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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請金木研去見死神後,艾莉絲整個人都放鬆了些,一直壓在心裡的大石頭終於落下。

她很好奇金木研會在那裡看見什麼,聽到些什麼,以及死神到底是怎樣的……

種種好奇層出不窮,她卻不能跟去,也不能派人跟著金木研,一切就看金木研能做到什麼程度了。

而她還得像一個普通高中生一樣正常地上學(xué)放學(xué),偶爾在放學(xué)後和班裡的人一起做些什麼。漸漸地,班裡同學(xué)談?wù)撍拇螖?shù)多了起來,偶爾也會有人主動找她一起逛街,吃飯。放學(xué)的時候也會有人主動邀她一起走,而這時候提箱者就會盡職地一直跟在艾莉絲附近充當(dāng)背景般的保鏢。

寧子——那天向艾莉絲吐露心聲的女孩不知是出於何種心思,最近一直喜歡粘著艾莉絲。艾莉絲並不反感,也就由著她來。然而對處於低落期的寧子予以關(guān)切的並非艾莉絲一人,還有寧子一直以來的好朋友——秋惠。秋惠對自己好友的表現(xiàn)很不滿意,而這不滿發(fā)泄在了最近經(jīng)常和寧子一起行動的艾莉絲身上。

“寧子,最近新開了家花店,我們一起去看看吧。”秋惠不由分說地拉著寧子的胳膊就要走,看也不看正站在寧子身旁的艾莉絲一眼。

“等等!”一向很軟的寧子卻有些爲(wèi)難地按住了秋惠,對她搖搖頭。

艾莉絲眼見這場景,也深知自己妨礙這對朋友了,心裡有些嫌麻煩,面上還是保持著微笑,淡淡地說了一句:“今天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也不等寧子的回答就直接走開了。剩下的,就交給這對朋友一起解決吧,到底是談?wù)勑倪€是吵吵架都跟她沒關(guān)係。

萬萬沒想到,寧子在艾莉絲走開十幾步後追了上來,邀請艾莉絲去她家吃飯,算是感謝她這段時間的關(guān)係,外加今天恰好把菜做多了不少。

“那,秋惠同學(xué)?”艾莉絲忍不住回頭看看徐徐走來的女孩。

“我也去,要不是爲(wèi)了寧子的幸福我纔不會……”女孩這樣說。

寧子的幸福?那到底是什麼?

艾莉絲大致清楚這兩個人已經(jīng)達成了意見上的一致了,而她也不介意去同學(xué)家裡看看,便答應(yīng)了寧子的請求。

走的時候她特意看了看校門外的提箱者,成功地讓秋惠注意到了自己的視線,臉色變得差了起來。

艾莉絲不喜歡告發(fā)喰種,這不代表她就能和喰種和平共處了,尤其是這個喰種還是和自己朝夕相處的同學(xué)。

她是不知道這隻喰種混在人類當(dāng)中還和寧子交友如斯是爲(wèi)了什麼,她也沒多管閒事到爲(wèi)了寧子的安危要告發(fā)這隻喰種。剛纔的一瞥,既是爲(wèi)了確認安全,也算是一種對她的警告,讓她不要亂來。她相信,這幾天提箱者的接送一定已經(jīng)讓這個喰種意識到起碼在這個學(xué)校裡,艾莉絲是她最不能惹的人。

秋惠在寧子看向她的瞬間將慘白的臉色轉(zhuǎn)變成了寵溺的微笑,還故作挑釁地看了艾莉絲一眼。這隻喰種恐怕還不知道艾莉絲已經(jīng)清楚了她的身份,自以爲(wèi)是地認爲(wèi)對方剛剛只是在確認一下保鏢,而她自己則只需要繼續(xù)扮演討厭艾莉絲的秋惠的角色就好。若非艾莉絲並不是太在意這些,恐怕真的會直接將那個搜查官解決掉這隻喰種。

兩人在無形中做著較量,雙方都沒有一點點緩和關(guān)係的意思,只有什麼都不知道的寧子在拼命地找話題,企圖讓氣氛不是這麼糟糕,然而,到最後她也放棄了。三人靜默地向?qū)幾蛹易呷ィ諝饽痰南袷枪麅觯恍枰淮辆蜁频簟?

