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內(nèi)心一震,狠狠地皺起眉頭,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設計了。
不過……夜離憂是怎麼知道他進宮來的?這不是代表他也知道夜晴安和蘇後傾出宮的事情了?
不!魏安立馬否認了這個想法,夜離憂不可能知道的,因爲他是看著他們出宮才進來的,而且他很確定夜離憂並不知道夜晴安出去了。
這樣算來,他的手中還有夜晴安這一張王牌。
當所有侍衛(wèi)靠近將他困在中間的時候,他因爲手中有夜晴安這一張王牌而傲然站立。
一襲墨色錦袍的夜離憂從站在最前面,他的身邊都是得力的侍衛(wèi)。
“右相來告訴朕,這麼早出現(xiàn)在後果是爲什麼?”夜離憂悠閒地看著他,語氣冰冷。
即使他沒有動刀劍,但是楊年良卻感受到來自他身上的那種盛氣凌人的氣息,很是逼人,讓人很難直視。
“微臣來找自己的母親。”魏安如此說道:“微臣並不知道家母已經(jīng)不在這裡了,思母心切,纔會闖進來的,請皇上明察。”
話語雖然是這樣說,但是語氣頗爲冷硬,也沒有道歉的意思。
“是嗎?”夜離憂挑了一下眉梢,“朕還以爲你進宮來是爲了偷走朕的小公主呢。”
“看來是朕誤會右相了。”夜離憂道:“不過右相是我滄宇國的丞相,也應該知道後宮不是你說來救來的地方,但是現(xiàn)在你卻站在這裡,且還打傷了朕的侍衛(wèi),看來右相你是明知故犯啊!”
微頓,續(xù)道:“既然明知故犯,那麼朕將你拿下,你沒有什麼異議吧?”話語間,他的嘴角始終掛著一抹清淺的笑容。
魏安站立原地巋然不動,他抿抿脣,忽然直視夜離憂的雙眼,“皇上一定要這麼做嗎?”
“朕有什麼理由不這麼做嗎?”
魏安擰起眉頭,“如果皇上不希望慶安公主出什麼事情的話,微臣奉勸皇上最好不要這麼做!”
慶安?聽到這兩個字,夜離憂內(nèi)心一震,“你說來朕聽聽!”內(nèi)心疑惑,但是臉上卻是什麼變化都沒有。
“皇上明白微臣在說什麼。”魏安道:“若是皇上不相信的話,可以派人去慶安公主的宮中看看,慶安公主是否還在慶安宮中。”
夜離憂瞇了一下眼眸,“朕不派人去,朕就要你告訴朕。”他冰冷的眼神焦著對面的魏安的眼神,兩個男人之間的眼神對視,就是一場氣場的較量。
一邊是一直高高在上的帝王夜離憂,一邊是勝券在握不可能認輸?shù)奈喊玻瑑烧呔褂行┎幌嗌舷缕饋怼?
周圍的人都不知道現(xiàn)在是個怎麼樣的情況,只知道好冷好冷,殺氣好重好重!
忽然間,夜離憂出手了,直取魏安的咽喉。
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他們的皇上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快到他們根本看不見,他就已經(jīng)攫住了魏安的咽喉。
而只有夜離憂和魏安知道,魏安之所以這麼輕易被他扼住咽喉,是因爲魏安沒有反抗。在剛纔的眼神對峙中,魏安已經(jīng)料到他會出手,而他也的確出手了。
“在我進宮之前,我已經(jīng)告訴了我的心腹,若是我死了,必定要慶安公主陪葬。”被夜離憂摁住咽喉的魏安幾乎無法呼吸,但是他卻倔強的高傲地將一句話說了完整,而且中間沒有停頓。
夜離憂看著他,眼眸瞇起又展開,展開又瞇起,最後他道:“派人去慶安宮將奶孃給朕提過來!”
他的確不是知道夜晴安出宮了,不過他知道蘇後傾出宮了。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夜晴安就是和蘇後傾一起出去的。
只是不知道蘇後傾是不是被逼迫的。
魏安這一招,很厲害,他不得不承認。
當侍衛(wèi)跑去慶安宮的時候,他將魏安甩開了,而當魏安跌到地上的時候,兩支長劍架在了他的脖頸上。
現(xiàn)在的他更加有恃無恐了,因爲夜離憂的確不知道夜晴安出去了,這樣算來,夜晴安已經(jīng)落到他的手中了。
他是知道夜離憂寵愛沈瑟兒的程度的,正因爲寵愛沈瑟兒夠深,他絕對不會允許他與沈瑟兒的孩子出事。
想到這裡,魏安冷冷地笑了起來,“皇上,您這麼寵愛皇后,註定是要敗的,女人從來都是禍水,在你身上也不例外。”坐在地上的他淡淡地說道。
夜離憂看著他,半晌後,微微一笑道:“得不到心愛之人的你纔會這樣認爲,若是你愛的人真的與你長相廝守了,怕是你就不會這樣想了,也不會想到要奪取朕的江山了。”
微頓,他直視魏安的雙眼,斬釘截鐵地說:“你奪取江山只是因爲你……愛而不得,所以,心生怨恨。”
魏安聽言,冷冽的眼神斜睨向夜離憂,他倒不是覺得夜離憂說的話傷害到自己了,他只是覺得夜離憂太天真。
“如此天真的皇帝,真的很值得同情,皇上。”他頗爲嘲諷地說道。
而夜離憂卻只是抿脣,心裡也知道,關於愛情與江山,不管與他說什麼,他都是不會相信的,就好像曾經(jīng)的他自己一樣,被背叛過、徹底的傷害過,便不會相信愛情了,好在後來他遇見了沈瑟兒。
真好!
