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宮樺也任由小翠任性妄爲(wèi),因爲(wèi)她著實不喜歡眼前這個看起來十分眼熟的“沈憂”。
沈瑟兒將門打開得更大一些,直接從小翠手上把蓮子羹給接過來,“謝謝美女!”她笑道。
“哐啷”一聲,瓷碗忽然砸落在地上,沈瑟兒愣了一下,這尼瑪?shù)男〈涫枪室獾陌。侨隽艘坏氐纳徸痈。蛏獌弘m然不是很喜歡吃,但是浪費糧食是可恥的好嗎!
“你不用說抱歉,沒關(guān)係的!”沈瑟兒快速地說道:“這樣好了,等會兒我找人來把地打掃乾淨(jìng),你們不必放在心上,反正我現(xiàn)在也不是很餓!”
宮樺和小翠瞠目結(jié)舌,她們還沒有說話呢,沈瑟兒就噼裡啪啦說了一大堆。尤其是小翠,原本是想故意讓她難堪,但是找現(xiàn)在的形勢來看,難堪的好像是她們自己啊!
“我已經(jīng)說沒有關(guān)係了,你們也不必放在心上,真的!”沈瑟兒見她們張口結(jié)舌的樣子,又快速地補充了一句,“也許是因爲(wèi)我和這個桂圓蓮子羹沒有緣吧,呵呵,公主殿下請不要放在心上!”
“哦,對了,草民必須在這裡向公主殿下道歉,因爲(wèi)剛纔草民正打算沐浴,褲子已經(jīng)脫下來了,還來不及穿,所以纔不敢將門打開,還望公主殿下見諒!”哼哼,和她橫?簡直是找錯對象了好嗎?
宮樺和小翠的臉色果然一陣青一陣白,顯然是被沈瑟兒給氣到了,卻只能訥訥地道:“那本宮先走了,希望沈公子能睡個好覺。”語盡,不待沈瑟兒回答,轉(zhuǎn)身便走,那拂來的袖擺啊,清清楚楚地說明了宮樺被她氣得有多悽慘。
沈瑟兒的腦袋夾在門縫中,嘻嘻地笑。
一轉(zhuǎn)身,卻發(fā)現(xiàn)一堵牆擋住了自己的去路。
“你不是想娶她麼?怎麼還故意表現(xiàn)得這麼差?”戲謔的話語在她腦袋上方響起。
沈瑟兒的後背抵在門上面,雙手環(huán)胸,驚恐地看著夜離憂,“你怎麼到我房間來的?”
“不要擺出這樣的姿勢,我對你以及你的身體一點興趣都沒有!”
沈瑟兒要吐血,揚起拳頭卻還是放了下來。
“你找我什麼事情?”
“來勸你離開皇宮。”
“爲(wèi)什麼,難道你擔(dān)心我會贏了你?”沈瑟兒挑眉道:“你真就這麼想要迎娶宮樺?”
夜離憂看著她,認(rèn)真地看著她,然後點了點頭,“是的,我一定會娶她!而且她也想嫁給我!”
沈瑟兒先是一怔,隨即狠狠地磨了一下牙齒,“給我理由。”
“沒必要給你理由。”
“我是問你爲(wèi)什麼讓我離開皇宮,不是讓你給我你爲(wèi)什麼娶宮樺的理由!”沈瑟兒冷硬地說道。
“你是真笨還是假裝的?”夜離憂挑眉沒好氣地問道。
“我不知道啊!”
夜離憂睨了她一眼,一把抓過她受傷的胳膊,“你不知道?要不然你以爲(wèi)你胳膊爲(wèi)什麼會受傷?”
沈瑟兒想了一下,“我還是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難道你知道是誰做的?”
夜離憂扶額,當(dāng)真不知道她到底是真的笨還是假的笨。
他惱怒地湊上前來,將沈瑟兒圈在門面上,“如果你還想繼續(xù)活下去,請你以後用腦子去生活,可好?這麼簡單的事情你都想不通?無非就是那些想要迎娶公主的人,想要把你這個對手給殺了,減少競爭力而已。”
他越說,灼熱的氣息便毫無保留地噴到她的臉上,帶來一絲瘙癢和危險。
“聽,聽你這麼一說,我就知道了,嗯!”沈瑟兒眨眨眼睛,很是驚恐地回答。
但是下巴卻被夜離憂捏住,被逼擡起來,回視他的目光。
“所以,你是不是要離開這個地方?”
沈瑟兒認(rèn)真地想了一下,然後搖搖頭,“不是!阿離,我說過了,我不會允許你娶她的,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不是皇上了,我們可以過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生活,爲(wèi)什麼你還要去娶別的女人呢,我想不通,很多事情明明可以放下的,但是你卻還要去執(zhí)著,在你的生命中,快樂到底是什麼?”
夜離憂的眸子又瞇起來,鷹隼般的目光死死地打在她的臉上。
“沈瑟兒?”指腹刮在門板上的聲音清晰刺耳,伴隨著他冰冷的言語,沈瑟兒顫了一下,連忙將眸子垂下。
然而,他卻忽然掐住她的咽喉,“既然你這麼想死,那我現(xiàn)在就先殺死你!”掐住她咽喉的手當(dāng)真是用了力的。
沈瑟兒攥住他的手腕,小身板不斷地掙扎著,卻逃不掉他的手掌心。
“我只是愛你而已,這有什麼錯?”她倔強地說道:“這到底有什麼錯?”
