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也是做布行生意，大家彼此都認識，寒暄幾句，又隨便聊了聊生意上的一些信息。沈潤山正想先避嫌讓他們小兩口浪漫一下說說貼心話，可是視線一轉，居然看到方歌和其他幾個公子姑娘過來了，他們此時都換掉了商賈的常服，穿著讀書人的服裝，頭上繫著讀書人的髮帶，溫歌手中還拿著一把繡面的團扇，夜風微微，頗有幾分羽扇綸巾—噢，不對，是團扇綸巾的風味。

方歌今夜出了點風頭，方纔她寫了一首應景的詠月詩，也算得上今夜甫園詩會中拔尖的幾首之一。此時她走過來，那田家的四少奶奶立刻親熱地迎了上去，笑道：“方姑娘太有才了，真真是才貌雙全，等到今夜如是姑娘將你的詩文一唱，上門提親的公子恐怕要把你們方家的門檻都要踩破啦。”

那如是姑娘是近幾年來瀏南一帶出名的賣藝不賣身的藝妓，但是她是出名的不以色示人，所以甚是孤高，她和張家算是有點關係的，所以此次才肯來赴宴，她自己本身是有準備節目的，不過若是她唱了誰的詩詞，必定這詩詞要出好一陣的風頭。

才華並不是決定那首詩詞是否能被如是姑娘唱的決定因素，但是也是重要因素，方歌出身富庶，從小就上學讀書，家裡也有一定實力，因此若是今晚如是姑娘再唱了她的詩，估計以後好長一段時間她都可以被那些世家大族去邀請參加什麼詩文盛宴，這可是大出風頭的事啊，而若是樹立了她才貌雙全的名聲，等到哪個達官貴人的公子甚至皇親國戚之子娶了自己，自己的才華進一步發揮，傳到皇帝耳朵裡，沒準以後還能封個誥命，那更是可以證明她身爲女子魅力的標籤。

這樣的故事在金陵並不少見，並且詩文也是經久不衰的流行話題，若是男子，估計還可以抱得美人歸，讓人羨慕自己是個風流才子，而女子，則可以貼上才女的標籤，爲自己以後找個好人家增加籌碼。

面對誇獎，方歌少不得是一番謙讓，一旁的田家四公子也是笑道：“方姑娘不必謙虛，你的這首詩，就連我聽了都有所觸動呢。”沈潤山也覺得那詩詞不錯，開口讚美了幾句。不過其實他和田四公子都明白，這詩詞估摸著就是從哪位高人那花重金買來的。

方歌笑得面如桃花，又是用團扇掩口輕笑了幾句，閒聊了一會，方歌似有意無意地說：“可惜雨墨姐姐沒來，不然如此良辰美景，定然有過人的佳作啊······”

沈潤山未答話，只是不經意地俊眉微蹙，但是很快就展開了，繼續說笑寒暄。

此時一箇中年人走了過來，原來是張家家主的弟弟，名喚張永旭，前些年也是中過舉人的，算是有些才華。他在走動四處招呼衆人，看到沈潤山他們聚在一起，就笑著過來插話，問大家聊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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