他這邊想法才落地,剛剛跑去慶安宮的侍衛(wèi)便將奶孃帶來了,奶孃一見眼前這陣仗,便感覺一定是發(fā)生了什麼大事。
地上有鮮血,右相癱坐在地上,而楊侍衛(wèi)被人攙扶著站在一邊,皇上全身上下散發(fā)出迫人的冰冷氣息,此地的一草一木、一呼一吸都在提醒她,這個地方很危險,皇上很生氣。
她的後果……貌似很嚴重。
“噗通”一聲,她便跪在了地上,跪在了夜離憂的腳邊,“參見皇上。”
夜離憂淡淡地睨著她,眼神雖然不是很凌冽,但是氣勢卻很逼人,逼得人幾乎擡不起頭來。
“慶安公主呢?”他脣瓣輕啓,仿似冷風都從他嘴裡迸射了出來,惹得奶孃又是一陣輕顫。
不過因爲被夜晴安威脅在先,所以即使此刻面對夜離憂的威脅,她也只是跪著、額頭貼著地面,絲毫不敢擡起頭來,更沒有回答夜離憂問題的意思!
夜離憂自然也一眼看了出來,“朕記得你有個侄女在皇后身邊伺候著?你家鄉(xiāng)還有雙親?”
對於照顧夜晴安的人,他都是知道底細的,而且也只用知道底細的人。
奶孃聞言,身軀又是一震,混跡後宮多年的她,自然明白夜離憂這話是什麼意思。
“朕再問最後一遍,慶安公主呢?”
奶孃嘴角一哆嗦,臉色一白,便像泄了氣的娃娃似的,連忙道:“慶安公主出去了,與蘇大將軍家的公子一起出去的。”
那邊廂,魏安聽到這個回答,冷笑了出來,之後他挑釁地看向夜離憂。
而夜離憂臉色很冷,猶如深冬的寒霜,叫人不敢直視。
“怎麼樣?難道皇上還想要殺了微臣麼?”魏安道。
夜離憂抿脣,揮手示意他人將奶孃帶下去,之後他纔看向魏安道:“慶安在哪裡?”
“皇上這是在逼迫微臣說出來嗎?”有夜晴安在手,他是勝券在握,此刻,他臉上的冷笑也比之前燦爛了許多。
夜離憂依舊是冷冷地睨著他,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怕是現(xiàn)在魏安已經(jīng)灰飛煙滅了。
魏安以爲他是要發(fā)狂的,但是半晌後,他卻微微笑了。
“你手中有慶安,朕手中有你母親,難道你想背上不孝的名聲嗎?即使日後你有了大成就,你今日若是放棄你母親,日後都會揹著不孝的名聲過上一輩子,你可想好了?”
話音落下,夜離憂的笑容變得十分刺眼了來。
魏安皺眉,兩條好看的眉毛一下子就豎了起來。
卻忽然,他擡起頭來看向夜離憂,“母親年事已高,出點意外故去了也是很正常的。”微頓他續(xù)道,“更何況現(xiàn)在微臣的母親還在皇上您的手中,若是母親真的不在了,怕是天下百姓怪罪的對象將是皇上您,而不是微臣?”
“……”夜離憂的眼眸微微瞇了起來,果然,魏安爲了得到皇位,已經(jīng)六親不認了,這已經(jīng)不只是被愛情傷害的大好青年了,這根本就是一個走火入魔的狂徒!
“你要是真的這麼想,朕也沒什麼辦法,若是慶安在你手中真的出了什麼事情,朕不僅要你償命,更要你的母親償命!”他額頭上的青筋暴起。
在乎家人,大概就是他“輸”給魏安的最主要原因,但是這並不代表他會覺得不甘心,相反,能有親人讓他捨得放棄一切,他都覺得很幸運、也很幸福!
“微臣無所謂,主要看皇上您怎麼取捨了,若是微臣不在了,微臣的手下肯定會遵從微臣之前給他們下了命令的。”魏安淡淡地說道,似乎完全不在乎夜離憂的憤怒與威脅。
“很好!”夜離憂冷笑一聲,“既然你想用慶安威脅朕,那麼你要先讓朕看見慶安,否則一切條件免談!”
是的,要先見到他的安安,之後的事情再做決定,他不相信聰明如他的女兒,會被魏安給欺騙到。
也許他的安安只是和蘇後傾一起出去玩耍而已,根本就不是被魏安給抓起來了。
“這有什麼難的?”魏安從地上站了起來,故作隨意地拍了拍衣襟上的灰塵,事實上他衣襟上一點灰塵都沒有!
之後,便是他率先走在前面引路,而夜離憂跟在身後,若是不明白其中緣故的人看到這個陣仗,還以爲這裡的人都得聽從魏安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