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勒爺的效率很高,不長的時間,霍晶看到了她需要知道的東西。
王揖唐的小老婆顧阿翠本是北京韓家潭八大胡同的蘇州妓女,其身邊有一個從蘇州鄉下買來的使女叫小阿鳳,長得也很漂亮。
顧阿翠從良跟了王揖唐兩年後,王的原配老婆在安徽合肥老家病故,王就請段祺瑞主持,將顧阿翠扶正,並把小阿鳳認爲義女。
第一次直奉戰後,曹錕當權,王克敏成爲這位賄選總統的大紅人。王揖唐眼見直系得勢,爲了拉攏王克敏,就把這個小阿鳳送給王克敏做妾。
汪精衛在南京成立僞國民政府後,胃口很大,最初想把華北、華中、華南各淪陷區,統歸他一人領導,但王克敏在日本人撐腰下,驕妄自大,不買汪精衛的賬。
日本人爲了達到分而治之的目的,表面上同意汪的意見,實際上,僞華北政務委員會仍與汪僞南京政府形成南北獨立、半獨立的狀態。汪由此對王克敏懷恨在心,必欲除之而後快,最後終於尋機讓王揖唐兼任僞華北政務委員會委員長。
汪的目的是想通過王揖唐之手,把華北淪陷的五省真正抓到自己手裡。爲此,汪精衛不僅費盡了心機,而且不惜得罪日本人。
王揖唐上臺不久,爲取悅日本人,又向日方建議成立華北防共委員會,並自告奮勇任委員長。他多次演講,發表談話,要華北五省淪陷區的人民擁護日本大東亞聖戰,**救國。又先後去日本兩次,拜見天皇裕仁,給日本朝野重臣送古玩書畫。
王揖唐本系好穿長袍馬褂的舊官僚,在北洋政界多年,暮氣和積習太深,終日交際應酬,愛財如命,對於公事政務,則一概服從日本顧問的旨意,自己從不作主。
僞華北政委會設在北平東城外交部街,下有八大廳,而不叫處。王每天上午上班,下午則應酬交際和訪友,周旋於風花雪月。如有緊急公務,只準上午找他批示辦理,下午照例不談公事。
他的家住在北平東城東堂子衚衕一座四合院裡
。
除了夫妻二人,還包括子女五人,園丁一人,男女僕人三人,武裝護衛四人,日本憲兵隊特高課一人。
夜色降臨了大地,一輛黑色的小汽車靜悄悄地開到衚衕的一邊,然後拐了個彎,在82號王公館門口停了下來。這是一條非常僻靜的馬路,纔不過九點鐘,馬路上已經一個行人也沒有了。
車門打開了,跳出了一個身材壯碩的中年男子,他警覺地朝四下張望了一下,見一點動靜也沒有,便伸手打開了汽車後座門,一個身著黑色薄呢大衣、頭戴黑色呢帽的男子跳下車來。緊隨其後的是身著警察制服的的年輕人,個子不高,手裡拿著一個公文包。
來人走到82號門口,還沒敲門,門便打開了,三個人走了進去。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又一輛汽車開到82號門口,車上下來的四個穿警察制服的人也魚貫閃進了82號。
這是王揖唐的住所,三層樓的新式石庫門房子,外表剛剛新裝修不久。
來人走進屋裡,房間裡陳設堂皇,一樓客廳擱著成套的紅木傢俱,牆上掛著任伯年、吳昌碩的畫,一副殷實的生意人的樣子。
整幢房子就住著王揖唐和他妻子。來人看樣子對這裡很熟悉,自顧自的走了進去,那幾個穿警察制服的人也跟了進來。
屋子靠另一面的街口。一輛聚力公司的卡車停了下來,十幾條敏捷的身影不大的功夫就消失在院牆的後面。
那人進了屋,王揖唐的所謂小姨子愛寶迎上前來。她笑容滿面地說:“是趙署長啊!好幾天沒看到你了,一向還好?到哪瘋去了?”
他笑了笑回答:“還好。王委員長在什麼地方?”
“在樓上和幾個朋友打牌呢。還有你的小舅子。”愛寶回答。
他眉頭一皺,想起樓上他不滿地望了望已經在這的小舅子常竹友。常竹友聳了聳肩,一臉的無可奈何。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這是他的死期,他姐夫只是沒有辦法罷了
。
“趙署長,要不要叫委員長下來?”愛寶問道。
“哪敢啊!不用了,我上去吧。”
愛寶幫趙署長脫下大衣掛在衣架上,然後引著他走上樓去。
只見樓上小客廳燈光通明,牌洗得嘩啦嘩啦!牌桌邊上坐著四個人:王揖唐,常竹林,朱完白和朱完白的妻子,這是委員會的經濟處長。一個叫小妹的正站在王揖唐的邊上照料著。
王揖唐擡頭髮現了趙署長:“好多日子不見了,在哪裡發財了?要不要摸上兩圈?”
趙署長寒喧著:“不用了,不用了。”
“趙署長,你也算是個大忙人,今天找我一定有什麼事吧?看著有些緊張的趙署長和身邊的秘書模樣的人,他將愛寶拉了過來說!”愛寶,你代我摸上幾圈,我陪趙署長說說話。。“說罷站起身離開了牌桌,將趙署長幾人引進他的書房。
趙署長含笑朝牌桌上的其他各位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寬大的書房的沙發上,趙署長指了指身邊的秘書模樣的人:“委員長,我給你介紹一下,今天主要是她和你有話要說。”
那人放平公文包,打開,裡面是一把上了消音器的手槍:“委員長,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本人霍晶,黑字斷劍負責人。”
這一下他反倒鎮定下來,又從桌子上的雪茄煙盒取了根雪茄,點燃後抽了起來。
“通知你幾件事,一是將你所有的黃金和古玩字畫從保險庫取出來,那麼你不在這裡住的閨女一家可以活命。否則,和現在的人下場一樣。二是現在你在納悶,爲什麼趙署長會帶我們來。是這樣的,他這樣做已經證明他不是漢奸,黑字正式接納他成爲成員。”
“趙署長的小舅子也要死嗎?”
“是的,對漢奸黑字的態度沒有變化也不會變化。”
三天以後,死寂的王公館佈置了警戒線,一具具屍體被依次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