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太太搖搖欲墜。
萬恆一把扶住她:“母親,姐姐她……”
萬恆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他就帶著萬太太一起去了城堡。
白輕顏和顧燁之侯在大廳裡,顧念白被青苔帶到後花園玩去了。
看到兩人一起來了,白輕顏和顧燁之對視了一眼,在彼此的眸子裡看到了瞭然。
“司小姐,顧先生。”萬恆和萬太太的眼睛都是紅的。
“請坐。”白輕顏讓人上茶。
萬恆和萬太太卻沒心思喝茶,萬恆焦急的開口:“司小姐,請你告訴我,到底怎麼一回事?”
白輕顏不答反問:“萬恆,告訴我,你知道多少。我才知道,我要告訴你多少。”
萬恆立刻轉向萬太太:“母親,你先去一旁坐坐,我和司小姐有話……”
萬太太抹眼淚,打斷他的話:“小恆!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你父親和萬佩佩兩人早就不清不楚了!我知道……”
萬恆咬牙,握緊了拳頭。
他的母親,完全不比萬佩佩差,萬豐是瞎了眼,被豬油蒙了心,好壞不分。
萬佩佩那女人裝得端莊優雅,實際上就是個賤人!有司淵這麼優秀的丈夫,還出來勾搭別人的丈夫!噁心!
萬恆無數次的想提刀宰了那對賤人!可想到他殺人到時候被關起來,母親就無依無靠了,他就不敢輕舉妄動。
這才聯繫了白輕顏!
雖然兩人曾經有過小過節,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白輕顏頷首:“既然你們都知道了,那我就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白輕顏便將如何拆穿萬佩佩、萬豐,以及血雁如何作死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
當然,她隱瞞了司越和司苒的身世,這件事情,想必萬恆和他母親都是不知道的。
爲了司淵的名譽,爲了司苒和司越的前途和將來,白輕顏都得瞞著。
他們三個,都是受害者,白輕顏不希望他們在這件事情裡面再受到任何傷害。
萬太太聽完,已經眼淚漣漣:“小雁……”
她靠在萬恆的肩膀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萬恆也是一臉悲傷,血雁死了,從此以後,就只剩下他和母親相依爲命了。
可他怪得了誰呢?
都是血雁自己作死!明明她有大好的前程……
白輕顏和顧燁之坐在一旁,兩人都沒有說話。
雖然血雁該死,可萬太太是真的很可憐,一時間,白輕顏也說不出自己心裡到底是什麼滋味……大概,是同情吧。
萬太太哭了好一會兒,她站起身來,對著顧燁之鞠了一躬,聲音沙啞的道:“謝謝你顧先生,謝謝你照顧了小雁這麼多年。”
她是明事理的,並沒有將血雁的死歸咎在顧燁之和白輕顏的身上。
顧燁之微微頷首,算是迴應。
他救血雁一次,血雁救他一次,他們誰也不欠誰的。
萬恆也跟著站起身來,看向白輕顏:“司小姐,我們可以去把姐姐的遺物收走嗎?”
血鷹最後扔的打火機,已經讓血雁屍骨無存了。
“好。”白輕顏頷首,讓管家帶他們去。
萬恆和萬太太便離開去了後院的傭人公寓,血雁所有的東西,他們都一一帶走了。
萬太太在一個積灰的盒子裡找到了一本日記,她坐在車上,一邊看,一邊哭。
【一月十四,大雪。我到城堡已經十天了,我對這裡很陌生,可是很心安。先生很冷,說話、語氣、眼神都是冷冰冰的,可我有種直覺,他不會拋棄我。他賜了個新名字給我,血雁,我很喜歡。】
【二月二十三,陰。今天扎馬步的時候,我摔倒了,很痛。先生冷冷的掃了我一眼,他說:如果承受不了可以立刻滾出城堡。我咬住了脣,可我沒哭。】
【八月十六,陽光明媚。今天是我十五歲的生日,這麼多年來,我第一次過生日的時候吃蛋糕,蛋糕好甜,好開心,先生送的。我希望——一輩子都陪著他,永遠永遠陪在他身邊,保護他,去做任何他讓我做的事情。】
“嗚……”萬太太的眼淚不斷的低落在本子上,將血雁青澀的字跡暈染開來。
萬恆一把奪過日記本,伸手攬住母親的肩膀,輕聲道:“別看了。母親,你還有我……”
—
萬恆和萬太太走後,白輕顏就坐在庭院裡的大樹下發呆。
一件柔軟的披風圍在了她的肩頭,她微微側過臉,就看到顧燁之蒼白的俊臉。
“在想什麼?”他伸手探了下她臉頰的溫度。
還好,並不冷。
白輕顏垂下眸子,道:“在想父親會如何處置小苒和小越,如果將他們趕走……”
顧燁之在她身邊坐下來,伸手將她擁在懷裡,輕聲道:“別胡思亂想了,不會的,昨天小越叫父親的時候,他應聲了。”
“啊?”白輕顏茫然的看著顧燁之。
是麼?她沒注意到。
“嗯。人都是有感情的,就算不是自己親生的,可養了二三十年,哪能說斷就斷的。”顧燁之輕聲道。
司淵的承受不了果然是比他想象中要強悍得多。
但,最重要的是他不在乎吧!
如果他愛萬佩佩,估計要氣得七竅生煙,可他對萬佩佩完全沒感情,就單單是出於男人面子上掛不住的憤怒,所以他並沒有遷怒於無辜的司苒和司越。
白輕顏眉眼彎了下:“那就好。否則小苒和小越也太慘了。”
小苒、小越、萬恆、萬太太……他們四個人的悲劇都是因爲萬豐和萬佩佩造成的。
該死!
白輕顏思及此,擡眸看向顧燁之:“對了,萬豐和萬佩佩找到了嗎?”
顧燁之搖頭:“暫時還沒有。父親封鎖了漫城的所有出入口,包括海域,他們出不去,不出三天,就會被抓住,你父親出手,只怕連只蒼蠅都飛不出漫城。”
“哼!”白輕顏與有榮焉的擡高下巴,“父親真厲害。”
顧燁之吃味的伸手捏她的臉:“那我呢?”
白輕顏伸手抱住顧燁之的腰,臉貼在他懷裡,笑:“你啊,差了那麼一點點。”
顧燁之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薄脣壓下去,輕輕一咬:“誰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