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端王的事情,只算是一個小插曲,瑾萱並未再打探端王和李雨萱的會面如何,想來李雨萱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端王也做出了最大的讓步,該是收斂一些了。
而端王下聘的這一日,文定候府中的姚氏,也終於見到了姚夫人。
姚氏忍了半個多月,好不容易趁著文定候又去處理公務的機會,和姚夫人搭上了話。
姚夫人本來還好奇姚氏這裡是出了什麼事情,竟然還需要自己親自過來找她,結果進門就被姚氏憔悴的樣子嚇到了。
姚夫人年歲不低,但是卻一點都不顯老,一身雍容華貴的綢緞,襯托的眉眼更是貴氣。
進屋之後,便心疼的牽住了姚氏的手:“我的女兒,你這是怎麼了?”
姚氏將其他的丫鬟都趕了出去,告訴她們一定要將門看好,誰都不許放進來,之後眼圈就紅了。
“母親,您要爲女兒做主啊。”姚氏委屈的哭著說。
姚夫人也愣住了,自己的女兒嫁來文定候府這麼長時間,從未這麼委屈過,就連文定候收了其他的姬妾進門,自己爲她不平的時候,她都還能勸自己,現如今是發生了何事,竟將自己的女兒逼到如此田地?
“你別急,慢慢說,有什麼事情,還有母親給你做主呢。”姚夫人寬慰著姚氏。
姚氏開始哽咽著將那一日文定候見到瑾萱的情況和姚夫人說了,姚夫人只是聽了一半,便微微一笑:“你個傻丫頭,那瑾萱和定襄王的是你難道不知道,等到侯爺事成的時候那瑾萱早就嫁給定襄王了,你有什麼可擔心的?”
姚氏卻是不斷的搖頭,眼淚一直再往下掉:“不是這樣的母親,那一日瑾萱回去後,候爺就禁了女兒的足,讓女兒同意他娶瑾萱進門,府中其他的姬妾,直接就被他趕到了偏院去,甚至在前兩日,沒有生養過的幾個姬妾,都被他給送出了府,不知道去往何方,候爺甚至還說,若是女兒不守分寸的話,便要將女兒的妃位給廢掉,小世子也廢掉,到時候坐上這個位子的,便是瑾萱,她所出的孩子,也將會是小世子!”
姚夫人一聽到這話就怒了,她怎麼說也是世家大族的夫人,自己的女兒是正兒八經的嫡女,那個瑾萱還要稱自己爲一聲姑姑,竟然就這麼想要和自己的表姐搶男人?
姚夫人一臉的怒火,看著姚氏,站起身道:“候爺何時才能回來?本夫人去找他,他這麼做,也未免太不把你這個正妻和姚家放在眼中了!”
姚氏連忙拉住了姚夫人:“母親不可!您去找侯爺,怎麼和他說?就這麼質問他麼?他不會承認不說,還會影響我和候爺的感情!”
姚夫人卻反駁者她:“他爲了那個女人都把府中的姬妾遣散了,我有什麼不能說的?”
姚氏欲哭無淚:“女兒和候爺夫妻多年,憑我對他的瞭解,他一定會說,那些姬妾是因爲女兒才被遣散的!而等到母親你離開後,女兒肯定就再沒有機會傳話給您了!”
姚夫人聽到這話,才冷靜下來。是啊,這種時候,如果去找文定候鬧,勢必會對他們二人之前的關係造成更大的破壞。
“那母親就替你教訓一下瑾萱好了,讓她知道,不是所有男人都是她能搶的。”既然文定候那裡下不了手,瑾萱那裡總該成了。
姚氏這幾日卻想了很多,冷靜道:“母親,侯爺他才見了瑾萱一面,也只是和女兒說了他看上了瑾萱,據女兒的觀察,瑾萱是不知道這件事的。她不過就是被清國候領了過來,說來也是無辜的。”
姚夫人卻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姚氏:“我的傻女兒,你怎麼會這麼想?那瑾萱指不定就是早就看中了文定候,想要嫁進來呢?若不是她矇蔽了候爺,候爺會這麼對你?你和文定候多年夫妻,認爲他是一個會被只見了一面的女子影響的男人麼?指不定文定候和瑾萱早就見過了!”
姚氏卻還是不大相信的反駁著:“可是他們之前並沒有什麼機會見面……”她越說越沒有底氣:“母親,你說瑾萱不會是會什麼巫蠱之術吧?不然候爺怎麼見了她一面,就會被迷惑了的?”
有些人是不信什麼巫蠱之術的,但是姚氏和姚夫人卻很信,而且這件事本來就解釋不通,她們寧可相信是瑾萱用了什麼妖術蠱惑了文定候,也不相信文定候是對瑾萱一見鍾情了。
姚夫人慢慢的坐下來開始思考著:“你這麼說,也不無道理……”
姚氏看著姚夫人的樣子,知道她心中已經有了主意,便著急的問著:“母親,您是不是知道該如何做了?”
