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她纔想起昨天晚上和夜離憂經歷過的那場“慘絕人寰”的肉搏來。有點羞澀,但是又有點愉悅。
沈瑟兒的目光透過明黃色的帳幔向外望去,雖然這裡是景熙宮,但是擺設什麼的的都是和曾經的承乾宮差不多。
就在她不住亂瞟時,殿外傳來了沉穩的腳步聲,沈瑟兒頓時知道是那夜離憂下早朝回來了。她忽然變得有些驚慌失措起來,竟不知道到底應該怎樣去面對他。
“雪才人,皇上命奴婢來伺候您起牀?!本驮谏蛏獌航g盡腦汁想怎麼辦的時候,帳幔外面出現了兩個丫鬟。
她掀開帳幔,只露出一顆腦袋,“你們把衣服放在這裡吧,我自己穿就好了,還有洗臉水什麼的等會兒再說,你們先背過身去!”
且不說她不喜歡被人看光光的,就算她有這個愛好,她也不能把自己那佈滿吻痕的身子展現給她人看?。?
雖然大家都是女人,但是她就是無法接受。
丫鬟們猶豫了一下,還是按照沈瑟兒的吩咐做了。沈瑟兒連忙躡手躡腳地穿起衣服來,不多時便穿衣洗簌完畢了。
這衣服還真是彆扭,比以往更加繁瑣,但是還是蠻好看的,粉紫色的,特別好看。
但是她的頭髮還是一如既往的只用一根簪子別住,剩下的墨發都傾瀉到腰間,爲此絮花曾幾次說過她,但她就是“死性不改”。
出來的時候,夜離憂正坐在案幾上,像是在看什麼書,津津有味的。
沈瑟兒走過去,“你在看什麼書?”
夜離憂擡起頭來,看了她一眼,目光平靜。隨即他將書本合上,“傳膳吧?!?
“……”
昨晚的火熱和現在的冷漠實在是讓沈瑟兒有些承受不住,她小心翼翼地問:“出什麼事情了?”直覺告訴她,一定是出什麼事情了,否則夜離憂怎麼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
但是夜離憂會告訴她,他萎靡不振乃是因爲昨晚和她大戰了一個夜晚,還沒有合上眼就要去上早朝嗎?
他牽起一抹笑容,揉了揉她的腦袋,“能有什麼事情?”
不過,事情也的確是有的,就好比他要怎麼處置陳靜蓮和古婉?後宮和前朝大多時候都是有著緊密聯繫的。
有些人,雖然知道是毒瘤,但是又不能除去,因爲除去的同時有可能使得江山震動。
沈瑟兒對他下意識的這個動作真是感到受寵若驚。但是看著他脣角隨即消失的笑容,她便知道一定是有事的。
但是既然他不說,那她就不去強求好了。
她忽然伸手抱住他的胳膊,將臉蹭到他的臂膀上面,笑著說道:“我可不可以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嗯。”他微微點頭,看起來對她煞是寵溺。
與此同時,一道道精美的膳食已經開始往餐桌上放。
沈瑟兒貪婪地吸了吸鼻子,一臉陶醉。隨後她道:“我想我可能是喜歡上你了,你喜歡我嗎?”她擡起頭,擋在他的面前,認真地看進他的眼睛裡。
夜離憂內心著實一愣,實在是沒有想到她會說這樣的話,不可不說,他的確因爲她說喜歡而心情打好。但是好半晌,他才道:“問這個做什麼?”
“難道你不喜歡我嗎?”沈瑟兒道:“既然你不喜歡我,爲什麼要和我做那樣的事情?”她微微嘟起脣,臉上已經閃現不高興的光芒。
“喜歡!”夜離憂簡短地說道,“吃飯吧,朕餓了?!?
沈瑟兒這才又展開笑臉,快速地跑到飯桌胖坐下,等到試毒的太監試完毒,她便迫不及待地往夜離憂碗裡夾了雞肉、魚肉、鴨肉……
“多吃點啊,你每天那麼辛苦!”沈瑟兒一臉的笑容,心情似乎真的很好。
但是夜離憂卻沒有動筷子,而是怔怔地看著她,似乎已經習慣了那個處處與他作對的小女人,面對她的突然轉變,他真是一時間承受不來。
沈瑟兒夾菜夾得很嗨皮,等到她發現碗已經滿了,這才住了手,卻發現夜離憂是連筷子都不動一下,而且他的眉頭甚至皺成了川字。
“怎麼,怎麼了?”沈瑟兒頓時就有些忐忑。
夜離憂說:“這不是你的風格?!?
沈瑟兒頓時就笑了,“一個人最好的一面不是應該給自己關心的在乎的人嗎?”
