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絲一直認爲,所謂的死神是一種無形的類似於規(guī)律一樣的東西。
剛剛消失的那個“人”明顯顛覆了她的想法,但仔細想想死神確實有可能是一種生物吧?
如果死神真的是一種無形的規(guī)律,那她艾莉絲是如何一直活到現(xiàn)在的呢?人是沒辦法反抗自然的規(guī)律的,更何況是她隻身一人。
然而死神真的會這麼好心地來提醒她嗎?能夠預(yù)知意外和偶爾接到死亡預(yù)告的她,難道不是死神應(yīng)該首先除掉的異類嗎?
還是那個“人”根本就不是死神,是自己想多了?
不管怎樣,艾莉絲那日乘飛機的行程都得變動下了,得讓剛剛醒來的脆弱裡蓮趕快離開這個危險的國度。同時,她還得儘快解決自己命數(shù)爲1的問題。
這點很快在她召來“契約者”後完美地解決了。
她並沒有殺掉“契約者”,只是在集合的地方安排了點小意外,而她則趁機救了那些“契約者”,借走了好幾條命。
就算這幾條命終將回到原主人的身上,但只要艾莉絲的命數(shù)不爲一,她就能預(yù)見自己身邊的意外。這就夠了。
這件事辦完後,她就將行程提前,和威爾還有裡蓮一起前往機場:縱然是私人飛機也得有合適的場地起飛,不然艾莉絲情願將其飛機地點安排在最近的地點。
這次威爾家的大量武力都動用了,爲了防備比爾和那個可能是死神的生物所預(yù)言的東西。四個備受威爾信任,從那個地下實驗室中活下來的保鏢全部出動,當然有一個在飛機上負責安全監(jiān)察,另外三個尾隨威爾家的三位主人。
周圍人緊繃的神經(jīng)和莫名其妙的危機氛圍讓裡蓮有些不安,他看著自己已經(jīng)長大完全變了樣的姐姐,想要說些什麼,卻又知道自己不該在這時候讓她分心。
因爲連那個一向?qū)⑺惺露颊瓶卦谑种校瑥膩磉[刃有餘的父親居然也是這緊張而不安的樣子。尤其是那緊緊握著裡蓮右手的粗糙的手,簡直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唯恐裡蓮的手有半點滑動。這讓裡蓮有些難受,但也深切地體會到了父親對自己的擔憂。
“沒關(guān)係,有姐姐在,不會出什麼意外的。”裡蓮猶豫了好久,終於對自己的父親寬慰道。
他是個聽話而體貼的孩子,知道自己應(yīng)該乖乖地跟著走就好,然而父親的神經(jīng)實在太緊繃了,讓他有些害怕和不安。他希望起碼能讓父親恢復(fù)原來的狀態(tài)。
繃得太緊的弦,早晚會斷掉。這是威爾過去常勸裡蓮的一句話。
威爾聞聲低頭看看這個因爲睡了幾年遲遲沒有發(fā)育,至今只長到他胸部的兒子,溫柔地笑了,另一隻手情不自禁地放在裡蓮的頭上,輕輕地撫摸著,他明白自己兒子的苦心,慶幸自己有這樣一雙懂事的兒女的同時也終於放鬆了些:“是啊,艾莉絲一向很能幹,你也不要擔心了,我們這麼緊張只是因爲最近美國有點不太平……”