在這艱難的行進中,艾莉絲注意到秋惠總是有意無意觀察著後方。

“秋惠同學(xué)在看什麼?”艾莉絲一下子起了玩心,故意挑逗對方。

“啊!”秋惠果然嚇了一跳,遲疑了兩秒才找了個理由,“我還以爲(wèi)有個癡漢跟著我們呢,就老忍不住往後看。”

“什麼啊,秋惠你別嚇我們啦。”寧子也是疑神疑鬼地往後望去,看不到人後放心地拍了拍胸口。

“我也是疑心嘛,現(xiàn)在看來是我想多了。”秋惠企圖打哈哈過去,尷尬地笑著。

“沒有癡漢那就不要老往後看了。”艾莉絲這句調(diào)侃配合著那頗有些警告意味的眼神讓秋惠著實哽了一下,也讓剛剛好不容易緩和的氣氛又變得有些詭異了。

看著寧子有些無奈的樣子,艾莉絲也覺得自己似乎有些過分,就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默默地跟著兩人走。

這是艾莉絲第一次去寧子家,而秋惠已經(jīng)去過很多次了,自然是有帶路的資格。而且這兩人之間總好像是有某種默契,只是站在一起,什麼也不說都能感覺到雙方是關(guān)係很好的朋友,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對方都能讀懂,也能給出迴應(yīng)。

這……就是朋友嗎?艾莉絲不禁想起了金木研。她也把金木研當(dāng)成了朋友,恰巧這兩對朋友都是人和喰種的組合。

只是寧子不知道秋惠是喰種吧,不然不會提出讓秋惠一起去吃飯這種建議。要知道喰種是不能吃人類的食物的,到時候秋惠只能一邊裝作開心的樣子,一邊痛苦地將這些難以下嚥的食物吞進肚裡,然後在短時間內(nèi)找機會將那些全部吐出來,不然會讓喰種的腸胃遭到摧殘,那可不是胃痛就能形容的痛苦——金木研曾經(jīng)如此評價。

這一過程光是想象,艾莉絲覺得秋惠有些可憐。而這位即將承受如此折磨的喰種卻完全是一臉高興的樣子。她突然有些不懂這些喰種了,身在一羣食物中間,怎麼還能夠特意爲(wèi)了和食物搞好關(guān)係而努力到這種程度?和食物交朋友會讓食物變得更可口嗎?還是吃起來很有成就感?

她不知道也不打算去問這個喰種,只是一直以來都感覺對方似乎並不想吃寧子,也正是這一點才讓艾莉絲遲遲沒有告發(fā)秋惠。

門很快由小變大最後立在了艾莉絲三人身前。

寧子蹦蹦跳跳地打開了門,脫了鞋,依舊歡快地跳了進去,好像今天是什麼很喜慶的日子。

艾莉絲有些不習(xí)慣地踏上了這陌生的木質(zhì)地板,她突然意識到這是她第一次到日本的同學(xué)家裡做客,一種新奇的感覺油然而生。帶著好奇的目光,她仔細觀察著這間不大不小,傢俱俱全,看起來溫馨無比的屋子。

“最近,爸爸媽媽都出去旅遊了,我一個人在家,剛好很寂寞,你們能來真是太好了。”寧子踮起腳尖,雙手交握,再次鄭重地表達了自己的感謝之情。

“切,纔不是因爲(wèi)我們吧!”秋惠好像知道什麼一樣捏著寧子有些嬰兒肥的臉,壞笑著,語氣中可沒有一絲的責(zé)怪意味。

“哦?有情況?”艾莉絲也被挑起了一點點興趣。

“嗯……其實,”寧子看向艾莉絲的眼神突然躲閃起來,臉上出現(xiàn)了不自然的紅暈,“我和我男朋友複合了。”

“什麼?”艾莉絲震驚了,她完全沒想到就這麼兩天,那個負心漢就浪子回頭了,忍不住尋求確認,“是你前段時間和我說的那個?”

