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臉上的表情凝固了，“你爲什麼要提他？”

“嘉文是我兄弟，提他怎麼了？”程星宇不以爲然。

夏天低頭，“你不吃醋了？”不禁想起那次灌酒的事，真沒想到隔了這麼久，還是無法釋懷。

程星宇擡起夏天的頭，看著她的眼睛說，“你是我女朋友，嘉文是我兄弟，你倆總要接觸的。把握好分寸就行。”

把握好分寸就行？……把握好分寸就行……夏天腦中不斷重複這句話，複雜的情緒涌上心頭，視線模糊起來。

一滴眼淚滴落手背，夏天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哭了。

理智告訴自己不要再哭了，但情緒卻不管不顧，在心底橫衝直撞，夏天再也控制不住，“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程星宇意想不到，一時間手足無措，許是沒有安慰女生的經驗，半天才想起給夏天遞紙巾，幫忙擦眼淚。

夏天覺得自己很矯情，可就是控制不住。

哭了一陣，勉強能收拾好情緒，抽抽噎噎地問程星宇，“分寸該怎麼把握呢？”

程星宇心疼地哄她：“好了好了，這事先不提了，以後有機會再慢慢說。”

“自始至終，我和常嘉文都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沒有任何越矩的行爲。”夏天平復一下情緒繼續說，“所以我一直很委屈，我覺得自己被冤枉、被誤解了。”

程星宇嘆口氣，拉開夏天，盯著她的雙眼解釋，“我不是說你和他做了什麼事，我知道你們是清白的。我介意的是，你心裡想的是不是隻有我，你明白嗎？夏天。”

夏天無意識地附和，“明白。”

“你不明白——”程星宇打斷夏天，“我不喜歡你在我面前總提別人。我喜歡和你一起呆著，只有我們兩個。我每天都會想你，你知道嗎？夏天。”

夏天擦一擦眼淚，說：“想我的話，你可以給我發消息、打電話或者直接找我都行啊~我跟你說過的。”

“我想知道你有沒有想我，所以我就等。你聯繫我了，就說明你想我了。如果我主動聯繫你……我怕你煩，”程星宇停頓一下，說：“也怕你拒絕。”

此時程星宇敞開心扉跟夏天說這些平時不會說的話，夏天心下有了主意，決定把握好時機，問他一些假設性的問題，“如果我拒絕你，你會怎樣？”

“不用如果啊，你已經拒絕過我好幾次了。”程星宇委屈地說，“你忘了?——在學校門口，我第一次送你回家。——當時我感覺糟透了，煩躁、不安，腦子凌亂，所以我就抽菸，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那，如果我們吵架了，你非常非常非常生氣，你會打我嗎？”夏天繼續問。

程星宇覺得不可思議，“我爲什麼要打你？！夏天，你這是什麼問題？”

“因爲我惹火你了，你要發泄你的情緒，就像那次——你摔杯子……”夏天提醒他。

程星宇有些羞愧，“對不起，夏天，那次我嚇到你了。我知道我脾氣不好，我以後會注意的。但是，夏天，你放心，就算再怎麼惱怒、再怎麼生氣，我絕對不會傷害你的。”

夏天提出最後一個問題，“那如果我跟你提分手呢？”

程星宇楞住了，眼睛盯著夏天，看不出表情，但感覺不太對。

夏天趕緊安慰他，“如果，我是說如果……”

“爲什麼？”程星宇一臉陰鬱地問，“你爲什麼要跟我分手？我對你不好嗎？”

“說的是‘如果’——”夏天再次強調，“打個比方。”

“25號的聚會，你怎麼想？”程星宇轉移話題。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夏天小聲追問，實在不想放過這次機會。

程星宇挑眉，“我回答你的問題，你參加25號的聚會，怎麼樣？”

夏天略微思索，答道，“好，但你一定要如實回答。”

“我會反思，盡力修補我們的關係。”程星宇說。

夏天有些意外，“真的嗎？”

“怎麼？這個答案，你似乎很滿意？”程星宇反問。

夏天點點頭，又補充道：“比起滿意，我更意外的是，你對待問題的態度很peace,很積極，跟我預料的不一樣。”

“其實，我本來的答案是：我不會讓這件事發生。常嘉文告訴我必須假定已經發生，我就說我不同意。”程星宇抿一下嘴，繼續說，“然後常嘉文給我他的答案——我會反思，盡力修補我們的關係。”

夏天的心情如同坐過山車，一會兒高到頂，一會兒又低到底！

“你爲什麼要告訴我？”夏天不懂，“就好像考試取得好成績，老師剛表揚完，你就說自己作弊了。”

“我不喜歡作弊，我想老師也不喜歡吧？”程星宇順著夏天的比喻說，“下次考試萬一考砸了，老師會對我加倍失望。但是，讓我吃驚的是，老師的試題竟然提前泄露，甚至被人研究出正確答案！”

夏天嗅出一絲危險地氣息，趕緊甩鍋，“所以，我就說常嘉文這人不簡單。他攻於心計，城府極深。上次夏令營我就說過的，他把我們玩弄於股掌之間，細思極恐。你還幫他說話。”

程星宇不置可否。

夏天背後說完別人壞話，有些後悔：“算了，我們別說這個了。”

“25號晚上7點我去接你。”程星宇說。

夏天無奈，話都說出口了，只好履行承諾。

第二天夏天約菜菜和萱萱逛街，一方面是三人許久沒見，趁著假期可以好好聚聚，另一方面也是爲見男朋友的發小死黨挑選合適的衣服。

兩個人一聽，立馬答應，特別是菜菜，她對造型設計很有研究，拍胸脯打包票，一定讓夏天煥然一新。

事實上，逛一天結束回家後，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夏天並不滿意。她覺得風格不符，說不出的彆扭。

於是又抽出一天時間，自己單獨選了一些大氣簡單的款式。

夏天把兩套造型的照片發給程星宇，問他哪套好？

程星宇回覆：第一套有新鮮感，第二套有親切感，都好。

夏天發給他一個翻白眼的表情，說了等於沒說。

又給孔夢發圖片，問她的意見。

孔夢認爲第一套好看。這讓夏天懷疑自己的審美。

孔夢又說，適當浮誇一點，能讓別人記住你。

夏天撇嘴，又不是爲了讓別人記住纔去的。

時間很快到25號，程星宇提前半小時到夏天家裡。這讓夏天措手不及，妝還沒化，衣服也沒換。

程星宇一臉錯愕，“你打算穿這樣去？”

“當然不是！我還沒換衣服。你再幫我看看到底選哪件？”夏天把兩套衣服放到程星宇眼前。

程星宇隨手一指，是菜菜給搭配那套。

夏天也沒時間糾結。趕緊回臥室換上衣服，開始化妝。

反正程星宇來好幾回了，就讓他自便吧，沒功夫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