裡蓮瞭然地點點頭,見父親恢復(fù)正常,他也就將視線投向正前方,專心地走向飛機。偶爾他會回頭看看艾莉絲,但這位姐姐,不止前幾天忙著各種事物,一頓飯都沒來得及和他吃,現(xiàn)在也還是忙著觀察四周,連一個對視也沒辦法給他。
他有些失落,走向飛機的步子變快了些,威爾也跟著走快,整個隊伍都變快了一點。但衆(zhòng)人的防守節(jié)奏並沒有因此打亂。
很快,飛機離衆(zhòng)人只有十米遠了。
衆(zhòng)人的神經(jīng)再次達到一個緊繃的狀態(tài)、除了裡蓮,其他人都知道可能有一個舔食者會出現(xiàn)在這裡。而如果真的要襲擊艾莉絲,這最後的十米就是那個舔食者最後的機會了。這期間,必須要做好防備任何恐怖襲擊的準備。
爲此,艾莉絲還特意請來了一個外援——愛麗絲。
今天的她不再身著一身紅色長裙,反而換上了黑色的風衣,雙手都拿著又黑又沉的槍,腳部和腰部都彆著銳利的軍刀,可說是全副武裝,而她本身也算是最強武器。
見艾莉絲等人終於來了,一直守在飛機門口的她迎了上去。
“你今天這身很帥。”艾莉絲首先走到隊伍前去,讚歎了一聲。
“這可是專門爲一個‘老朋友’準備的送葬服。”愛麗絲冷笑,卻不是針對艾莉絲。
愛麗絲討厭威爾這一家,但艾莉絲提供的不知真假的情報——當初殺害和她一起逃生的夥伴的舔食者可能會在機場出現(xiàn)——爆出時,她答應(yīng)了當艾莉絲的保鏢,只爲手刃仇人。
而她也終於明白,艾莉絲和其他人是不用的,她沒有那麼強烈的善惡觀。
艾莉絲可以理解其他人對於人性,對於善惡的執(zhí)著,卻沒有那麼多的原則。即使知道了自己養(yǎng)父對比爾做的事,她也沒有批判自己的父親。即使在愛麗絲因爲這件事而和她決裂後,她也沒有挽留,沒有生氣,但在後來,卻能恬不知恥地利用這一點讓愛麗絲爲自己服務(wù)。
“老實說,你能答應(yīng)來幫我們我很意外,所以非常感謝,我也清楚地知道你很想手刃那個舔食者,但我希望你能先護送我的父親和裡蓮上飛機,如果舔食者真的出現(xiàn)了,我們會讓你給他補刀的。希望你能理解。”艾莉絲伸出了右手。
飛機周圍的強風將艾莉絲好不容易紮好的長髮吹成了非主流,卻無法撼動那始終伸得筆直的手。然而愛麗絲始終沒回應(yīng)。
這表明她並不是那麼願意配合艾莉絲的計劃,也許舔食者一出現(xiàn)她就是第一個衝上去的人,其他的事她都不會再管了。
艾莉絲是個果敢的人,見狀沒有浪費時間,直接讓隊伍前行。而她也終於將手放下,“你隨意吧。”
突然,機場的某處傳來了劇烈的爆炸聲。
那是客機的方向,離這個起飛點貌似有些近,所有人都默默地將手搭在了槍上。
“傑克,你去看看是怎麼回事。”威爾當機立斷地命令一個手下,將裡蓮?fù)迫肓孙w機。
目前爲止已經(jīng)有人進入了飛機,再過一會兒衆(zhòng)人就可以離開了,然而那個所謂的舔食者還是沒有出現(xiàn)。
所有人不僅沒有放鬆一點,反而覺得這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果不其然,機場居然發(fā)生了爆炸。
到底是恐怖襲擊還是那個舔食者乾的?
