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他知道你們的存在了。”沈瑟兒說:“難道你們沒有被追殺嗎?”
“這也是我們疑惑的地方,按照晏寒裳的性格,他要是發現了我們,必定是要派人殺死我們的。”
沈瑟兒聞言,冷笑。
“這傢伙這麼做,就是爲了告訴我,他已經知道了你們的存在。之所以沒有動手殺死你們,就是讓你們回來報信,讓我知道他有多厲害的!”
幾位躍崖軍恍然大悟。
“可以了,你們先回去休息!”沈瑟兒擺手,示意他們下去。
她與夜離憂走的是兩條不同的路,她帶上躍崖軍直接往燕國而去,而夜離憂是往滄宇國而去,她要在晏寒裳離開燕國向雲國應戰之時,打入燕國內部去。
這也使得那些各有所長的躍崖軍得以發揮自己所長。
躍崖軍可以算得上是最完備的軍隊,因爲他們既可以打前鋒,也可以自成後廚,縫補衣服、醫傷治病皆不在話下,而且他們的生存能力、適應能力也是相當的強。
他們是來自五湖四海的人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點以及生活習慣,但是這對於集體生活來說,並不能形成挑戰。
反而,他們互相欣賞。
大家只休息了兩個時辰,便被口哨叫醒,根據沈瑟兒保守估計,他們只花了兩分鐘時間便集合起來了。
天還黑著,三更未到,但是現在他們卻要連夜趕往燕國境內。
料晏寒裳再怎麼聰明,都不會想到,她會與夜離憂分兩路去攻打他。哈哈!
大家都沒有埋怨,反而躍躍欲試。
他們已經訓練小半年了,早就想試一試自己的身手了。
三月十七,小雨。
淅淅瀝瀝的小雨自天矇矇亮時便開始下起來,躍崖軍一共一萬多人,分批行走,一批最多一百人,爲的是不引人注意。
天亮起來的時候,沈瑟兒帶著的那支隊伍停了下來,就站在懸崖下躲雨。
大家的穿著都很樸素,是平常百姓所穿的服飾,爲了辨明身份,他們的頭上都有一個細小的鞭子。
只要一看,沈瑟兒就知道是不是躍崖軍。
三月十九,天氣晴,沈瑟兒成功進入燕國京都燕京。
燕國雖然已經應戰,但是戰爭還沒有打到燕京來,但是,現在的燕京看起來卻很寂寥,像是剛剛發生了什麼大事,街上行人很少。
夜晚,入住客棧。沈瑟兒身邊只帶了兩個人,而她此時依舊是女子裝扮,只是穿的一身白色勁裝,三千墨發紮起來,非常幹練,舉手投足間,皆是無可比擬的大將之風。
纔剛剛坐下,連飯都沒吃、水都沒喝,她便下了命令。
“務必潛入皇宮,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若是查不到所發生的事情,不必來見我!”作爲一軍統帥,有時候,決絕冷硬是必須的。
“是!”
“帶大胖和小胖來見我,我和他們一起進宮。”沈瑟兒想了想,還是覺得自己親自前去比較好。
“……是!”
大胖小胖是兩兄弟,大胖輕功好,小胖耳力好,兩兄弟合作過的事情從未有過失敗。
天上半彎月亮,散開迷濛的月光,卻不足以照亮腳下的路。
和之前一樣,燕國皇宮還是守備森嚴,從靠近皇宮那一刻,他們便已經遇見並且躲過了二十三次巡邏。
如此平繁而密集的巡邏只能說明,皇宮真的出事了,而且還不是小事!
三人腳尖才落地,前面便迎來了三五個侍衛。
“大人,現在怎麼辦?”
“……”沈瑟兒道:“放倒!”都走到這一步了,如果還不將其放倒的話,實在是對不住自己啊!
“是!”大胖小胖同時回答,他們期待的就是這一刻。將竹筒從懷中拿出來,對準了對面的侍衛,“咻咻咻”幾聲,竹筒裡的細針進入了對方身體裡,麻藥四散,對方頓時失去了知覺。
這東西,當然是沈瑟兒從現代“帶”來的。
這段時間,她除了晨跑與躍崖軍在一起之外,剩下的時間都用來鼓搗這些小玩意。
玩意雖小,但是卻有很大的用處。
三人得意地笑了笑,從他們身邊走過,甚至還得意地踢了踢對方躺倒的身體。
“老大,你這東西真的很好用啊。”小胖道。
“必須的。”沈瑟兒說:“不好用,帶來做什麼!”
忽見幾名太監鬼鬼祟祟從面前走過……
三人立馬隱身到黑暗中去。
“跟上去!”沈瑟兒沉思一會兒,道。
兩人快速地跟在她的身後,尾隨那幾名太監而去。
目的地是一座輝煌的,卻籠罩著灰色氣息的宮殿……端瑞宮。
看這名字,也知道這宮殿的主人地位不低。
“大胖,帶我飛到屋頂上去!”沈瑟兒道。
“那我呢?”
