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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梅映雪轉頭看宋慶.

後者開口"在下也會一同護送梅將軍."

早晚有這麼一天,梅映雪也不會裝模作樣地拿翹拒絕.

"何時出發?"

毛平沒料到這麼好說話,"梅將軍何時方便,何時出發."

"我跟大壯沒多少行李,這幾日都可."

梅映雪看了王承志一眼.

"梅姐,這次我跟延芳就先不回京."

梅映雪有些錯愕,"爲何?"

"不方便...要避免舟車勞頓..."王承志臉紅支吾地開口.

聽者頓了一下才明白原來是趙延芳有了身孕.

"恭喜."梅映雪真心地祝賀"不過是回京罷了,這一路還有宋大人護著定沒事.你可別讓她急著趕來,記住."

"是."

既然只有梅映雪跟大壯要動身,便決定在隔日一早出發.

在鎮國公府打擾幾個月,自然得向主人拜別.

只不過姚知進頗爲忙碌,身爲前軍都督先前要追查買兇,接著是處理前端王府兵與安排秦翊善一家前往柳州事宜,雖過了永州有南康侯接手,但這一路姚知進不是親自護送不免多慮.姚知進派得是最信任的心腹並且比照護送王爺規格就怕出了什麼閃失,從頭確認兩次後才點頭放行,故回到鎮國公府已是戌時.

當他聽到梅映雪要前來告別,換了一身衣袍便趕緊出去會客.

"多謝國公這幾個月來的照應,映雪當銘記於心."

"梅將軍不必如此客氣."姚知進明白梅映雪的身分,能被未來的貴妃甚至是皇后欠一份恩情自當是好的.

"國公,這是殿下親自挑選的謝禮,還請國公笑納."毛平獻上兩個不大的錦盒.

"多謝殿下的好意,姚某就不客氣收下了."

由於隔日卯時便要離府,梅映雪等人也就不再逗留.

梅映雪離去後,姚知進隨即打開那兩個錦盒,一個是裝著雨前龍井,一個是鯉魚躍龍門的玉雕.兩樣雖不是便宜貨,但就太子的身分而言這謝禮也太寒酸了.

姚知進又看了一眼謝禮.

茶葉,玉雕...

茶(查)...魚...

姚知進猛然明白太子的意思,這是指將來會查魚鱗冊,看來西安府那頭可惹出大事來.

姚知進忍不住微笑,太子給他這項提示其價值遠遠超過謝禮.

就在他盤算要如何擬訂計劃時卻被夫人江氏打斷.

"國公爺,那位毛公公所說的殿下究竟是誰?"

江氏一見到姚知進放低姿態如此客氣與毛平說話時心中就響起警報,能被稱爲殿下還能壓過鎮國公的除了王爺外就只有太子.

"太子殿下."

江氏瞬間臉色變白,又問"那梅將軍...那孩子..."

"自然是太子的."

姚知進有些不耐煩看了江氏一眼,隨即發現她的異狀.

"...你給梅將軍臉色看?"姚知進既訝異又發怒地問.

"不...我沒有..."不到沒給好臉色看,只是有些怠慢.

姚知進的好心情瞬時被折去大半.

"我不是讓你好好照料她!"

"我,我以爲她只是某人的外室..."

"外室,那也是太子的外室...你..."姚知進氣得甩袖離去,留下不知所措的江氏.

明日一早人家就要離開,眼下都快到亥時也不能再去芝蘭院打擾,這要怎麼辦?

江氏悔不當初但也無計可施.

隔日江氏帶著眼下發青抹上厚厚一層鉛華恭送梅映雪離去.

梅映雪也沒多踩對方一腳,客套地說了保重後就上馬車.

姚知進一方面爲了替江氏賠罪,一方面得討好梅映雪,便推開政務親親自護送梅映雪前往鎮江以登貢船.

貢船果然是皇家特許,總是優先通過河道,航行不過一個月便抵達天津,由此改搭輕便的客船前去通州.在通州過一夜後,宋慶讓手下分組,自己扮成護院護送梅映雪以進香名義前往潭柘寺附近的那處秘密莊子.

