興嗎?”

“當然,”愛麗絲興奮地說,“謝謝你,小紅蛇,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

於是,愛麗絲跟在小紅蛇後面向他家走去。在路上,愛麗絲要費力地擠過狹窄的樹縫,才能跟上小紅蛇。他們走了大約有十分鐘的時間,愛麗絲擠過無數樹縫,她發現自己漂亮的裙子都快被磨壞了。終於來到一棵樹旁,小紅蛇指著樹下的一個小洞說:

“到了,我們進去吧!”

這下可難壞了愛麗絲,這麼小的洞怎麼進去呢!“可是,我進不去呀!”

“想想辦法吧!”小紅蛇笑著說,“總會有辦法的?!?

“啊,我想起來啦!”愛麗絲興奮地大叫起來。說完從口袋中掏出一塊小小的東西。

“這是什麼?”小紅蛇問,“我說過總會有辦法的?!?

“我可以去你家啦,”愛麗絲說,“只要吃下這塊蘑菇?!睈埯惤z爲了變得更小一些,接連咬了兩口,嚼了幾下便嚥下去。

小紅蛇發現愛麗絲變得跟自己差不多高,便拉著她的手說:“我們進去吧,我的家人一定著急了?!?

愛麗絲握著小紅蛇軟綿綿的手,忽然想起上課時老師講過的一幅漫畫,好像叫“畫蛇添足?!鄙邲]有腳,也不應該有手呀,這可真奇怪!

他們很容易就走過小小的洞口,開始裡面一片漆黑,如果不是牽著小紅蛇的手,愛麗絲肯定會撞到牆壁上。幾分鐘後,愛麗絲看到前面越來越亮,而且好像是太陽光?!斑@裡面也有太陽嗎?”愛麗絲問小紅蛇。

“當然啦,”小紅蛇說,“每個國家都有一個太陽,我們國家也不例外?!?

“國家?”愛麗絲想起在地理課堂上老師講過的一句話“我們國家……”,便說:“你們這個國家真是太小啦,你看,街上都靜悄悄的?!?

“這很正常,”小紅蛇說,“現在人們都在午睡呢!”

“??!”愛麗絲驚叫道,“難道你們國家的太陽也不落嗎?”

“是的?!毙〖t蛇說。

“那可就糟糕了,我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睈埯惤z皺著眉頭說。

“這跟肚子叫有什麼關係呢?”小紅蛇奇怪地問。

“關係很大,”愛麗絲說,“太陽不落山,怎麼會到明天呢?不到明天,我就吃不成媽媽做的荷包蛋啦!”

“我明白了,你是不是餓啦?”小紅蛇說。

愛麗絲點點頭。這時她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恢復平常那麼高了,“怪不得感覺這條路越來越窄,原來是我長大了?!睈埯惤z心想。

“那咱們快走吧,我們家有好多好吃的呢!”小紅蛇還想去拉她的手,但是無論他的身子伸多長,就是夠不到愛麗絲的手。於是只好拽著愛麗絲的裙邊向前走去。

很快,他們來到一個漂這的花園,花園裡盡是一些稀奇古怪的花呀,草呀,樹呀,全是愛麗絲以前沒有見過的。愛麗絲將鼻子湊到一朵花上吻了吻,“哇!這花可真香?!睈埯惤z高興地大叫。

“這不算什麼,”小紅蛇自豪地說,“你看這邊?!?

愛麗絲擡頭望去,只見那邊更是一片花的海洋。蜂蝶飛舞,百花爭豔,花香醉人。“好美啊!”愛麗絲禁不住忘情地叫起來。

“來吧,”小紅蛇說,“我帶你去那邊吃點心。”

“這兒就是你的家嗎?”愛麗絲驚奇地問。

“是呀,這當然是我們家,”小紅蛇說,“這花園裡的花是我親手種的呀!”

“真不敢想象,”愛麗絲說,“我第一次看到如此漂亮的花園!”

愛麗絲跟著小紅蛇來到一張桌子前,桌子上擺著許多東西。“這是點心吧,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愛麗絲心想,“不知道好吃不好吃?!?

小紅蛇幫愛麗絲倒了一杯茶,然後用夾子給她夾了一塊白色點心,熱情地說:“快吃吧!”

