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瑾萱這小心謹慎的樣子,越王不由得眼中帶了一抹笑意,隨即嘴角也勾起了個弧度不大的笑容:“怎麼每次你見了本王,不是在告退,就是在著急離開?本王就這麼可怕麼?”
瑾萱聽著越王這麼說,擡頭看了他一眼,發覺他沒什麼想要治自己罪的樣子,不由得放下了心。不過她對越王,還是生不起親近的心思的。
每次見到他都想要離開,這個是事實。畢竟越王的母妃可是黃貴妃,瑾萱還是很忌憚的。
“越王說笑了,瑾萱並未有這種心思?!币娫酵醵嗔耍簿湍芸刂谱约旱那榫w了,瑾萱此時再沒有之前幾次的慌亂,一舉一動,均是守禮有度的很。
雖然態度緩和了不少,她卻是一句話都不多說了。
越王多少是有些失望的,自己在京城中,雖然不如端王,定襄王兩個那麼受女孩子家的喜歡,也是個模樣俊秀的王爺,普通的官家小姐見了自己,均是要臉紅一番的。
瑾萱卻是個特例,自己在她的眼中,見不到一點的喜歡,只是那自己看不透的冷淡。自己這個七弟魅力就這樣大,讓這個李瑾萱死心塌地?
想到這裡,越王再次一笑:“瑾萱小姐這是要回府吧?剛好本王也要出宮,可以送你一程。”
瑾萱想都不想便拒絕著:“多謝越王的好意,淑妃娘娘給了瑾萱令牌,瑾萱一個人回去便好,不敢再麻煩越王?!?
越王的眉頭稍微皺了皺,這個女子是真的對自己沒興趣,還是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
越王越想越不願意讓她離開,見著瑾萱要走,伸手就握住了她的手腕:“和本王一起回去?!?
瑾萱不禁更加生氣。自己從見到越王后一直保持著距離,這個越王到底是哪裡誤會了她?
於是瑾萱的眸光中已經連剛剛那點裝出來的笑意都沒有了,說出的話也是一點情面都不留:“還希望越王可以放手,被人看到,對民女的名聲會有影響?!?
若是以往,越王肯定早就放手了,平常的他可做不出拉住一個未出閣小姐的事情。
可是這一刻,不知道爲什麼,他竟然一點都不想要放開瑾萱的手。
他明白,只要自己一放,瑾萱就會馬上離開。
所以越王雖然在笑,說出的話卻帶了一絲火氣:“只要你不掙扎,讓本王將你送回去,本王就放開你?!?
活了兩輩子,瑾萱是第一次見到越王耍無奈。上一世的兩個人根本沒有接觸,如今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
那越王現在是要如何?他不是最高傲的麼?竟然還會做出耍賴,留住自己的事情?
但是瑾萱卻真的和他耗不起,這裡是御花園,被皇上知道了自己和越王拉拉扯扯的,自己說不定連命都沒有了。
於是瑾萱忍了忍,最終還是道:“好,我答應你?!?
越王見她生氣,連自稱都變成了“我”而不是“民女”,竟然生動了不少。
慢慢的放開了她的手,瑾萱接過了公公手中的盒子,對著他道:“公公便送到這裡吧?!?
那人和瑾萱,越王行禮後,這才轉身走了。
之後就見到,瑾萱捧著一個盒子,跟在越王的身邊,面色沉靜,嘴脣緊抿,一句話都不和越王說。
越王見到她這副賭氣的樣子,不由得生出了逗她幾分的心思,也不說話,就這麼慢慢的往前走著,兩人都沒有用步攆。
瑾萱本來只是想走一小會兒,就坐上步攆趕緊離開的,畢竟她現在還病著。
可是碰到了越王,這個無賴怎麼都不讓她走,她根本就沒辦法開口。
陽光雖好,走了一會兒,她還是感覺全身上下都冷了起來。
捧著那個盒子也冰涼的,她的小臉兒又凍得比紙還白了,嘴脣也是蒼白的。
越王看著她這個倔強的樣子,不禁有些動容。
這又是何必呢。同自己服個軟,別說是步攆,就是給她找輛馬車來,都是沒什麼問題的。
可是她就是這樣,寧可自己撐著,也絕對不說她冷。
光是冷也就罷了,瑾萱覺得自己下午纔剛剛休息了一下,病好了些,這會兒卻又有要燒起來的徵兆。最要命的是,她的嗓子癢了起來,很想咳嗽。
這種時候,憋著是非常難受的,瑾萱只能死死的抱住盒子,一聲不吭。
越王見到她走一步都有些搖晃似的,有些心軟道:“你不想坐步攆麼?”
瑾萱看著越王,他和自己挨的不遠不近,可是她剛想說話,一連串的咳嗽就衝了出來。
捂住了嘴,她的腰都不禁彎了下來,因爲剛剛忍的太久了,她這一串咳嗽,聽起來很是恐怖,就像是得了什麼特別嚴重的病一樣。
越王猛然就怔住了,上前扶住她:“你生病了?怎麼不早說?”
越王的心中生出了深深的愧疚之情,這個丫頭,怎麼就這麼傻!自己的身子,也不知道好好珍惜!
瑾萱猛然就甩開了他的手,因爲吹著冷風,加上咳嗽了太長時間,她的眼圈紅紅的,看起來更是可憐,但是那眼眸中的冷光,卻讓越王生生的頓住了腳步:“別碰我?!?
瑾萱冰冷的話語,讓越王也生了火氣:“你真是……不知好歹!”
“越王有這個閒工夫數落民女,還不如放民女早些離開。”瑾萱還是倔強的看著越王。
是誰剛剛一直都不開口,就讓自己跟在他身邊,一直在寒風中走的?現在倒是數落起自己來了。
不管他是怎麼想的,哪怕是他現在想要關心自己,自己也絕對不領情!對於越王,瑾萱沒有心思去關心對方到底是個什麼心思。
可是她剛剛說完那句話,竟然又急促的咳嗽了起來。
這麼虛弱的她,讓越王心中的那點火氣都煙消雲散了,連忙吩咐侍衛將馬車牽過來,之後扶著瑾萱就上了馬車。
瑾萱身子本來就在病著,這麼一折騰,更加嚴重了,馬車中很暖,但是她卻還是覺得冷的很,靠在車壁上,閉著眼睛,身子在顫抖,並且一句話都不和越王說。
馬車不大,越王就坐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聽著她那不時傳來的咳嗽聲。
他的心中不知道是升起了一絲什麼感情,最終還是忍不住,將自己的披風蓋在她的身上:“想咳嗽,就別忍著了,一會兒本王會讓太醫去候府替你診治?!?
“不用……咳咳……”瑾萱還在拒絕著,順手拿下他的披風要放在一邊:“民女在宮中時,太醫爲民女已經開了藥?!?
越王見到她就這麼一副不願意領情的樣子,聲音也冷了幾分:“穿上,不然你就下去給本王在寒風中自己走回去。”
瑾萱想要放下披風的手停在了那裡,擡頭,就發現了正在隱忍怒火的男人,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