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對不起……”常嘉文抱住夏天一遍一遍地柔聲道歉。
聽著他溫柔的嗓音，感受著他溫暖的氣息，夏天終於慢慢找回屬於自己的體溫，心裡逐漸暖和起來。
回想起今天上午在咖啡館，常嘉文遞過來的紙條，上面寫著，“ZX不是善茬，敢反擊嗎？”夏天默默地向他點頭。
晚上在餐館遠遠見到張顯的時候，夏天就給常嘉文發送了位置共享，最小化到後臺運行。
從那之後，一直在默默地等待他的到來。
還好，還好，他在最後一刻趕到了！
不知何時，身邊的拳腳肉搏聲沒有了。
接著救護車的警笛聲由遠及近，“我送你去醫院。”常嘉文在耳邊輕聲說。
夏天搖頭，“不，我沒受傷。只有額頭撞到車前座一下，擦點碘酒就沒事了。小金子傷得很重，得有人跟著照料。”
“明軒，你跟著去吧。”程星宇冷酷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夏天終於把眼睛睜開，視線對上程星宇的，他的眼睛佈滿紅血絲，宣告著剛纔廝殺的劇烈。
夏天把目光移開，屋子裡一片狼藉，桌椅碎塊，零星的血跡，還有撕爛的衣服，自己和金雅楠的手機已經找到在身旁放著…
目光落回自己和常嘉文身上，一件淺灰色羽絨服，領子處鑲嵌著羽毛，此時隨著自己的呼吸扇動著。
常嘉文此時身上只穿了一件杏色毛衣，自己的眼淚把他的毛衣打溼了一大片…
其他人不知何時已出去，救護車也遠去，此時屋子裡只剩三人靜靜地呆著。
“夏天，你沒事吧？”程星宇走近牀邊，身邊的常嘉文自覺地起身挪位置，卻被夏天伸手拉住。
只是夏天手上的繩子還沒解開，這樣一動，原本披在身上的外套滑落，露出雪白的肌膚。
常嘉文趕緊把頭扭過去，程星宇眼疾手快地把外套重新蓋上。
饒是外套滑落，夏天拉住常嘉文的手一直沒有鬆開。
程星宇幫夏天把手上的繩子解開，“謝謝。”夏天小聲開口。
兩人眼神再次對視，夏天感到程星宇眼神裡寒冷的冰刀利刃嗖嗖地射來，可依然倔強地拉住常嘉文的胳膊不鬆手。
常嘉文乾咳一聲，試圖抽回胳膊，可夏天依然緊緊抓著。
“夏天，你鬆開手。”他輕聲說。
“不！”夏天小聲卻堅持，“不要……”
“夏天？”程星宇苦澀地叫著夏天的名字，語氣充滿不解，聲音微不可聞地顫抖。
“求求你！就再呆一會兒，一會兒就好。要不然，要不然……”夏天不爭氣地流眼淚，“對不起，我太害怕了……我想就這樣再呆一會兒……程星宇，你不要讓常嘉文走，好不好？我求求你了……我剛纔真的好害怕，好害怕……”
常嘉文反手捏一下夏天的手，“乖……你先放開我，我給你拿衣服穿，好不好？”
“不好！”夏天倔強地搖頭。
“不拿衣服，你怎麼回家呢？”常嘉文問。
“我不管，你不能走！”夏天死死抓住他的手不放。
程星宇煩躁地打開手機，撥出一通電話，“喂！老高，你把我車上的校服送進來。”、“你進來就能看到！”
幾分鐘後，老高把程星宇的校服送到，隨即自覺去外邊等。
程星宇把衣服遞給夏天，“可能不太合身，但你肯定能穿上。”
“謝謝。”夏天用一隻手接過衣服。
見程星宇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夏天給他一記冷眼，“你不迴避一下嗎？”
程星宇看一眼常嘉文，語氣不善:“他不是也沒回避嘛？！”
夏天看一眼自己拉著常嘉文的手，再看一眼另一隻手裡的衣服，有些左右爲難。
常嘉文見狀忙說，“我們背對著你，你換衣服，我保證絕對不走。”
“我保證絕不偷看！”程星宇道。
夏天點點頭，鬆開拉住常嘉文的手。兩人如約轉過身去。
夏天輕手輕腳穿上程星宇的衣服。
確實有些大，但還好，該遮住的地方全都遮住了。
穿好衣服，夏天把外套還給常嘉文。“你快穿上吧，別感冒了。”
“放心，不會的。”常嘉文安慰夏天。眼睛餘光掃到程星宇，又蹙起眉頭。“星宇，你先送夏天回家吧。我去醫院看看金雅楠。”
“好。”程星宇點頭。
“我跟你去醫院。”夏天並不滿意這樣的安排。
常嘉文並不理會夏天，從抽屜拿出手機就往外走。
“常嘉文——”夏天急忙下牀，光腳去追他。
程星宇伸手阻攔，被夏天躲開，繼續小跑兩步，終於一把從後面抱住常嘉文。——抱得死死地，讓他動彈不得。
“夏天，你幹嘛？”常嘉文扭頭問。
“我想和你一起。”夏天把頭埋進常嘉文的後背，嗚咽著說。
常嘉文看一眼程星宇，只見他雙拳攥緊，實在太緊，彷彿聽到手指關節咯咯作響。
“別鬧！”常嘉文轉身輕斥。
夏天一不留神，被常嘉文推開，重心不穩，眼看著就要摔倒，幸好程星宇動作夠快，扶住了她。“……謝謝！”
夏天對上程星宇的眼神，心臟漏跳一拍——如此兇狠的眼神，夏天第一次撞上。
他的瞳孔因盛怒而充滿紅血絲。黑色瞳孔中的怒火越燃越旺，夏天不由地打個寒噤。
程星宇鬆開夏天，轉頭對著常嘉文就是一拳，“嘭——”地一聲，常嘉文站立不穩，倒靠在牆上，堪堪站住。
他吃痛捂住口鼻，剛要開口說話，拳腳接連而至！
轉眼間他便被打趴在地，肚子被踢數腳，未出口的話變成一連串悶哼。
這一切發生的如此之快，夏天震驚得說不出話，直到常嘉文蜷縮在牆邊，才反應過來。
“常嘉文！你怎麼樣了？常嘉文——”夏天呼叫著跑過去，俯身擋在他前面。
“走開！！！”程星宇衝著夏天怒吼，眼睛早已變成血紅色。
常嘉文感受到拳腳暫停，終於擡起頭，忙對程星宇說，“程星宇，冷靜！咳、咳……夏天在試探你——她是故意的！”
程星宇聞言，渾身一震，難以置信地望向夏天。
夏天也一臉錯愕地向常嘉文：他這樣說是什麼意思？自己的心意還不夠明顯嗎？……
“胡說！”程星宇上前一把揪起常嘉文，“你在騙我！！！”
常嘉文對著程星宇喊；“是真的！程星宇，我沒騙你！你先冷靜！”
而後又轉向夏天，“夏天！你快說話呀！你要利用我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