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燁之看著她一臉期待的表情，心裡十分的愧疚。
如果，當初他沒那麼意氣用事，他就能給白白一個完整的家。
白白在充滿愛的環境下長大，一定天真爛漫，而不是現在的懂事乖巧。
當然，顧燁之很喜歡現在的顧念白。
他的女兒，什麼樣子，他都愛。
他心疼她，心疼她這麼小，卻承受了那麼多。
“第二個問題。”顧燁之慈愛的盯著她。
“第二個問題……”顧念白咬脣，“媽咪她叫什麼我知道，不用問。”
顧燁之蹙了下眉頭，不知道哪個多嘴的人告訴她的。
“你知道？”
“嗯，爹地，我不是叫顧念白麼？唸白唸白……念就是思念的意思，所以媽咪的名字裡肯定有個白字。然後你每次昏迷就一直叫顏顏顏顏，所以媽咪肯定叫白顏顏。”
顧念白一臉篤定。
顧燁之：“……”
顧念白抓著顧燁之的襯衣，求證道：“爹地，媽咪就叫白顏顏對吧？”
顧燁之忍俊不禁，寵溺的摸摸她的腦袋：“白白，你確定要用這個問題用掉一個名額？”
顧念白立刻將頭搖得像撥浪鼓：“不要，我知道答案。”
“呵……”顧燁之輕笑，“那你想問什麼？”
顧念白想了想，認真的看著顧燁之，問：“爹地，媽咪她在知道白白的存在嗎？她爲什麼不來看白白？”
顧燁之的心像是被針刺了一下，有疼痛感一點點的蔓延。
他臉上的笑容一點點的消散，道：“白白，你這可是兩個問題。”
“第一個，”顧念白伸出一根手指比了比，“爹地你回答第一個問題。”
顧燁之認真的看向她，道：“白白，你媽咪曾經知道你的存在，後來，她以爲你死了。”
所以，第二個問題沒有意義。
她根本不知道顧念白活著，怎麼會來看她？
而且……當初是她親手想要殺了白白。
他這麼可愛的女兒，差點兒就沒了。
顧念白的眸子垂下來，臉上帶著失落：“原來媽咪不知道白白啊，就像是白白不知道媽咪是誰，在哪裡一樣。”
顧燁之抱著顧念白的手緊了緊，道：“白白，你有爹地，爹地一直都在的。”
顧念白只是將小腦袋靠在顧燁之的肩膀上，沉默下來。
顧燁之心疼的垂眸看著她：“白白……”
“爹地，”顧念白擡眸，“白白不想問了，還剩一個問題留著以後問吧。”
“嗯。”顧燁之抱著她站起身，道，“時間不早了，白白早點兒休息，好嗎？”
“好。”顧念白趴在顧燁之肩膀上，懨懨的應答一聲。
青苔守在顧念白的兒童房門口，見兩人過來，她頷首：“先生，小姐。”
然後，從顧燁之的手裡將顧念白接了過去。
“白白，早點睡。”顧燁之伸手摸了下她的腦袋。
“嗯。爹地晚安。”顧念白點頭。
“白白晚安。”顧燁之頷首。
青苔就抱著顧念白回了房間，她猛地感覺到自己脖子上的肌膚被灼了一下，她趕緊將顧念白放在了沙發上。
立刻看到顧念白癟著小嘴，長長的睫毛上都沾著淚珠。
“小姐。”青苔立刻半跪下來，“怎麼了？”
顧念白委委屈屈的拉著青苔，隱忍的哭：“嗚嗚……青苔姐姐，我想見媽咪，可是爹地說媽咪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好難過……嗚嗚……”
“小姐。”青苔心疼的看著她，伸手擁住她，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很多話都被她壓在喉嚨裡，講不出來。
“青苔姐姐……我……唔……我要怎麼樣才能見到媽咪？”顧念白哭得滿臉都是眼淚。
“小姐……或許，等你再大一點就好了。”青苔心疼的道。
“嗚……我不要長大，我要媽咪……”
“小姐別哭好不好？明天青苔帶你出去玩，好麼？”青苔實在是被她哭得心軟，這纔開口道。
“不去玩！不去玩……嗚嗚……我要媽咪。”顧念白很執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青苔道：“小姐，青苔帶你去找那天你遇見的那個漂亮阿姨好不好？”
“去……去找那天那個漂亮阿姨？我還欠她飯錢，我要還給她。”顧念白抽抽噎噎的道。
“好。”青苔頷首。
顧念白驚訝，聲音因爲哭過有點啞：“青苔姐姐你知道她住在哪裡？”
青苔頷首：“嗯，司輕顏小姐，我知道她在哪。”
“好。”顧念白的注意力被轉移，這才止住了哭泣。
青苔將她抱起來，哄道：“小姐，青苔現在帶你去洗臉，你早點睡，明天上午我們就去找她好不好？”
“好。”顧念白點頭。
—
翌日。
天氣晴好。
白輕顏從司越那裡要來了漫城各大家族的資料，白輕顏想了解一下各大家族有些什麼人，不至於在宴會上連常識的問題都不知道。
她坐在洋樓的院子裡，就著陽光看資料，神色淡然。
女傭突然過來稟告：“大小姐，門口來了一個小女孩，說要見你。”
“小女孩？多大？”白輕顏狐疑的放下手中的資料。
“大概四五歲的樣子，長得特別漂亮。”女傭忍不住誇了一句。
實在是她從來沒見到過那麼漂亮的孩子，漂亮得都有些不真實。
白輕顏的腦海裡不由自主的閃過白白那張漂亮得像是瓷娃娃的臉。
她立刻站起身，道：“我去看看。”
白輕顏的小洋樓距離主樓有一段距離。
等她到了門口，已經是幾分鐘之後的事情了。
她一眼就看到白白穿著一條黑色的公主裙站在那裡，公主裙領口的珍珠在陽光下閃著光，很是漂亮，她及腰的長髮被紮成了丸子頭，露出漂亮白皙的脖子，手裡抱著一隻黑色的熊。
她小小的，可是站姿十分的端正，看得出被教得很好，這樣的孩子，只需一眼就知道她的家境一定非富即貴。
白輕顏一擡眼，果然看到門口停著一溜黑色的轎車。
一個清瘦的女孩子手裡撐著一把黑傘，站在白白的身邊，看到她出來，臉上露出笑容：“司小姐。”
白輕顏微微頷首，朝著白白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