姚夫人對著姚氏笑了笑:“既然她是個妖女,那麼咱們就拆穿了她的把戲就好,這樣文定候就不會被她給蠱惑了。”
姚氏還是疑惑:“具體的呢?有什麼是我能幫上忙的麼?”
姚夫人搖了搖頭:“這些事情你莫要插手,被文定候發現,會落了他的口實,“錢媽媽,”姚夫人對著外面叫了一聲:“你進來。”
那位被稱作錢媽媽的人,推開門走了進來,對著姚氏和姚夫人見禮。
姚氏記得這個女人,在她沒出生之前,錢媽媽就跟在姚夫人的身邊了,而且錢媽媽絕對是個很角色,可以說,姚夫人在莫府中能長盛不衰,有很大一方面原因,都是錢媽媽幫襯的。
姚夫人這會兒已經在吩咐錢媽媽:“這段時間你便留在小姐的身邊,幫襯著她些,她坐在候夫人之位不易,年紀還小,很多事情都考慮不周,今日我將她交給你,務必要照顧好她纔是。”
姚氏卻是愣住了,連忙擺手:“母親,錢媽媽是您身邊的人,用了這麼多年早就順手了,現在卻讓她過來陪著女兒我?這怎麼成呢,您怎麼辦?”
姚夫人淡淡的笑了笑:“現在在姚府中,誰還敢動我?多一個下人少一個下人對我來說並不算是什麼,但是你這裡,若是沒有人幫襯著,我不放心。”
姚氏很是感動,伸手握住了姚夫人的手:“母親,還是你疼女兒。”
有了錢媽媽爲自己保駕護航的話,姚氏現在絲毫都不擔心瑾萱能鬥得過自己。
姚夫人嘆了口氣:“你知道我最疼你,怎麼忍心看著你在府中受委屈。你放心,天塌下來,都有母親幫你頂著呢。”
從文定候府中出來,姚夫人果然沒有帶走錢媽媽,反而在回到家中之後,直接對著其他的丫鬟道:“替本夫人給候府中的苑姨娘傳個口信兒,本夫人要見她。”
瑾萱並不知道,因爲自己見了文定候一面,就引出了這麼多的事情,而且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她的日子都沒安生過。
端王給李雨萱和柳倩兒下過聘禮後沒幾日,成親的日子也定了下來,就是在下個月十八。
瑾萱這些時日在府中並未出去,但是也託曼桃打聽了外面的消息,據說那西北部落的王子,再有兩日,就要到京城了。
想著很長時間沒見到南離塵,不知道兩日後能不能有機會見他一面。
春日已經到來,瑾萱換下了有些厚重的冬裝,在院子中的小花園中坐著,將之前從南青嶼那裡得來的棋盤和棋子,擺好放在了石桌上端詳。
這會兒瑾萱穿著春日的衣裳,外面風有些大,所以顯得她身子單薄。曼桃剛剛說了好些命運。
瑾萱伸手捻起了一枚棋子,對著陽光看了看,果然是上好的美玉,她對於這禮物非常喜歡。
不過再放下棋子的時候,卻發現曼桃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麼了?有什麼直說便是。”瑾萱對著曼桃平淡的說著。
曼桃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道:“小姐,奴婢現在聽外面有些人在傳,說您是妖女……會蠱惑人心之術……”
瑾萱看了一眼曼桃,不由得笑了出來:“妖女?蠱惑人心之術?哈哈……誰傳出來的啊,本小姐怎麼不知道我是妖女?”
曼桃看著瑾萱忽然笑出來的樣子,本就傾城的臉頰,這會兒更是吸引人,她一個小丫鬟看著都不由得紅了臉。
“反正不是奴婢說的……”
瑾萱笑歸笑,心中卻對這件事上了心。留言能害死人,瑾萱對於這種流言,格外的敏感。
想了想,她對著曼桃道:“或許這件事,並沒有咱們想的那麼簡單呢。”
曼桃看了瑾萱一眼:“是麼?奴婢還以爲,是小姐長得太漂亮了,美得像是妖精一般,他們纔會那麼傳的呢。”
瑾萱有捻起了一枚黑子,放在了棋盤的正中央,低著頭有些漫不經心似的,舉手間卻滿是貴氣:“再去出府打聽打聽,這流言到底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說她是妖女,會蠱惑人心,聽起來沒什麼力道,但是若是在自己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那麼豈不就是驗證了這個說法麼?
而自己一個養在深閨的小姐,她倒是真的想看看,那些人到底能陷害她出個什麼來。
曼桃領了命,發現瑾萱卻是不大在乎的樣子,還有些害怕的道:“小姐,若是真的有人想害您怎麼辦啊?”
瑾萱在黑子旁又放下了白子:“擔心的就是她不來害我呢。”
她們若是不來,好戲還怎麼開場?
反正現在對方還沒什麼動作,自己等著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