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幽怨地瞪了沈瑟兒一眼,復又看向夜離憂,有些無奈地道:“那本宮在皇宮裡等你……們!”
沈瑟兒吐吐舌頭,孩紙,姐姐知道你是不願意說那個們字的,哈哈,真是苦了你了!
夜離憂點點頭,“公主殿下慢走。”
沈瑟兒奇怪地看著夜離憂,從來沒有見他低聲下氣過,但是剛纔……
難道她被雷給劈中了?
“你當真這麼想娶宮樺?”沈瑟兒難難得地沉下臉色,“我從來沒有見你對任何人低頭過,但是你剛纔居然稱呼她一聲殿下?”不僅心疼,還有失望,濃烈的失望。
夜離憂點點頭,“她生得美,性情好,不會鬧脾氣,不會違逆我!”
沈瑟兒冷笑,“這就是你想要娶她的原因?阿離,你當真是嚇壞我了哦。難道我生得不美,性情不好?對你不好?你說的是對的,我還會違逆你?”
夜離憂笑了笑,“你生得太美;太有性格;這個世界上只有你是對的;可惜我伺候不了你!”說完,闊步向前。
沈瑟兒頓在原地,自己把剛纔他說的話給消化了,才快速地跟上去。
周圍的人有說有笑的,好不熱鬧,只有沈瑟兒一個人覺得心情萬分沉重,甚至落後了夜離憂一大截。
有人看到她垂頭喪氣的樣子,跑過來拍拍她的肩膀,“這位兄臺,你是在爲等會兒的比賽擔心嗎?”
誰擔心了?沈瑟兒擡頭,茫然四顧,發現這個問題問的正是自己,她搖搖頭,“沒有啊!”
“哦,我看你垂頭喪氣的樣子,還以爲你對等會兒的比賽沒有把握呢!”他又在沈瑟兒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使得沈瑟兒差點倒在地上。
“你也別擔心什麼,等會兒考的都是詩詞歌賦,你看我這麼個只讀過四書五經的人都敢來,你也就別這麼擔心了,看你這麼瘦弱,都能過得了今天的騎射比賽,你詩詞歌賦一定很棒!”那人自信滿滿地說道。
沈瑟兒滿臉黑線,這人不是來安慰自己的,而是來向自己炫耀他讀過四書五經吧?
當真是奇怪啊,這個男人要是真讀懂了四書五經,現在也不至於這麼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吧?
思及此,沈瑟兒很是謙卑地道:“不好意思,請問一下什麼叫四書五經啊?”
男人張了一下嘴巴,故作很驚訝的樣子,“四書五經呢,就是很好很好的書,先生們都是這樣說的,呵呵!”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得意,像是在嘲笑沈瑟兒什麼都不懂。
“兄弟,努力吧!”他又重重地拍了一下沈瑟兒的肩膀,然後轉身跑遠了。
沈瑟兒苦笑了一下,這丫的是覺得和自己這個沒文化的人說話太無聊了吧?
擡起頭來,恰好見到夜離憂站在燈火明滅處看著自己,眼裡似乎還蘊藏著怒火。沈瑟兒的心一跳,驀地想起剛纔那個男人拍在自己肩膀的手。媽媽咪呀,這不是讓夜離憂對自己的誤會越來越深嗎?
她快速地跑上前去,但是夜離憂卻轉身快速地離開了,她連他的背影都看不到。於是,一個人繼續沮喪地跟在隊伍後面走。
進了皇宮,依舊是七繞八拐的,沈瑟兒是又累又沮喪,不知不覺間,竟然掉隊了!
沈瑟兒望著空無一人的四周,簡直想罵娘了。
只是她還沒有開罵了,許多的黑衣人不知道從裡涌了出來,他們身穿黑衣,面上蒙著黑巾,壓根看不清面龐!
“不至於吧,我只是迷了路而已,你們有必要殺我嗎?”沈瑟兒無奈地說道,爲什麼這裡這麼空蕩,竟連一個人都沒有呢。
最重要的是,她除了得罪了晏寒裳之外,誰都沒有得罪了呀,到底是哪個王八蛋想要殺了自己?
燭光下的長劍閃著寒芒,他們並沒有打算回答沈瑟兒的問題,只是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便揚起長劍往沈瑟兒身上招呼而來。
沈瑟兒不會武功,唯一的反應就是……跑!
於是,最先出手的兩人刺了個空。
沈瑟兒還沒有喘勻氣呢,另外兩人就又執劍而來了,那架勢當真是想要把她劈成兩半,慌亂之中,她繼續亂竄。
但是長劍還是割到了她的手臂。
痛!痛死了!!
沈瑟兒哪裡有時間去管理自己的胳膊,拔腿再跑,可是兩名黑衣人擋住了她的去路。
沈瑟兒哭喪著臉,道:“你們就算是要殺我,也要給我一個理由啊,否則死得這樣不明不白,我會很可憐……的!”