“謝謝?!睈埯惤z有禮貌地說。她實在太餓了,拿起點心便吃。她咬下一口,仔細品嚐:“咦,怎麼一點兒味都沒有?”愛麗絲又仔細品嚐一下:“這可怪啦,不甜也不鹹。”她勉強吃了一塊,端起茶杯喝茶時,發現茶杯特別軟,好像一用力便會捏壞似的。她小心翼翼地將杯子送到嘴邊,但是隻喝了一小口,便將杯子扔在地上,不停地叫著:“辣死我啦!”

小紅蛇被她的舉動嚇了一大跳,急忙問:“怎麼啦?”

愛麗絲指著地上的杯子說:“這……這茶……這茶太辣了!”

“噢,真對不起,”小紅蛇抱歉地說,“我忘記告訴你,我們這兒的茶都特別辣?!闭f完,把一盤點心都推到愛麗絲面前,“吃塊點心吧,這樣會好一些?!?

愛麗絲說:“不,小紅蛇,也許我該回去啦,我出來已經好長時間了?!?

“真掃興,”小紅蛇不高興地說,“咱們還沒說幾句話呢!”

“可是,”愛麗絲吞吞吐吐地說:“我……我喝不慣你們這兒的茶,還有也吃不慣你們這裡的點心?!?

“你是說,”小紅蛇指著桌上的點心說,“這點心不好吃嗎?”

愛麗絲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她想,如果是在家,媽媽肯定會說她挑食,恐怕會被訓一頓?!拔艺娴囊厝チ??!?

小紅蛇說:“你走吧,我們這兒再也不歡迎你了。”說完便鑽到一個小洞裡面去了。

愛麗絲繼續朝前走,穿過這個漂亮的花園,前面就是一片樹林?!拔以搹哪膬撼鋈ツ??”愛麗絲邊走邊想,“繼續走吧,總會走到頭的?!膘妒?,愛麗絲穿過一片樹林,又趟過一條小河,爬過一座大山,還沒走到頭。這時,她已累壞了,“我可能迷路啦,”愛麗絲想,“如果假海龜在就好了,他的主意最多。”

正想著,前面傳來一陣粗啞的聲音:“喂,愛麗絲,愛——麗——絲——”

愛麗絲瞪大眼睛向前面望去,她竟然真的看到假海龜,高興得她快要跳起來了:“你怎麼在這兒?”

“這兒就是我的家呀!”假海龜說。

愛麗絲四處張望一下,覺得這地方果然十分熟悉。假海龜就坐在那塊巖石上?!凹俸}斚壬?,你見過紅心傑克嗎?”

“沒有,”假海龜粗啞著嗓子說,“你們上次走的時候也不打聲招呼,太沒禮貌了。”

“對不起,”愛麗絲說,“都怪獅身鷹面獸,他拉起我就跑!”

假海龜一副不高興的樣子,連看都不看愛麗絲一眼。“我要休息啦!”他說。

“我得去看看審訊進行得怎麼樣啦?!睈埯惤z說完這句話就跑向法庭。

法庭外面靜得出奇,愛麗絲悄悄地走進去,由於心裡有點害怕,不注意將門口的一個小凳子撞翻,“咣噹”一聲巨響,震得愛麗絲的腦袋發脹。“壞了!”愛麗絲心裡嘀咕。

奇怪的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國王和王后還有白兔都沒有說話,只是用一雙兇狠的眼睛望著愛麗絲。她鼓足勇氣,大聲說:“我要爲紅心傑克辯護!”

“住嘴!”王后氣得渾身發抖,臉色都發青了,“胡說八道!”

“我要爲紅心傑克辯護!”愛麗絲重複了一遍,而且後面加上一句,“這是我的權利!”

王后不講話了,國王看了王后一眼,對愛麗絲說:“紅心傑克抓回來了,還沒有定罪呢!”然後又對陪審員說:“讓陪審員考慮考慮裁決意見?!?

“不,”王后尖叫道,“應該先定罪,再裁決!”

“胡說,”愛麗絲說,“應該先裁決再定罪!”

“你……”王后被她氣得連話都講不出來了。

“就應該先裁決再定罪!”愛麗絲說,“明明是你錯了!”愛麗絲指著王后。

“砍掉她的頭!”王后咆哮起來,“砍掉她的頭!”

“我纔不怕你們呢!”愛麗絲頂撞說,“你們只不過是一副撲克牌!”

他們都聽不懂愛麗絲後面一句話:“什麼?一副撲克牌?”

