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琳逃出醫院，累得再也邁不動步，站在門崗旁邊的丁香樹下呆定。好像知道成權要來找她似的，她覺得自己該在那裡等待。

成權走過來時，她一點也不意外，只是淡淡喚了聲“成權哥”，依然低著頭。

成權臉上笑意溫柔，並不同於對待旁人的和藹可親。他說：“咱們找個地方去坐坐吧！”

萬琳還像小時候跟著他到小吃攤上買烤貝解饞一樣，小貓般無聲地跟在後面，乖巧順從。

因爲是瀧海最大的醫院，所以很多人都從小地方涌到這裡看病，就跟首都的各大醫院一樣，這裡對面的居民區裡也密佈著無數的小賣店、小飯館、小超市以至於商場賓館。

他熟稔地穿梭在小區裡的行人車輛之間，腳下的泥水菜葉被很有技巧地繞過，並不會弄髒他的鞋。萬琳則狼狽地左右躲讓，還是在白色的高跟鞋濺了幾粒泥點子，還有兩粒濺到她的腳面上。

成權走出一段發覺她沒跟上，回頭在人羣中向她一笑，等她走過來才說：“離開得久了，不習慣吧？”

她勉強一笑。

成權把她領進一家小餐館，過了早飯時間，開店的青年正和懷孕的媳婦說笑話，逗得媳婦兒格格笑個不停。媳婦兒正笑，見著兩人進來隔了老遠就叫道：“權哥來了！快進裡屋兒暖和暖和。姐，您坐。”青年從裡屋拿出新麻布，麻利地把本就明光鋥亮的桌凳又擦了一遍，把塑封的菜單遞過去，“姐，吃什麼？”

萬琳拘謹地看著成權，他讓她坐下，說：“來兩碗米線，架上爐子烤個貝。”

“聽著沒，媳婦？”衝著媳婦咧嘴笑。

小媳婦白他一眼，動手去煮米線。

烤貝的香氣熟悉而陌生，對面坐著，成權對呆坐的萬琳說：“吃吧！”

“哦，好。”萬琳接過他遞的筷子，看著對面的成權卻不動筷。

“嚐嚐，小孟雖然不是本地人，這兒的海鮮可都是從長寧島上現送來的。”

“成權哥，謝謝你沒有當面罵我。”萬琳看著對面的成權。他面貌幾乎沒什麼變化，只是氣質變得成熟，比以前更自信昂揚。

成權依然是溫和的笑：“爲什麼要罵你？”

萬琳爲難地說：“讓我自己開口？我離家出走，跟葉紹青在一起，還……還破壞致國哥的婚禮。”

“不怪你，小琳，我跟致都不怪你。”

萬琳笑笑：“你說不怪我，我信；可是致成哥，他今天的眼神就像要吃了我。”

“小琳，我們不怪你是因爲這些事情都是葉紹青讓你做的。”

萬琳直視著他的目光說：“權哥，說實話，他不逼我，是我自己願意做的。你知道愛上一個人的感覺吧？爲他做什麼都心甘情願，恨不得把心都挖給他。我現在就是這樣。”

“小琳，你還叫我一聲哥，我給你提個醒，葉紹青不值得你爲他付出，早點抽身。”成權誠懇地說。

“我知道，”萬琳低下頭撥弄著碗裡的米線，青菜葉子和西紅柿、荷包蛋、油炸花生米、銀耳、胡蘿蔔，很豐富的味道滿滿地衝著臉過來，熱氣嗆得人眼睛都睜不開。“可我已經陷進去，沒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