“哦!”夜離憂沒有多大的反應,反正就是全身不舒服,但他還是拿起筷子,乖乖地吃起來,從上到下,一點一點,絲毫沒有挑剔的意思。
沈瑟兒也不知道他是不挑食呢,還是很喜歡自己爲他夾的菜。不過想起以前和他一起吃飯的時候,他也沒有挑食,基本上是什麼菜都吃一下,但是卻不會在哪盤菜上多動筷子。
“真是奇怪,像你這樣的人,竟然不挑食。”沈瑟兒很是不解地說道。
皇帝向來不都是嬌生慣養的嗎?不挑食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夜離憂只是淡淡地睨了她一眼,不做任何解釋。
於是這一餐飯吃得有些乏味,沈瑟兒忽然在想,和他這樣的人談戀愛,會不會很乏味啊?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會這樣,因爲他那張臉,自己不管怎麼看都不會覺得膩煩啊!
沈瑟兒真是被自己的想法給逗笑了。於是夜離憂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
“你都這樣看了我好幾次了,怎麼我今天比平常好看,還是不好看啊?”沈瑟兒道。
夜離憂嘴角抽了抽,“只是覺得你今天很奇怪?!彼K於做出了一次評價。
“有嗎,哪裡奇怪?”
夜離憂又不說話了。
漱口之後,已經是中午,夜離憂有午睡的習慣,他並沒有把沈瑟兒趕走,沈瑟兒也沒打算走,就在他打算午睡的時候,她蹭上前去說:“我也困了。”
夜離憂“嗯”了一聲,沒有任何表示。
“那我可以和你一起午睡嗎?”
夜離憂忽然扭過頭看了她一眼,時間很長,沈瑟兒說不清他那是什麼眼神,反正就是很滲人,但是最後他還是點了點頭,表示可以。
側身躺在他的身邊,夜離憂很快就閉上了眼睛,而沈瑟兒則將臉貼在他的臂膀上,就好像他們是真正的夫妻一樣。
望著他的側臉,沈瑟兒心裡淌過從未有過的溫暖幸福。
她忍不住擡起手來,往他英挺的鼻子摸去,這個男人真的是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過去,都是相當完美的??!
但是手還沒有摸到他的鼻子之時,她的手腕已經被他抓住了,“沈瑟兒!”他定定地喊了一聲。
沈瑟兒吐了吐舌頭,“我知道錯了,我不打擾你午睡了,你趕緊睡吧?!彼怨缘貙⑹质栈貋恚哺黄痖]上眼睛。
最後,夜離憂還沒有睡著,沈瑟兒倒是先睡著了,他睜開眼來,側眸看了她一眼,她長得很好,清純中透著嫵媚,很符合狐貍的長相,但是就是在這樣的嫵媚中透著難以掩飾的清純。而且她睡覺的樣子簡直就像個小孩子。
夜離憂不僅心生憐愛。
這個午睡,他們都睡得非常好。
最讓沈瑟兒滿足的是,她醒來的時候夜離憂還在她的身邊,而且……他的手是摟著她的,這讓她的心裡溢滿了甜蜜。
她身子動了動,夜離憂便也醒來,午後的陽光依舊耀眼,他瞇了瞇眼睛,有些不大適應的感覺。
沈瑟兒道:“你醒了?!?
夜離憂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回答。他收回摟住她的手,準備起身下牀,卻被沈瑟兒拉住了。
“我想跟你商量件事情?”她巴巴地望著他說道。
他依舊只是嗯了一聲。
今天他的話少得可憐,讓沈瑟兒莫名想起最初遇見的他的樣子。
“我喜歡你,而你也說你喜歡我,那我希望你只有我一個女人,就好像我只有你一個男人一樣?!鄙蛏獌耗抗饩季嫉乜粗?,說得斬釘截鐵,絲毫沒有閃躲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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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爲他至少會思考了,也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他一定會答應的,但是後來她想她一定是很不瞭解他,因爲他不假思索,便道:“這是不可能的!”
沈瑟兒頓時就傻掉了,“你不是說喜歡我嗎?爲什麼我能只有你一個男人,而你卻不能只有我一個女人?”她執著地問道。
“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币闺x憂壓根就沒有去思考這個問題。
“我湊,哪裡不一樣,不過就是身體構造不一樣罷了,爲什麼我可以,而你卻不可以?”沈瑟兒跟在夜離憂身後下了牀,卻依舊不依不撓地問。
夜離憂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說:“朕要去忙了,你且隨意?!比会?,闊步離去了。
“夜離憂,站??!”沈瑟兒吼道。
夜離憂真的就站住了,她走過去,走到他的面前,看著他說:“你這麼輕易就拒絕了我,可見你並不是真的喜歡我,對不對?難道你就不能思考一下再回答我嗎?到底是你不願意還是你不能?”
頓了一下,她續道:“你也別說什麼能不能了,事在人爲,你只是不想而已。我明白了!”語盡,她轉身跑出了景熙宮。
夜離憂的目光一路追隨著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他才抿了抿脣,闊步往御書房的方向而去。
那裡,此事已經有大臣在等著了。見到他來,連忙跪下行禮。
“朕安排你們去做的事情,做得怎麼樣了?”夜離憂徑直走到椅子上坐下,目光掃在下方的幾位大臣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