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爲長得像自己的女兒，所以宋老對唐雨墨，是相當親切的。唐雨墨卻是微微一笑：“不必了，我詩詞本就不在行，就去甫園湊湊熱鬧吧。”

唐雨墨拒絕的理由倒也讓宋老不好再說什麼，用畢早飯，眼看著太陽已經到了半空中。唐雨墨此時也該到毓秀書院去了。待目送唐雨墨離去之後，牡丹才笑著問宋老：“老爺，莫非這唐姑娘真的對詩詞不在行麼？”

“牡丹你怎麼看？”

“她謙虛呢？”牡丹笑道。

“哎，我也是不清楚她是假謙虛還是真不懂，如果是才認識她她這樣說，我自然是信的，不過如今嘛，也難說。”宋老撫須笑了笑：“這一生我也算看得人多了，不管是沽名釣譽或者是真才實學的，也難免可以看出一二，只是這唐家的丫頭，著實讓人看不透她在想些什麼，最初下棋時，只覺得他棋路咄咄逼人令人深思，以爲不過是個個性張揚，才思敏捷的女孩子，可是時間長了，才發現她下棋隨心所欲，全然不爲教條束縛，但是她言語雖然隨意，但卻不是鋒芒外露之人，偶爾出語驚人，但是也總是符合道理。”

“前些日子她說到要去做女先生，她無意中說教書不過是該教人爲什麼而去做事而不是教人去做什麼事，聖賢書中的道理也不過就是闡述人情世故和天地人心，她那樣隨意一說，若是常人聽來，只怕要覺得她輕狂無禮，其實，她說的都是道理，嗯，確實是讀懂了書中的真意，不過你不要多傳她的話，不然只怕會給她惹麻煩。”

“妾身明白的。”

“我認識她的時日並不是太長，如今下結論言談尚早，但是偶爾下棋時她隨口吟誦幾句應景的詩句，我之前從未聽過，但是意境甚佳，倘若只是說到詩文，她說不在行，我是斷斷不信的。”宋老說著轉身想要回屋。

牡丹跟著：“那雨墨姑娘爲何一直要深藏不露呢？不管怎樣······”

“所以我才說看不透啊！同時還有一點。”說到這兒，宋老眉頭微蹙，隨即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就像牡丹你說的如小蕓你說的，或許有的年輕人爲了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現在可能刻意耐住一時的寂寞深藏不露，就是爲了顯現的時候衆人爲之驚歎，女子者，更是應該不讓自己的鋒芒太盛，能夠扶持夫君飛黃騰達同時獲得誥命是最最好的，不過，所以有著這樣縝密心思和城府的人物或者其家族，都不可能爲自己或者爲這樣寄予厚望的女兒選擇一條嫁給商賈之家庶出的兒子的道路。唉，如果她真的有過人之才，就真真是因爲這樣可惜了……”

說到這裡，宋老依然爲唐雨墨痛心不已。雖然說在信朝嫁人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女子也該爲自己和自己的後代著想，哪怕身爲女子，也應該力爭上游纔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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