梅映雪見到莊子心中十分有感,三年前正是因爲護送秦翊衡來此才引起後續一連串的事件.若自己沒接下那項任務,如今又會是什麼局面?

她嘲笑自己了一下,隨即拋諸腦後.

入夜正要哄大壯入睡時,秦翊衡闖了進來.

梅映雪有些尷尬,因爲她正在餵奶.雖然大壯日常主要是由乳母喂,但夜裡要入睡總得由母親喂上幾口才肯入睡.

秦翊衡見狀情緒複雜,一時不知手腳該擺在哪雙眼該看哪.

"你先在次間等."梅映雪假裝冷靜地說.

"喔,好."秦翊衡乖乖走到次間.

大壯一如往常,沒多久就昏昏欲睡,接著便在母親溫柔的哼唱當中沉沉睡去.

梅映雪將睡著的大壯交給馬氏,馬氏接手後不敢逗留便往廂房離去.

"我可以過去嗎?"秦翊衡問.

"恩.我好了."

當秦翊衡一見到那張令他朝思暮想的臉蛋後便再也忍不住,一把就將人擁進懷裡.

"你可真狠心,把我丟下."他甕聲甕氣地埋怨.

"你又不是不知當時情況."

"我不管,你得補償我."秦翊衡就像個在討糖吃的孩子.

梅映雪苦笑"好,你說說要什麼補償."

秦翊衡稍稍後退,看著梅映雪道"嫁給我,拿一輩子補償我."

梅映雪眨了眨眼沒有應聲.

"怎麼不說話?"秦翊衡心急地問.

"我有兩個條件."

"什麼條件?你儘管說."

"第一,我要親自掌管武驤衛,第二,除非我死否則你不得納側室."

"我答應你."話音一落秦翊衡馬上點頭.

"你可有認真聽."

"當然有."秦翊衡忍不住偷了一口香後正色道."武驤衛本就該由最信任之人擔任,你就是我最信任之人,由你掌管自然是最好.第二,你我之間不可能有其他人,這兩個條件我不用多考慮就會答應."

"...所以你捨得我走在你前頭?"梅映雪故意問.

"捨不得,但我更捨不得妳爲我難過."

"哼,滑頭."

秦翊衡一個俯身吻上那紅潤的雙脣.

吻到兩人氣喘吁吁才停住.

"這才叫滑頭."

"...你該走了."

"恩,真不想走."

梅映雪突然想起一件事"你方纔可有抱抱大壯?"

秦翊衡不敢說沒有."我去看看他."

看著與自己頗爲相像的小人兒心中有些奇異.

"每個人都說大壯像你."

"恩,很像."但他卻心想得趕快取上名,往後孩子的乳名也不能這樣取.

不過事與願違,後來還有二壯與小壯...

蔚筠在五月初一也秘密來到莊子.

當她一見到孫子只能愛不釋手來形容.

"大壯,大壯阿,是祖母."蔚筠倒是不排斥大壯這個乳名,小孩本來就該身強體壯纔好.

但大壯身子頗沉,蔚筠抱了不到一刻便抱不動了.

"你養得好.當初委屈你了."

"娘娘別這麼說."若作小纔是真委屈.

"華陽前幾日也傳來消息,她又懷了身孕."

"真的嗎?那可真是太好了."這就表示華陽沐紹昂是真正和好並非一時之舉.

"是阿,太好了."

蔚筠已對宣平帝心死,她現在全心投注在子女孫輩與培養牢固的太子黨上.

胡傳名先前進京除了向宣平帝宣誓崇遠侯的忠心外,還私下透過英國公世子蔚應桓交了一封胡威的親筆信給蔚筠,裡頭全是允諾這一生決不負蔚筠.

蔚筠不懷疑胡威,因爲胡威每次見到自己的眼神總是充斥著喜悅,當然還有部分的渴望.她看在眼裡只是未曾說破.

她也正是利用胡威對自己的感情,纔會這般毫無顧忌地推薦胡威給宣平帝,只是沒料到後來會出現胡雅晴.

蔚筠看完信笑了笑,隨手就燒燬,她並不需要留下證據讓別人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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