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瑟兒猶豫了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那我出去見他。”
絮花微微鬆了一口氣,只希望一切都按照自己剛纔所說的發生。
“參見……”
小乙子正要行禮,沈瑟兒已經擺手道:“別來那些虛的了,說吧,什麼事情!”
如果沒有什麼特別要急的事情,她絕對不會原諒夜離憂讓她等這麼久。
“皇上讓奴才過來把雪才人帶去慎刑司。”
“嗯?爲什麼?”沈瑟兒下意識就去想自己犯了什麼錯?居然要被帶去慎刑司!“我沒做錯什麼事情吧?就算我做錯了什麼事情,但是我沒發現哪件事情嚴重到非把我抓到慎刑司去啊!”她疑惑地說道。
小乙子擦了一腦門的汗,“回稟雪才人,奴才是來爲雪才人帶路,送雪才人去慎刑司,而不是要把雪才人抓去慎刑司,皇上也不是要懲罰雪才人,而是慎刑司有一樁案子,皇上想聽聽雪才人您的意見。”
“哦?是嗎?他一直都在慎刑司呆著?”沈瑟兒的心情這纔好了許多,看樣子以後很多事情還是不要妄自猜測的好。
“是的,雪才人,皇上一忙完奏摺的事情,便去了慎刑司!”
沈瑟兒的臉上揚起大大的笑容,“那好,我們現在就走吧。”
原來不是他不願意來,而是因爲他太忙了。
沈瑟兒欣喜地問道:“皇上吃過晚飯了沒有?”
“尚未吃過。”
這回沈瑟兒的心情更加好了。“是什麼案子,皇上需要聽從我的意見?”
“是靜妃娘娘和婉婕妤的那件事情。”小乙子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沈瑟兒微微蹙眉,實在是沒有想到他會聽從自己的意見,這是爲毛線?
來到慎刑司的時候,夜離憂果然真的在那裡,沈瑟兒蹦躂一下便來到了他的面前,笑嘻嘻地看著他。
他看了她一眼之後,便示意她看向仍然跪在地上的陳靜蓮和古婉。
“呀,這是曾經的靜妃和婉婕妤嗎,我都差點認不出來呢。”沈瑟兒驚恐地說道:“歲月真是把殺豬刀,這尼瑪的才過了兩三天啊,怎麼就這樣了!”
她只是在表達自己的驚訝而已,心裡多多少少對陳靜蓮和古婉有些厭惡,但是卻真的沒有落井下石的意思。
可這樣的話語對陳靜蓮和古婉來說卻是真真實實的諷刺了。
“你少說風涼話了,我們落到今天這步田地還不是拜你所賜?”古婉狠狠地剜了沈瑟兒一眼,說道:“你別高興得太早了,就算我們除不掉你,以後還是會有人除掉你的,我告訴你,你今日有多高高在上,日後你便會摔得多麼慘烈。”
“多謝提醒。”沈瑟兒冷冷地回答:“但是可惜了你將不會看見我慘烈的樣子。”
古婉激動得又要撲上來,卻再次被獄卒死死地禁錮住,她咬牙切齒地瞪著沈瑟兒,但是沈瑟兒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瑟兒,她們都是曾經害過你的人,你想怎麼處置她們?”夜離憂忽然說道,看樣子他實在是沒有心情再看眼前這兩個惡毒又蓬頭垢面的女人了。
沈瑟兒愣了一下,倒是沒有想到夜離憂會在這個地方這麼親密地喊自己。
“皇上,臣妾有話要說。”陳靜蓮忽然出聲打斷了她的思路。
夜離憂看向沈瑟兒,示意她要不要聽。
“你說說看吧。”沈瑟兒擺擺手,示意她快點說。
“沈瑟兒不能處置我,因爲我雖然是階下囚,卻沒有被褫奪封號,此時的我依舊比她高貴!”陳靜蓮冷靜地完,夜離憂的眉頭卻緊緊地皺了起來,而沈瑟兒則嗤笑出聲。
當真是封建思想下的犧牲品啊!
“還有,皇上不能殺了我,我肚中還懷有皇上的孩子,這是皇家的子嗣,所以我不能死!”陳靜蓮見他們都沒有說話,便把自己唯一的砝碼給說了出來。
“皇上也不想落得個殺妾除子的壞名聲吧?”她冷笑出聲,猶如一朵罌粟花,在暗夜裡綻放,竟是如此的妖冶與可怖。
沈瑟兒愣了一下,將目光投注到夜離憂的臉上。是的,陳靜蓮懷著孩子,而且還是懷著他的孩子,她的心忽然就被陳靜蓮給戳中了,很疼很疼,所以她只能看向夜離憂。
但是夜離憂卻笑了,他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陳靜蓮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陳靜蓮,要是你沒有耍這麼一手,朕還真是不知道原來你這麼聰明呢!”
他就像看一個小丑似的看著她,陳靜蓮並沒有那麼害怕,因爲她的肚子裡有夜離憂的孩子,她相信……虎毒不食子。
一定會是這樣的!
