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今晚金陵城中的一切都可以預見，不知道唐雨墨還是否會爲了懷念現代的旋律而教會丁香這首歌。

不過她到底還是個病人，腦子裡一時也是沒有力氣想這些的，她對這些詩會又從未有過參加的經驗，當然對這些想不到了。

時光如流水一般靜靜地淌過，已經是午夜時分了，睡夢中的唐雨墨對今晚的事情都是一無所知。

沈府的馬蹄篤篤，在此時熱鬧稍退的街道上慢慢前行。雖然熱鬧稍退，但是相較往日，歡鬧的人羣還是摩肩擦踵，窗簾上映著外面花燈的火光。

丁香此時低著頭，緊緊地抿著嘴巴，不敢多說一句話。沈潤山手中還拿著譽寫著那首水調歌頭的箋紙，看著丁香，他的表情有些嚴肅，燈光照在他的臉龐上忽明忽暗。

今夜的這首詩，沈潤山看在眼裡未免覺得有些離奇，以至於現在都沒能很好地回過神來。

沈潤山畢竟是個生意人，對詩詞的品鑑能力有限，所以也對這首詞的分量沒有很大的把握。但是他仍然可以感受到剛看到這首詞時內心的震撼和經驗，他直到現在都難以相信這居然是丁香遞給他的。當然，他還是沒有想到後來這首詞的發展按他現在的反應還是低估了的。

雖然可以讓那個心術不正的方歌露出這樣震驚窘迫的表情確實是一件心情大好的事情，而後來張永旭和那些重金禮聘過來的才子也對這首詞給了很高評價，這給沈潤山有了一種受到重視的自豪感。

對於沈潤山這個商賈庶子而言，他不是對這種受重視的自豪感虛榮，而是他更加明白這種受到的重視，對他的家族而言，具有怎樣的分量。

封建社會向來是重農抑商，另一個時空的信朝也不例外。和商人聯繫的詞語都是“無奸不商”之類的，所以商賈一直都是處於社會的底層。儘管富商因爲有錢可以稍微有些面子，但是還是有著重重的歧視和不屑如影隨形。

逢年歲不好的大災小禍，哪怕商人出錢出力，也很難落得一句好話。老太公斥重資辦了學堂，或者是和貧寒的書香門第的唐家聯姻，也無非是希望沈家出一批有才學的人，或者是勉強和士人沾上點邊。其中的渴望，他自幼便是瞭然於心的。

甫園的張家不也是麼，不過他們雖然花大錢大氣力每年都弄這甫園詩會，如今也算是有點成果，勉強和士人的圈子算是有了點交情。但是也不過是半吊子罷了，若是旁人提起了甫園詩會，大多還是想到紙醉金迷的暴發戶氛圍。

今夜從甫園張家對這首不期而至的詩詞如此重視的態度來看，沈潤山大概可以揣度到這是首佳作。可是，有幾名才子居然說這首詞居然在馬隨風、李珂霖水準之上，這是不是太誇張了？

沈潤山鑑賞水平有限，對詩詞只是欣賞和崇拜，因爲有著距離，這就如同我們對待明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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