“嗯。”寧子眼神依舊閃爍不定。隔著一米多的距離,在燈光的渲染下看來,她的眼睛就像是要溢出淚水一樣。

“這到底是怎麼——”

艾莉絲還沒說完就被秋惠打斷了:“行了,問那麼多幹嘛,今天寧子的男朋友也來的。”

“嗯,我想趁這次機會向她介紹下我最好的兩個朋友。”寧子的臉上滿是羞澀,臉上的紅暈就像是火焰一樣幾乎要蔓延到耳部了。

艾莉絲一下子有些無語了。寧子前段時間向她抱怨男友拋棄自己時的哀怨與現(xiàn)在的反差實在是太大了。而且她到底是要怎樣妥協(xié)才能這樣接受一個連爲(wèi)自己打掉了一個孩子的女朋友都能無情拋棄的男人?但是再仔細想想,她就釋然了。

從一開始,寧子就將所有的錯都歸結(jié)到了那個破壞她的愛情的女人——川上富江身上,而對於男友,她其實一直都是不捨大於怨恨。

但即使這樣,身爲(wèi)寧子的朋友的秋惠怎麼就能接受呢?身爲(wèi)她的朋友不是應(yīng)該讓她遠離那個可恨的男人,防止她再次受到傷害嗎?

也許秋惠一直都在勸寧子,但怎麼也沒用吧。

艾莉絲突然笑了起來,莫名對這兩個物種的相處方式產(chǎn)生了好奇。

想著想著,艾莉絲竟已跟著秋惠走到了餐廳。

寧子則是早早地跑到廚房,打開了電磁爐開始加熱早已準備好的東西,廚房裡濃郁的香味衝出了那個小小的地方,像是微風(fēng)一樣向各處擴散,刺激著艾莉絲的嗅覺和味蕾。

“今天我排骨弄多了些,就來給你們補補啦!你們先等等,就快好了。”

艾莉絲和秋惠都聽話地坐上了餐桌。這時候她開始觀察秋惠這隻喰種了。

喰種和人類的嗅覺都有著差異,在人類聞來極爲(wèi)美味的食物,在他們聞來就是充滿腥味的。可是艾莉絲卻並未從她臉上觀察到這種聞到腥味的難受感,尤其是周圍的香味還是如此濃郁。

也許她比較能忍?

這時,艾莉絲聽到了門鈴聲。同時傳來的還有寧子麻煩秋惠去開門的聲音。

果不其然,是那位傳說中的男友來了。

這個人看起來並不是十分俊俏,但也算的上是有點小帥,配寧子的容貌是綽綽有餘了。美中不足的是這個人太瘦了些,透過襯衣都能隱約看到那像尖刺一般突出的骨頭,臉上的更是一副消瘦的模樣。

秋惠好像極爲(wèi)震驚,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你——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最近發(fā)生了很多事……”男人的聲音聽起來也有些嘶啞。

“總之,先坐下吧。”秋惠像是在拼命忍受什麼,深呼吸了幾口氣,最後無奈地憋出了這麼一句話。

男人一臉疲憊地挑了一個位子坐下,看到艾莉絲才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你就是寧子新交的朋友吧,很高興見到你。”

接著他又轉(zhuǎn)向秋惠那邊:“秋惠也是,好久不見,我還以爲(wèi)你剛纔會給我?guī)兹兀 ?

“看你這悽慘的樣子,我擔(dān)心我會變成殺人犯。”秋惠沒好氣地說著,卻還是忍不住擔(dān)憂地看了男人一眼。

而這時,寧子好像是怕兩人吵起來,直接端出來了三碗排骨,分發(fā)給三個人,第一個給的就是秋惠,效果很好地堵住了秋惠的嘴。

艾莉絲就這樣看似無意地觀察著秋惠。

看著她有些嗔怪地吐槽了寧子一句,然後裝作嫌棄實則高興的樣子端起碗,挑起一塊排骨,咬了一大口,然後沒嚼幾下就嚥了下去。接著又像是故意爲(wèi)了表現(xiàn)食物的好吃而誇張地迅速又塞了一塊肉進嘴裡,再次嚥了進去!

還真是夠拼的!艾莉絲突然不想再看了,默默地端起碗,喝了一小口湯。鮮美的肉味和調(diào)料完美的結(jié)合,一起刺激誘惑著艾莉絲的味蕾。艾莉絲情不自禁地讚歎了寧子的廚藝。

“多吃點吧,我今天弄了不少,還不知道吃不吃的完呢。”寧子笑著說,然後親手餵了男友一塊排骨,“多吃點啊,你看你都瘦成這樣了,要多補補。”

這完全不計前嫌的態(tài)度讓艾莉絲莫名地覺得微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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