“皇上從來沒有正眼看過臣妾一眼,皇上又有多少了解臣妾呢!”陳靜蓮自嘲地說道:“若是皇上注意看的話,臣妾也可以很溫柔,也可以很善良,甚至可以很純潔!您只是不給臣妾這個機會而已”
若是被愛,誰還會苦心積慮地去搶奪愛。
“不要爲自己的惡毒找藉口!”夜離憂冷冷地說道:“你以爲朕不知道你的殿中用的是什麼香料嗎?”
話語間,他看向小乙子,小乙子便快速地跑了出去。
“令人身體振奮的香料!”夜離憂自問自答:“朕對自己的身體瞭解得很。”但是那一夜他卻還是迷失了自己。
因爲沈瑟兒在這裡,所以他選擇將最後一句話給捨去。
“朕也知道你想懷孕,更知道你不想喝滑胎藥。”夜離憂繼續說道:“但是朕決定的事情,你又能改變多少?”
陳靜蓮越聽身子愈發寒冷,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腹部,“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話音落下,小乙子又進來了,他的身後跟著一名御醫。
陳靜蓮認識那名御醫,就是他給自己診脈,然後確定自己身懷有孕的。
好像有什麼被掩蓋的真相要呼之欲出了,陳靜蓮顫顫地看著他那名御醫在給夜離憂行禮之後,走到自己的面前來。
“靜妃娘娘,微臣很無奈地告訴你,你並沒有懷孕。”
“爲什麼?”陳靜蓮雙手緊握成拳,仰頭可憐巴巴地看著御醫,“不是你告訴我說我懷孕的嗎?”
“那是朕讓他這樣說的。”夜離憂說道:“只是爲了逼出你的本性而已,畢竟朕的瑟兒太愚蠢了。”
聽到前面半句話,沈瑟兒的心裡溢滿了甜蜜,可聽到那個形容詞的時候,她連罵夜離憂的心都有了。不過看在他們這麼爲自己的份上,還是選擇算了。
她朝他吐吐舌頭,嘲笑他在這種場合也說出那樣肉麻的話來。
“全部都是爲了沈瑟兒?”陳靜蓮臉上血色全無,眼球都突了出來,這個真相對她的打擊太大了,實在是太大了,她唯一活下去的籌碼啊,怎麼能……說沒有就沒有了呢?
而且這個事情,還讓她空歡喜一場!
“我不信,那次歡愛之後,你根本就沒讓我喝下滑胎藥。我不相信,不相信,你一定是在騙我!”她不斷地搖著腦袋,當真是一副別人說什麼她都不會相信的樣子。
整個人已經進入癲狂的狀態。
“是沒有喝下滑胎藥,但是朕命人在你用的飲食中參雜了不會懷孕的藥。”夜離憂說:“陳靜蓮,你跟在朕身邊的時間也不短了,你應該知道朕不喜歡被迫去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
“而你居然去欺騙瑟兒,讓她來請求朕讓你爲朕生孩子!”
“我知道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我只是不甘心,一點都不甘心!”陳靜蓮聲嘶力竭地吼道:“爲什麼每次你就是不讓沈瑟兒喝下滑胎藥,而是讓我們這些連恩寵都沒有的女人喝下!好啊,既然你只想讓沈瑟兒給你生孩子,那我告訴你沈瑟兒根本就生不了孩子。”
“要不是這個樣子,那爲什麼她和你都做了這麼多次,卻還是沒有懷孕的跡象呢!哈哈哈!你們不會有孩子的!”
夜離憂冷冷地盯著她看,可以斷定的是,陳靜蓮已經被逼瘋了。
古婉看她那個樣子,也嚇得連動都不敢動。
“將她拉下去斬了。”夜離憂冷聲說道。
他向來不是心軟之人,不會因爲她瘋了便讓她活著,有些人該得到什麼樣的懲罰,他都是照罰不誤。
夜離憂話音落下,四周卻忽然安靜了,就連陳靜蓮都安靜了,她怔怔地看著夜離憂,像是不太相信……被處斬就是她最後的結果。
古婉也愣住了,陳靜蓮若是被處斬,那自己呢?會不會也將會被處斬?思及此,她癱坐在地上,徹底地失去了戰鬥力。
就連沈瑟兒也被這個斬字給嚇到了,雖然她自從來了這個世界以後,面對了許多場廝殺和死亡,但是若是要讓她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大活人在自己面前被殺死,她還是覺得很受震撼的。
所以她扯了扯夜離憂的衣袖,怯怯地迎向他投過來的目光。
只此一眼,夜離憂便知道她在想什麼。他抿抿脣,還是沒有改變自己的決定,他繼續補充道:“將古婉打入冷宮,永世不得再出冷宮半步。”說完,便轉身出了牢房。
沈瑟兒快速地追了上去,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卻始終有些跟不上他的腳步,除非她一路跑著。
沈瑟兒跑的氣喘吁吁的,完全不明白他爲什麼走這麼快。
“你等等我啊,你走這麼快乾什麼?”她喊道,但是他卻充耳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