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萱手腕像是珍珠一般白皙,這會兒沒有什麼血色,和手鍊一對比,更顯得皓腕絲滑的像是綢緞一般。
藉著燈光,瑾萱又仔細的將那手鍊看了看,想著南離塵竟然能想到給自己帶東西回來,心中不由得甜蜜了幾分。
她有很多名貴的東西,可是那些珠玉,卻只是被她放在了庫房,除了特殊的場合,並未戴過。
看到這條手鍊,她是瞬間就喜歡上了的。
離塵也低著頭,看著瑾萱擺弄手鍊,她喜歡,自己心中的石頭便也落了地。
留她吃頓晚膳,已經是極限了,這會兒時辰不早,再留下去,想必候府的人該會擔心她的,於是離塵便道:“本王這就送你回去吧。”
“這就要走了?”瑾萱有些不捨似的看向離塵,發現他的態度堅決,便也不再堅持,想著以後再尋個機會出府好了。
又穿好了披風,戴好了兜帽,將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了一雙有神的大眼睛,瑾萱隨著離塵朝著府外走去。
路上被侍衛和丫鬟遇到,那些人都對著離塵恭敬的行禮,頭都不敢擡。
離塵依舊是一身白衣,並未著披風,這會兒走到了門口,伸出了手,示意他扶瑾萱上馬車。
瑾萱也沒扭捏什麼,將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就準備上車。
誰知道纔剛剛邁出了一步,她的腳下滑了一下,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後傾斜,手也是瞬間鬆開又收緊,直接捏到了他的胳膊上端。
離塵在她的手握在他的胳膊上時,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卻還是伸出另外一隻手,將瑾萱給摟在了懷中,然後一個巧勁,便這麼帶著人上了車。
等到瑾萱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還是在離塵的懷抱中,他身上的氣息有些凜冽,和他這個人給人的感覺有些像,但是瑾萱卻並不討厭這種味道,甚至還覺得喜歡的很。
他的懷抱很寬闊,和他挺拔偏瘦的身形有些不大相符似的。瑾萱被他抱過一次,這一次沒想到自己腳滑,竟然又落到了他的懷抱裡。
離塵在剛剛上車後,就直接將車的簾子打了下來,對著門外的恆與道:“趕車吧,去清國候府。”
他說這話的時候,並未放開摟著瑾萱的手,瑾萱臉頰紅了一下,剛要起身,卻發現他胳膊上的衣服,被血給染紅了。
本來他穿著的就是白色的衣裳,這麼一看,那血跡更加明顯。
瑾萱也顧不得羞澀,瞬間就坐直了身體,盯著他的胳膊,隨即在離塵看向自己的時候問著:“離塵你傷的這麼重剛剛怎麼還說是小傷?”
離塵低頭,便能看到那個傾城的女子,一雙眼睛水汪汪的,那眼中帶著些質問,但是更多的卻是關心。
他扯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眉頭皺著,很是嫌棄道:“今日洗澡過後,手邊只有這麼一件衣服,要是件黑色的就好了,真是麻煩。”
瑾萱想著可能是剛剛自己摔倒的時候,碰到了南離塵的胳膊,心中不禁更加愧疚,低著頭道歉:“離塵,對不起……”
離塵在她低頭的時候,也微微低下了頭,這樣兩個人靠得非常近。這會兒她真的就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一般,侷促不安,復又將頭擡了起來:“離塵,你現在需要止血!你還是快些回去吧,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回去候府的!”
離塵卻搖了搖頭,不甚在意:“也不是多嚴重的傷勢,不用了。”
他的傷口是因爲自己才掙裂開的,瑾萱更加著急難受,怎麼都不肯再讓馬車前行了:“離塵……你回去吧,真的別送我了……”
她早該想到的,離塵是一個多堅韌的男人,再大的傷,在他這裡都不算什麼。而且他從小就上戰場打拼了,對於受傷說不定已經不在乎了,所以之前自己問他的時候,他纔會說,只是受了小傷。
若不是自己無意中碰到了他的傷口,都不知道他傷的這麼嚴重!
離塵本來就是微微低著頭,和瑾萱靠的還近,瑾萱再擡頭的話,他們兩個的臉,竟然都快貼在一起了。
瑾萱的眼眸,也直接就對上了離塵的眸子,她的臉色猛的一紅,往後退了一下,可是離塵身上的氣息,好像是還縈繞在她的身邊,讓她退無可退。
等到退開了一點距離後,瑾萱又擡頭,很是倔強的看著離塵:“離塵若是想讓我受罰的話,就在這裡一直等著好了。”
離塵是不放心瑾萱一個人回去的,所以才堅持來送她。
這個時候,瑾萱卻怎麼也不肯讓恆與繼續趕路了,於是離塵只是想了想,無奈道:“其實馬車中有藥,本王在這裡上些也是成的。”
瑾萱急忙說著:“有藥怎麼不早說呢!在哪裡?”
馬車中有一個小桌子,離塵彎下腰,果然在桌子下面找出了兩瓶藥和紗布來。
他也沒想到,因爲他總是能碰到刺殺,所以在馬車上備的應急藥物,竟然在這會兒派上了用場。
瑾萱知道離塵是非要送自己回去的,但是馬車中的空間很小,他傷在胳膊上,想要傷藥,難免會脫掉衣服。
她就算是再做好心理準備,也是女孩子,見不得這些。
離塵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爲難,這會兒和瑾萱相處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竟然能通過她的一些小動作,或者是表情,得知她心中想的是什麼了。
不想讓她爲難,離塵淡淡道:“本王下車去上藥。”
“不用!我下車!”瑾萱急忙的說了一句,便著急的要往車下走,誰知道車外面卻響起了恆與的聲音:“瑾萱小姐,殿下傷的那個位置,自己上藥的話,纏不好紗布,能不能請您幫殿下上藥?”
“我?”瑾萱回答著,臉色羞紅了。不是吧,真的要讓她上藥?
恆與在外面,聲音特別爲難,但是嘴角卻是帶著笑容的。他這輩子都沒這麼慶幸過,殿下也會有如此爲難的時候。
“是啊,瑾萱小姐,我們殿下連著趕了半個多月的路,本來天氣就冷,他又沒怎麼休息,傷口從受傷開始,就一直沒好轉過,今日見你,必定也是他強撐著的,求求您,幫幫我們殿下吧。”
“那……你來幫他上藥不成麼……”瑾萱也不是傻子,總覺得恆與像是在算計自己似的。
恆與看著遠處,對瑾萱道:“恆與必須要給二位放風才行,若是碰到刺客,留瑾萱小姐一個人在馬車外,就危險了。”
其實就算是有刺客來了,都不用南離塵殿下出手,自己一個人就能將那些人給解決掉。
不過瑾萱卻相信了恆與的話。
上次和南離塵走在一起,都能碰到刺客,現在南離塵還傷了胳膊,若是再碰到刺客,必定不能像是上次那般,乾淨利落的將刺客都解決掉了。
天人交戰一會兒,瑾萱還是慢慢的坐回了馬車中,看向離塵道:“離塵,我來替你上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