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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 龍星的遺憾(一) 父親離去

龍星在追求夢想的過程中,一路風塵僕僕篳路藍縷,哪裡管得上仔細照顧自己的父母。當他在天宮發表演說的時候,家鄉人都爲此感到高興,更不用說自己的最親的人了。在功成名就的時候,他自然會想到自己的故鄉、自己的親人了。猛然回首,父親已經八十歲了。龍星的父母一直住在故鄉三兒子的家裡。三兒子夫妻常年在外面打工,只有一個兒子在家裡。兩位老人就照顧這個孫兒,直到孫兒讀高中了。龍星曾經接兩位老人到城裡生活,可是,他們不習慣城市的生活,過了幾天就回家了。龍星在父親八十歲生日的時候,特意請自己的七個姊妹兄弟來慶祝。父母見到大家都團聚了,嘴裡雖然沒有表達,但是笑容掛在臉上。七個兒子女婿陪父親喝酒,氣氛親切而自然。在吃飯的時候,龍星發現父親已經吃不下很多菜了。他的牙齒早就掉光了,又不喜歡用義齒。當他看到父親吐出一些不能吞嚥的菜的時候,他明白父親只能夠嚐嚐菜的滋味。他爲父親的年邁感到難過:現在生活好了,可是他卻不能夠充分享受了。龍星想到了絕對不能夠留下這樣的遺憾:子欲養而親不在!從此以後,龍星經常買一些滋味很好且容易吞嚥的菜飯,比如很好地粥、煨的很爛的雞湯。帶來一些好煙,特別叮囑父親不要拿出去換差煙,要自己抽。父親在以前生活艱難的時刻很少吸高檔的煙,即使龍星給他一條比較好的煙,也會去換幾條差一點的煙。聽到龍星要他立即抽這條好煙。父親說:“這麼好的煙,我肚子裡沒有伴。”龍星說:“現在兒子已經有錢了。今天抽了,明天不就有伴了嗎?”父親很高興地拆開一包煙,當龍星的面抽了一支,說:“這味道真好!柔和而綿長的滋味。”龍星又弄來一些好酒,其中就有茅臺、五糧液。父親喝了,當然說好。有一回,龍星帶來一瓶人頭馬,讓父親用高腳杯喝。老爺子說:“我從來沒有這樣子喝酒過。不習慣,不習慣。”龍星說:“就是因爲您沒有喝過,今天讓您嘗一嘗。”父親學著龍星的樣子搖了搖杯子,然後喝了一小口。回味了一會兒,父親說:“味道不錯!”

龍星的父親後來的腿腳有些不靈便了。龍星就帶他的父親到醫院檢查,結論是運動神經已經老化。不可能修復了,只有療養。龍星這才仔細觀察父親的雙腳:指甲已經嚴重老化,肌肉也變色且有些腐爛。龍星要求醫生精心修剪並且配好藥方。他爲父親購買了大量的醫藥,每天要父親自己塗抹。腳上的病癥得到了緩解,但是沒有辦法從根本上醫治,就像一顆古樹的樹皮已經裂開,沒有可能讓它從新恢復到小樹的模樣一樣。爲了父親今後你能夠出行方便,龍星又爲他購買了一輛電動輪椅。父親非常高興地坐著這兩輪椅到處轉悠或拜訪鄰居。鄰居都很羨慕他的兒子有孝心,肯花錢爲自己的父親購買幾千元的輪椅。龍星突然覺得父親應該打牌,這一樣可以防止老年癡呆。他特別給錢父親讓他打牌。父親說我年輕的時候打過,自從有了你們七個兄弟姐妹,我哪裡有時間和經理打牌呢?現在已經習慣不打牌了,打牌反而不習慣了。龍星覺得心裡有些難過,他覺得父親雖然平凡,能夠戒絕打牌賭博是很不簡單的事情。儘管開始或許是生活所迫。

龍星的父親並沒有患老年癡呆,一直很快樂的生活了好幾年。直到有一天,他的父親不願意進食了,整日躺在牀上。龍星接到消息,立刻開車回家。他問父親:“爲什麼不願意吃飯了?”他的父親說:“我吃什麼都沒有滋味,可能是祿盡了!”龍星說:“您不吃東西,身體怎麼受得了呢?”他父親說:“人反正都是要死的。你覺得有來生嗎?”龍星說:“您好好吃飯,等到能夠下牀走動了,我再告訴您。”他父親點點頭。龍星就買來了各種飲料,其中包括可口可樂、百事可樂、農夫山泉、紅牛飲料、雪碧、脈動、怡寶等。他父親覺得脈動飲料適合,喝了幾口。之後,他父親開始喝米湯、豆腐腦、雞湯等等。最後不僅恢復了飲食,而且能夠下牀走路了。很多人覺得是一個奇蹟,覺得老爺子肯定可以再活十幾年。龍星找了一個機會,用自己的手提電腦做了一個PPT。這個PPT的主題是人生的意義:它首先是一個短視頻《宇宙的誕生和生命演進的過程》,講述宇宙和人類的起源。然後用一個關於平行宇宙的視頻,講述每個人都在不同的宇宙中扮演不同的角色。最後講到人生其實是不滅的,只是在不同的宇宙中演繹不同的人生而已。老爺子看了覺得很開心。龍星知道這很有可能是類似於宗教的精神安慰。

可是僅僅過了五年多,老爺子88歲的時候,到樓房和廚房的過道里拿蜂窩煤。他蹲下去後就不能夠起來了。幸好有鄰居將他抱到牀上。龍星立刻打電話叫來了救護車,把老爺子送到了市人民醫院。醫生要龍星看看圖片,說:“老爺子的左腦已經全部水腫了,腦神經受到壓迫,所以覺得疼痛。不久會蔓延到右腦。”龍星說:“能夠治好嗎?”醫生說:“除非發生奇蹟。”龍星在ICU病房陪護了幾晚,直到老爺子停止喊疼,龍星都在老爺子的頭部進行按摩。老爺子失去了知覺,已經是植物人了。龍星只好要醫生開了很多藥,將老爺子帶回家繼續治療。回到老爺子住的家裡。又過了幾天,老爺子停止了呼吸。龍星爲老爺子舉行了濃重的葬禮。他對父親的一生用一副對聯進行了概括:挑三座山,養七子女,勤勞一生;積百世善,行千仁義,流芳萬世!

龍星覺得老爺子勤勞了一生,大半輩子過著貧苦的生活。只有晚年的時候過了十幾年的舒心的日子。龍星的父親是個遺腹子,媽媽又在他出生不久改嫁。與爺爺奶奶相依爲命。據說只有三歲就放牛。他覺得父親受的苦太多了,而享受幸福的日子太短了。這與自己很晚才取得一定的成就有很大的關係。因爲他的其他六個姊妹都沒有能力從根本上就解決父母的困境。幸虧自己在父親最後幾年自己有了足夠的能力,總算盡了一些孝道,不然自己的心裡是難得安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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