這時,一陣風吹過來,愛麗絲看到全法庭的人都變成一張張撲克隨風飄到空中,紛紛揚揚,國王和王后被吹得最高,他們已不能發出任何聲音。

風停了,五十多張撲克像雪花一樣落到愛麗絲的身上,這使她又驚又怕。她揮動雙手,用力地想打落身上的撲克。但無論怎樣,這些撲克就是不肯離去。

“啊——”愛麗絲驚叫一聲。忽然耳邊響起一個溫和的聲音:“愛麗絲,醒醒吧!”

她睜開眼睛,發現姐姐正微笑地看著她,說:“小懶蟲,看你睡多長時間了!”

“原來是一場夢,”愛麗絲坐起來揉揉眼睛說,“我做了一個好奇怪的夢?!?

姐姐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額頭,親切地說:“看你出那麼多汗?!?

愛麗絲將夢中的奇遇一一講給姐姐,從進兔子洞,到王后他們變成一副撲克牌。姐姐聽完,微笑地吻了她一下說:“這個夢真的好奇怪。親愛的,你是不是早就渴了,咱們快回去喝茶吧,天色已經很晚了?!?

姐姐把愛麗絲拉起來,給她拍掉身上的幾片落葉,理好裙子,正想說什麼,愛麗絲卻歡快地跑走了。她一邊跑一邊想:“這個夢多麼有趣呀,我一定會講給我的好朋友聽。”

愛麗絲跑回家後,姐姐仍靜靜地坐在清清的小河邊,雙手託著下巴,想著可愛的愛麗絲夢中歷險記,這是多麼奇妙的夢境呀!此時太陽已經快落山了,緋紅的夕陽映著周圍的一切,河水都變成緋紅色的了?!罢婷?!”姐姐不禁感嘆道。

漸漸的,姐姐也進入夢鄉,一切都感覺是那麼真實!

小愛麗絲坐她身邊,一雙熱烈的大眼睛透露著純真爛漫,十分快樂地給她講著許多奇妙的故事。姐姐用一隻手輕輕地將愛麗絲蓬亂的頭髮撫順,不停地對她笑著。姐姐發現,當愛麗絲講話時,周圍的一切都活躍起來了。正如妹妹所講的那樣,許多動物都歡快地來到她們身邊。

那隻雪白的兔子歡快地在她們身邊蹦來跳去,弄得地上的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受驚的老鼠居然跳到水中,濺起朵朵水花。

三月兔也來了,還有他的兩個好朋友帽匠和睡鼠,他們在一起快樂地喝著午茶,不時傳來叮叮噹噹的碰杯聲。接著是暴躁的王后不時地對她不滿意的士兵或客人發出尖叫聲,還有豬孩在公爵夫人的膝上打噴嚏,以及刺耳的摔盤碗的聲音。

她甚至還聽到毛毛蟲吐出水泡的噗噗聲,獅身鷹面獸撲打翅膀的聲音,假海龜粗啞低沉的聲音,小紅蛇友好的話語,紅心傑克膽怯的聲音,壁虎比爾沙沙寫字的聲音……許多聲音在耳邊迴盪。

姐姐醒來了,出神地望著清清的河水,還有河水中倒映出的一切。然後她又閉上眼睛,想象著夢境中神奇的畫面。儘管她清楚地知道,這只不過是重溫了一箇舊夢而已,睜開眼睛就會回到乏味的現實:沙沙的聲音只是落葉野草和蘆葦的擺動觸動了水面,濺起朵朵浪花;杯子的碰擊聲其實是山上的羊兒吃草時搖動的鈴鐺聲;王后的尖叫聲是牧童在吆喝羊羣;豬孩兒的噴嚏聲,獅身鷹面獸撲騰翅膀及小紅蛇友好的話語,是村中的人們在忙忙碌碌準備收割農作物,假海龜粗啞低沉的聲音原來是田中耕牛的低哞。

太陽落下山去,映紅半邊天,姐姐也回去了。她一邊走一邊想:可愛的小妹妹日後會是一個又漂亮又懂事的好姑娘。在她的成長過程中,一定會伴隨著許多神奇美妙的幻想,她也會始終保持著童年時的天真爛漫。在愛麗絲身邊,圍著許多與她同齡的兒童,瞪著好奇的眼睛,聽她講神話一般的夢中歷險記。那些兒童的嘴巴嘰嘰喳喳不停地問著說著笑著,他們的眼睛變得更加純真、清澈。

相信許多年後,愛麗絲會將這個神奇的故事講給更多兒童,爲他們的生活增添無限神奇的色彩,讓他們對明天充滿熱切的希望與憧憬。

(本章完)

本書完結,看看其他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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