可能性大致只有這兩種。
如果是恐怖襲擊,那現(xiàn)在飛機是萬萬不能起飛的。萬一對方帶了特殊的武器或者有什麼特別的舉動,這架飛機即使起飛了也可能被對方打爆或者出現(xiàn)各種緊急狀況。
如果是舔食者的行爲,那就無法理解對方爲什麼不來這裡,反而去襲擊那些普通遊客了。
不管哪一種,都必須去查看一下,而飛機也只能暫時停留了。
裡蓮和四個備受保鏢中的兩個都上了飛機,只留下兩個保鏢跟著艾莉絲和威爾兩人。
愛麗絲這個強大的物力也在艾莉絲的請求下勉強上了飛機保護裡蓮,當然,飛機門還是開著以便她隨時下來戰(zhàn)鬥。
“爸,你還是上去吧。”艾莉絲看到威爾居然在這時候選擇留在自己身邊,感動之餘有些擔心。
“我不放心,而且現(xiàn)在飛機也起飛不了,沒必要上去。”威爾嚴肅地否決了艾莉絲的建議,拿出槍站到了艾莉絲身旁。
“我能說我是嫌棄您的武力值嗎?您的槍法可是——不怎麼好呢。”艾莉絲笑了,也掏出了自己的手槍,背對著威爾。
“哈,還真是老了,居然被女兒嫌棄了,”威爾也是笑笑,但並沒有離開,只是練習了下握槍的姿勢,“就算槍法不行,也能幫你鎮(zhèn)鎮(zhèn)場子吧。”
兩人最終默契地背靠背一起舉槍,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惕著周圍。
很快,前去打聽情況的傑克終於迴歸,還帶著兩名揹包的青年過來了。
“艾莉絲!”
艾莉絲驚愕地聽到了艾利克斯的聲音,仔細一看,原來傑克帶回來的兩人正是艾利克斯和克萊爾。
兩人看到了和威爾站在一起,舉著手槍,霸氣無比的艾莉絲,也是愣在了原地,但馬上就慌張地朝艾莉絲那邊跑去。
“攔住他!”艾莉絲先是對自己這邊請的僱傭兵下命令,接著對著艾利克斯吼道,“艾利克斯別過來,有什麼事站在那裡說,或者讓克萊爾過來跟我說。”
艾利克斯完全愣住了,萬分地不解:“what?”
然而艾莉絲管不了那麼多,直接將克萊爾叫了過來了解情況。
原來,那場爆炸和艾利克斯和克萊爾兩人有關(guān)。
前段時間他們挽救了那一車的人,其中有不少都是原本該死卻逃出了死亡了的人。這一部分的人自然和當初的艾利克斯和克萊爾一樣遭到了死神的追擊。
善良的兩人早已做好了覺悟,勇敢地爲了這羣人抗擊死神,然而,和過去一樣,無論他們怎樣小心都會遭到意外。有時候,他們察覺了死神的暗示,躲過了一次,但還有接連不斷的意外發(fā)生。
再加上不是所有人都那麼信任他們,有不少人都懷疑外加不合作,這些人死得很快。
還有一部分人承受不了這種悲慘的處境和那種瀕臨死亡的絕望恐慌,直接自我放棄或者自我了結(jié)。
到最後僅剩兩人和艾利克斯還有克萊爾一起活了下來。
而他們最後遭遇的意外,好巧不巧,正是喪屍襲擊。
紐約境內(nèi)按理來說應(yīng)該是沒有喪屍的,可他們恰巧倒黴地碰到了一個女性喪屍。即使眼疾手快,反應(yīng)迅速,還是有一個倖存者被那個喪屍抓到感染了病毒。
後來理所當然地,這位被死神盯上的倖存者極端倒黴地死去了,哪怕是紐約這邊可以提供解藥,但偏偏就差了那麼一點點時間。這毫無疑問是死神的傑作。艾利克斯看著被警-察打成血人的倖存者時心徹底涼了。
而警方當時的一句話讓她很在意:“該死,這是這個月死的第九個alice了吧!那個舔食者是專門盯著這個名字來殺人的嗎?”
艾利克斯和克萊爾早先就頻繁與警-察打交道,問了幾個熟人就得知原來有人在紐約市內(nèi)目擊到舔食者,奇怪的是那個舔食者並不怎麼吃人,倒是專殺名爲alice的女人。
艾利克斯當時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艾莉絲的安危,但馬上他就想到了他這裡最後一個倖存者……好像也是叫alice。這個消息可能便是那個倖存的婦人的死亡暗示。
兩人當機立斷決定帶這個婦人離開紐約,去往國外。
哪想那個舔食者居然如此神通廣大,躲過了那麼多人的視線,直接混進了機場,並在那裡將那個婦人殘忍地撕成了兩半,還附帶破壞了周圍的設(shè)備,導(dǎo)致了那場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