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島，那間狹小的音像店。

棠棠戴著耳麥聽歌，朝屋裡指了指自己關門出去。

萬瑜風塵僕僕，像是剛下飛機，聽到腳步聲從小牀上站起來。成致國在門簾前站了一分鐘才撩開簾子。黯淡的陽光下，萬瑜的樣子一點點映入眼中。

兩個月不見，她除了沒前次的妝化得精緻，神態間似乎還多了一些不耐和慍色。

“致，你來了。”萬瑜先開口。

他“嗯”了一聲，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

“有些事過去就過去了，不要再翻回來。還是說說眼前的事情。”她似乎又是以前那個算賬、賣貨都乾脆利索的萬瑜，說起話來也不拖泥帶水。

“好。”

這跟成致國想象中的見面不大一樣。進門之前提醒自己不要糾結於舊事，不要跟萬瑜說不著邊際的話，專注做好眼前的事情。誰知道萬瑜比他更簡單直接。

“我得先說明兩點。第一，我上次回來只是想故地重遊，在婚前回家鄉走一走，沒想別的。以前不會，以後也不會。他對我很好，我覺得自己應該是找到想要白頭到老的那個人。”萬瑜歉然看著他，手裡握著棠棠給她衝的茶湯。濃稠甜美的氣息縈繞在兩人之間，帶著些些的朦朧溼意，讓成致國莫名起了慵懶之感。“第二呢？”他的嗓子有些發澀，說出的話就像秋風拉過枯葉，刺啦刺啦的，乾巴巴沒生氣。

萬瑜手裡的茶湯碗緩緩轉動起來，她慢慢地說：“我當年離開，有一部分是因爲葉紹青拿你的公司威脅我，還有更重要的原因是我媽媽。她不願意離開我，要是我不離開你跟她走，她就不肯跟葉爸爸去英國。你知道自從我爸去世以後，她一個人撐起這個家很不容易，一直沒有找到一個合意的人。我不想讓她下半輩子後悔難過。致，說實話，我們的感情更多的是義氣友誼，如果我確實你是我的MR.RIGNT，我是說什麼也不會走的。所以，我離開是多方面的原因，不要把責任都攬到你自己身上，那樣對你不公平，對曉泉也不公平。”

“我知道。”成致國聽到萬瑜這樣決然的話，覺得心裡有些什麼被撕扯下來，痛得徹骨，又有一絲莫名的清爽快意。

萬瑜繼續道：“好了，以前的事情說完，我們來說現在的事。我剛剛從葉紹青那兒來，他不聽我的勸，一定要攪局到底。你要好好對曉泉，不要讓他鑽了空子。”

萬瑜的話讓成致國一下緊張起來：“他真的在打曉泉的主意？”

萬瑜直視著他不語，讓成致國更加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成權從萬琳那裡帶來同樣的內容，他還不肯相信，現在不得不直面這個問題：成致國，你上當了。

葉紹青，你休想打曉泉的主意！

致，我開了一家小餐館“LIGHT?TIME”，像我們以前憧憬的那樣，門口一架葡萄，可以坐在下面看報、喝茶、聊天；屋裡像長寧島一樣自在、熱鬧、隨意。萬瑜目送成致國離開小店，關上店門，屋裡暗下來。她坐在那張木牀上，撫著那隻茶湯碗，溫度還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