話音還沒有落下,一柄長劍直直地向她刺來。
沈瑟兒逃無可逃、避無可避,只好快速地閉上眼睛,準備生生地接下這一劍了。
但是等了很久,想象中的疼痛依舊沒有傳來,她悄悄掀開一隻眼皮子,然後發現夜離憂竟然跟那些黑衣人交起手來了。
沒幾下,那些黑衣人便被夜離憂打得落花流水,慌忙逃竄。
沈瑟兒顫著脣瓣,朝他豎起一個大拇指,“你真……厲害!”話音還沒有落下,整個人便昏迷了過去。
夜離憂快速地接過她倒下的身體,拿起她的手一看,竟然黑了一片,劍上有毒!
他快速在她身上點了幾處大穴,阻止毒素繼續擴散,隨後便撕開她那被割開的袖子,對準她的傷口便吸下去。
好在傷口很淺,也好在毒素並沒有擴散得很快,所以夜離憂的努力還是有作用的。
不多時,沈瑟兒便睜開眼睛來,胳膊處傳來一片清涼,像是被誰的嘴脣觸碰,她側眸一看,竟是夜離憂。
“你在做什麼?”感覺身體裡面的什麼東西被吸出來了,每一次吸她都會覺得痛的要死,但是他的脣瓣太溫柔,也太冰涼,減去了那些疼痛。
夜離憂吐掉嘴裡已經變紅的鮮血,看了沈瑟兒一眼,解釋說:“你中毒了,那劍上有毒。”說完,再次低頭爲她吸毒。
沈瑟兒看著他擡起又垂下的腦袋,心裡涌滿了甜蜜。
“阿離,你總還是在乎我的吧?”她輕輕地問道。
夜離憂沒做聲,又拼命吸了幾口,才停下動作,從衣袍上撕下一條布帶,綁在她的傷口上。
“毒素已經全部吸出來了。”他放開她的身體,癱坐在地上。
路燈光下,沈瑟兒還能看見他臉色蒼白無比。
“你怎麼了?”她湊上前來,捧住他的臉,但是夜離憂卻將臉扭到一邊,“沒什麼。”說著,伸手去推開沈瑟兒的手,“放手!”
“可是你的臉色這麼蒼白……”
“休息一下就沒事!”他還是不去看她,微微喘著氣。
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跟在她的身後,更不明白自己爲什麼在看見她有危險的時候挺身而出,她曾經那樣傷害過自己!
這一刻,夜離憂不僅恨透了沈瑟兒,更是恨透了自己。但是他沒有能力發脾氣。
“哦,哦!”沈瑟兒有些緊張,卻不敢再碰他,只好與他並排坐在草地上,小心翼翼地守著他。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夜離憂才恢復過來,但是身子還是有些虛。
他站起身來,沒有與沈瑟兒打招呼,便自顧自地往前走。
沈瑟兒也很累,胳膊還很疼,心裡雖然不舒服他這樣著急去參加比賽,卻也沒說什麼,只能快速地跟在他的身後。
但是夜離憂的腳步實在是太快了,她不得不小跑著跟在他的身後,一不小心就被腳下的石頭絆倒,她“啊”了一聲,當真是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上,手掌也擦破了皮,但是夜離憂沒有停下來等她的意思。
沈瑟兒咬咬牙,從地上爬起來,快速地跟上去。
遠遠的,便看見宮樺等在宮門口了,沈瑟兒心想,宮樺對夜離憂還真是上心啊,堂堂一國公主竟然站在殿外翹首以盼!
她低垂下眸子,快速地跟在夜離憂的身後,聽著他們的簡單寒暄,然後再看著宮樺將他帶到屬於他的位子上。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垂憐,她的位子居然在夜離憂的左邊。
如此,她只要一側眸,就能看見他的側臉。而他只要一擡頭便能看見高臺之上的宮樺。沈瑟兒心裡還是很不舒服!
桌子上擺滿了好吃的飯菜還有水果,沈瑟兒什麼也沒有想,拿起桌上的石榴便剝開了,安安靜靜地吃著自己的東西。
沒有人看她,也沒有人注意到她。其他人在聊著什麼,她也不知道。因爲她的眼角餘光、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坐在她右手邊的那個男人身上。而他也像她一樣,很安靜地吃著自己的東西。
像這種皇家宴席,從來都不乏歌舞。
但是沈瑟兒看得很乏味。幾度差點睡下去。
好不容易吃飽了飯,熬過了看歌舞的時間,才聽見通知說,準備要進行詩詞歌賦比賽了。
沈瑟兒想了想,自己曾經都學過哪些詩詞歌賦呢?
時間是一炷香的時間,每個人做出一首詩來。
沈瑟兒正襟危坐,連筆都沒有動一下,只是慵懶地看向坐在高臺上的宮樺。夜離憂桌上的筆墨紙硯也沒有動,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在太監的主持之下,第一個人站了起來,捧起自己的詩,大聲唸到:“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贏得滿堂喝彩。
但是宮樺站出來說,“這位公子,這項比賽的要求是,所做之詩必須是自己所寫的,而不是拿別人的東西出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