“你有什麼資格說愛我?如果不是你的愛,我現(xiàn)在需要過這麼辛苦的生活,嗯?”夜離憂嗤笑道,臉上的笑容是如此的滲人,而他手中的動作則更加的用力了。
沈瑟兒的臉色變成了醬紫色,雙腳已經(jīng)被擡離地面,而眼前的夜離憂像是真的想要取了她的性命,而她卻只能可憐兮兮地看著他,毫無招架之力。
傍晚纔將她從死亡邊緣救回來的男人現(xiàn)在卻要殺死她,沈瑟兒有些難以置信,更多的卻是無法置信。
“你……當(dāng)真……要殺了我嗎?”她的眼睛將閉未閉,顯得十分痛苦,淚水不經(jīng)意間從眼角滑落,“你……爲(wèi)什麼……不肯相信我……?”
話音落下,氣若游絲。
夜離憂那隻掐住她的咽喉的手,青筋暴跳,就連額頭上都滲出了細(xì)密的汗珠,眼睛裡閃爍著明明滅滅的光芒,像是被痛苦浸泡,又像是被希望灼燒。
夜離憂雙眸狠狠一閉,終是鬆開了五指,沈瑟兒無力地滑坐在地上,好半晌才緩過氣來,之後便嗚嗚地哭起來。
“你爲(wèi)什麼不相信我,爲(wèi)什麼不相信我,爲(wèi)什麼不相信我?”她一遍一遍地質(zhì)問著,希望能夠從他那裡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但是另一方面,她又知道夜離憂根本不會給她答案。
於是她又開始解釋,將曾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徹徹底底地解釋一遍,可是夜離憂卻只是雙手緊握成拳,沒有說話。
始終如一的沒有說話。
沈瑟兒索性便什麼都不再說,只是攤在地上繼續(xù)大聲哭泣,像是要把心肺都給哭出來似的。
夜離憂厭煩地看了她一眼,道:“現(xiàn)在你哭也沒有用,我總歸是不會再相信你了。”語盡,開門離去。
最初的開始,他還是在想,沈瑟兒一定沒有和晏寒裳聯(lián)手,那個時候他對她還存著希望。但是當(dāng)他去找她的時候,那個畫面卻給了他那樣的打擊,彼時,心灰意冷的感覺比當(dāng)初被蘇雲(yún)若拋棄還要強烈。
而且也是那一次,他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整日以酒澆愁……
如果說轉(zhuǎn)變,也就是再次見到沈瑟兒的那一天,她爲(wèi)他哭泣,且說愛他,在乎他,也許是報復(fù)心理作祟,他便答應(yīng)了參加宮樺的選夫大賽。
後來?至於後來……他卻又改變了想法。
晏寒裳將滄宇國從他手中奪走,那麼他一定要再把滄宇國奪回來,否則,那就不是夜離憂了。
他的前半生已經(jīng)很失敗,所以他的下半生不能再失敗,絕對不能。
過了零點,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沈瑟兒半夜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睡在了地板上,整個屋子裡冷冷清清的,蠟燭也已經(jīng)燃去了一半,她從地上爬起來,然後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腳麻了,險些栽倒在地。
她咒罵了一聲,艱難地往大牀走去,連梳洗都沒有,便躺在牀上睡去,只是睡夢中,依舊被淚水浸溼了面頰。
從來沒有這樣悲傷過,真的從來都沒有。
清晨,暖暖的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沈瑟兒快速地爬起來,將所有的悲傷嚥下去,化妝之後,她依舊是那個開懷大笑的小子。
只是脖子上的掐痕卻是如此的清晰,她敷了許多粉,都只能勉強遮住。
走出門去的時候,剩下的那三個人已經(jīng)聚在院子裡了,唯獨不見夜離憂。
他們紛紛向沈瑟兒打招呼,沈瑟兒回之淡淡一笑,眼睛卻在仔細(xì)觀察這幾個人,根據(jù)夜離憂所說的話,這幾個人中必定是有一個人想要殺掉自己的,只是……到底是誰呢?
沈瑟兒看來看去,就是找不到。
薄志凱走上來,關(guān)切地問道:“沈兄昨夜是否沒有睡好?”
“還好還好,呵呵!”沈瑟兒尷尬一笑。
薄志凱又說:“沈兄不必如此緊張,凡是熟悉公主殿下的人都知道公主殿下是個知書達(dá)理的人,向來不會爲(wèi)難他人的。”
謙和的話語以及陽光板的微笑,沈瑟兒愣愣地看了他一會兒,爲(wèi)什麼宮樺就是不喜歡這麼個好男人呢,真是奇怪啊!
“沈兄有什麼疑問嗎?”感覺到沈瑟兒的目光一直盯在自己的身上,薄志凱又是微微一笑,關(guān)切地問道,一點嘲弄的意思都沒有。
沈瑟兒連連擺手,“只是在想,薄大人不僅相貌堂堂,就連詩詞歌賦都是那樣令人佩服,公主殿下舍你取誰?”
她倒是希望宮樺選擇薄志凱哦,非常希望,但是這個可能性好像不大,沈瑟兒也只能乞求上蒼保佑了!
“沈兄這樣說就折煞薄某了,能夠通過考覈的在座各位都是有才之士,薄某隻是與公主殿下更爲(wèi)熟絡(luò)一些罷了,入不了公主殿下的眼,沈兄真是取消薄某了!”
沈瑟兒笑道:“這樣謙虛就是你的不對了。”話語間,擡起手來,想要拍到薄志凱的肩膀上,想要爲(wèi)他加加油,但是擡起來纔想起來男女有別,要是被夜離憂看見了,那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