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玨脊背一僵，鋪天蓋地的悔恨席捲而來，他的手抓住椅座，死死的握緊。
小玥，對不起。
車子駛回城堡，米子玥還是沒醒，東方玨沒有驚動她，他讓人都退下，他在副駕駛座上坐了一整夜。
米子玥是被初秋的陽光曬醒的。
她伸手揉了下眼睛，翻身，然後直接摔在了車廂裡。
“小玥！”東方玨瞇了會兒，聞聲，立刻睜開眼睛，拉開車門，下車，緊接著拉開後車門，他一把拉住米子玥的手臂。
“阿玨。”米子玥被摔得腦袋暈眩了下，她伸手揉揉腦袋，眼神還是迷濛的。
還沒怎麼清醒。
“小玥，你怎麼樣？哪裡摔疼了？”東方玨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
米子玥盯著他緊張的神色，突然一把推開他。
“小玥？”
在東方玨詫異的眸光中，她推開另外一扇門，快速的跳下車，朝著大廳跑。
“小玥！”
東方玨跟上她的腳步。
米子玥瘋跑進了臥室，一把將門關上，將東方玨攔在外面。
“小玥。”東方玨手掌撐在門上，“小玥你開門，我們好好談談。”
米子玥靠在門上，低著眸子，沒說話。
他要殺了她，他們之間有什麼可談的。
“小玥，”東方玨敲了敲門，“我知道你生的我的氣，難道你不想知道，爲什麼我選擇了司苒而不是你嗎？”
“譁！”
房門被米子玥一把拉開，她揪住東方玨的衣領：“告訴我，爲什麼死的人是我？你和司苒認識不過一個月，我們在一起三年，我們的三年，竟然抵不過你和司苒之間的一個月？”
東方玨握住她的手腕。
米子玥立刻抽回手，腳步退後。
她似乎很抗拒他的觸碰。
“小玥。”東方玨在她的眼睛裡看到了仇恨，他的心就跟針扎一樣難受。
米子玥轉到沙發邊，坐下，拿起茶幾上的蘋果啃了一口，第二口……
她餓了。
東方玨走過去，輕聲道：“小玥，我們先下去吃早餐，你聽我和你解釋，嗯？”
“現在說。”米子玥看向他，眸子清冷得像是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東方玨在她的對面坐下來，沉吟了會，這纔開口：“小玥，其實我猶豫了很久，我不想你消失，可是你竟然打墨兒，他是我們的親生兒子，你都可以不在乎，你……太極端了。”
米子玥握著蘋果的手微微收緊，扯了下脣角：“噢，我極端，那三年我一直都是這樣的，你怎麼不說我極端呢？司苒出現了，你有了對比，覺得她溫柔優雅，所以我就變成惡毒極端的了？”
東方玨靜靜地看著她，無言。
米子玥冷哼一聲：“東方玨，我想過，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可能傷害我，但絕對不可能是你！你真是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驚喜。”
她的眸子裡帶著蝕骨的恨意。
曾經東方玨是她最愛的人，現在相反——他是她最恨的人！
他想和司苒雙宿雙飛，休想！
東方玨和她對視，依舊無言。
米子玥靠在沙發上，雙腿交疊，一隻腳踩在茶幾上，不敢她多恨他，心裡更多的卻是不甘，她試探他：“你現在愣著幹什麼？把我抓去催眠啊！我死了，你就可以和司苒永生永世在一起了，這樣多好，你覺得呢？”
東方玨這才緩緩道：“小玥，你和小苒之間，我必須要選擇一個。”
人格分裂是病，必須要治好。
“那讓司苒去死！”米子玥怒吼。
她手中的蘋果猛地對著落地窗砸過去，“砰”一聲，乾淨漂亮的玻璃裂成了蜘蛛網。
她如此暴躁，東方玨蹙了下眉頭，他微微低頭：“小玥，小苒纔是主人格，而你……”
“我就是註定被扼殺那個？憑什麼？我米子玥不想死，誰都殺不死我！包括你東方玨！”米子玥歇斯底里。
她站起身來，手指用力的戳著自己的胸口：“東方玨，這裡，已經沒有你的位置了。”
“小玥……”
“閉嘴！”米子玥雙手抱臂，“現在，麻煩玨爺送我回司家。”
該問的問完了，她對他已經無話可說。
沒必要待在一起了。
東方玨跟著站起身，卻只是神色凝重的看著她，沒有任何動作。
“怎麼？想扣著我？難道玨爺忘了我姐姐知道我在南城嗎？而且，昨晚我遇見厲碩了，我那麼狼狽的時候遇見他，說不定他就多一嘴和我姐說了，你覺得，你扣得下我嗎玨爺？”
米子玥嘲諷的扯著脣角，可以加重了最後兩個字。
現在東方玨在她眼裡，算個屁。
移情別戀就是移情別戀，扯什麼她極端。
那三年，她一直都是如此的，他從來不會說她一句，現在突然就變了，真是可笑。
變心的男人，連狗S都不如！
東方玨看著她如今牴觸自己的樣子，心臟隱隱作痛。
是他錯了嗎？
可是小玥每次一出現都會將所有事情弄得雞犬不寧。
他也很糾結，可是……
到底，是他傷害了她。
他認爲米子玥和司苒是一個人，可她們各自卻認爲自己是獨立的。
“愣著幹嘛？送我回去。”米子玥吼道。
東方玨還是不說話。
他不可能放她走。
對了，他忘了一件事情。
他什麼都不說，徑直離開房間。
“東方玨你要去哪裡？我讓你送我回去你聾了？”米子玥在他身後大吼。
東方玨不理睬。
他進了書房，關上門，立刻摸出手機。
這才發現沒電了。
他找到充電器，開機，給白輕顏打過去。
“東方玨，你找到小苒了嗎？不是說好給我打電話的嗎？爲什麼你關機了？小苒呢？小苒她在哪裡？”
電話一接通，就聽到白輕顏火急火燎的聲音。
“顏顏，你悠著點兒，否則待會兒顧大總裁又要收拾你了。”
對面緊接著傳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很熟悉的聲音。
東方玨愣了下。
“袁歡晨，閉嘴！”白輕顏不滿的瞪她一眼。
“袁歡晨？”東方玨幾乎是脫口而出。
“啊？”白輕顏愣了下，道，“東方玨，我妹妹呢？我告訴你，我妹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