“你當然跟著一起走!”沈瑟兒看也不看他一眼。
一個起落之間,三人到了屋頂上,因爲月光不刺眼,且沒有下雨,所以,沈瑟兒便膽大地揭開了紅瓦。
“小胖,凝聚耳力注意聽底下的人都說了什麼。”她吩咐。
小胖點頭,這會子沒有大胖什麼事情了,他只能百無聊賴地坐在屋頂上摳牙縫。
殿內座中全是女子,並不多,只五個人而已,她們衣著樸素,面帶悲色,且在低低啜泣。
爲何如此悲傷?沈瑟兒想。
那幾個太監已經出現了,分別向那五個人行禮,然,那幾個女人則哭得更加厲害了。
悲傷流轉,竟叫人難以自抑,這是……有人死了嗎?還是有人要死?
只一會兒的功夫那幾個太監便走了,五個女人也走了四個,只剩下一個年齡稍大的。
因爲距離有些遠,對方又故意壓低了聲音,沈瑟兒對他們的對話聽得不大真切。
“他們都說了什麼?”她坐起來,揪住將耳朵貼在房頂上的小胖。
“太監說,如果她們再繼續哭下去,便……賜死!”小胖打了個寒顫。
賜死?
這些人怎麼看都像是妃子啊,怎麼可能會受到太監的威脅?
“就這樣?沒有了?”沈瑟兒問。
“沒有了。”
“那四個女人爲什麼走了?”
“被那幾個太監帶走了,說是送她們回宮!”
沈瑟兒聽了,不斷地撫摸著自己的下巴,眼珠子不斷轉啊轉……
“大胖,去找一個太監過來。”沈瑟兒道。
大胖一下子就不見了。再過了幾分鐘,又回來,手中拎著一個瘦弱的太監。
“你要是敢出聲,我就殺了你,明白嗎?”
太監嚇得不住地點頭。大胖這才放過他的嘴巴。
“端瑞宮內住的是誰?”
“是……是端貴妃。”
“她受寵嗎?”
“……不是很……很受寵。”
不是很受寵,但還是受寵的,很好,“與端貴妃關係好的其他妃子都有哪些?皇上寵愛她們嗎?”
“有江美人,林美人,陳妃……”太監說:“皇上偶爾會去看看她們。”
哦……都是被皇上臨幸過的人。“皇上現在好嗎?”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只是還沒有得到確切的答案。
若事情真是自己想的那樣,那晏寒裳還真是……呵呵!
“皇上……皇上已經病了一個月了……”太監怯怯地道。
“生病了?很嚴重嗎?”
“聽說很嚴重,已經一個月沒有上朝了,但是太子殿下不允許任何人將這事傳出去,說是雲國已經宣戰了。”
“真的只是生病了?”沈瑟兒心中已經有答案了。
太監點點頭,“求求姑娘不要殺了小的,求求你們不要讓別人知道這些話是小的說的,否則太子殿下回殺了小的的!!”
沈瑟兒嘆了一口氣,一根針已經扎入太監身體裡,大胖將其帶了下去。
回去的路上,沈瑟兒沉默不語。
兩兄弟完全不明白他們的主子怎麼還沒有到皇帝的寢宮便回來了。
“筆墨紙硯!”回到客棧裡,她說了第一句話。
筆墨紙硯立即上來,她執筆給夜離憂寫信……燕國皇帝死了,消息被封鎖。
夜離憂得到這個消息,應該會很興奮吧?
一張帶著興奮笑容的面龐忽然出現在她眼前,她也笑了笑,擡手想要撫摸他,他的容顏瞬間碎去,沈瑟兒怔了怔,嘲笑自己竟出現幻覺了。
三月二十三,天氣晴。
泰安城一戰,夜離憂以一萬五千人勝對方二萬八千人,成功佔領泰安城,而他手中的炸彈再次被衆人熟知。
二十四日,小雨。
雲國士氣大漲,兇猛前進,對方人數雖多,卻對炸彈心有餘悸,未打先投降。
二十五日,陰。
晏寒裳派了十萬重兵,將夜離憂的三萬大軍堵在要打進滄宇必經的紅凹谷內。紅凹谷,三面環山,一面環水,只有一條小徑,通往滄宇帝都。
燕軍埋伏在山頂,更埋伏在水中,將夜離憂擊敗,圍困深谷,舉步維艱。
燕軍並未近距離地圍困他們,而是採取彈性十足的伸縮戰略。
對方退,他們也退,爲的就是那殺傷力十足的炸彈。
對方進,他們還是退,但是各種埋伏卻層出不窮,夜離憂的炸彈還沒有擲出去,他們的弓箭已經到來,殺人於措手不及之間。
整整三天,不能出去,也不能後退。夜間,更有火把被扔下來,想要點燃他們的炸彈,讓他們死在自己的武器當中。
唯一的水源被他們下了毒,糧草沒辦法運送進來,更沒有水喝,軍心開始渙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