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阿爹,瑤兒也想要那個風(fēng)車?!迸尥扌⌒〉?,肉嘟嘟的小臉上還沾著糯米糕的粉面。
小手上都是粉末,抓得男人的墨袍上都是小爪印。
“你個調(diào)皮鬼,”男人大手一揮抱起她,將人放在自己的脖子上,“走阿爹給你買風(fēng)車。”
“呼呼!買風(fēng)車買風(fēng)車!”小姑娘開心的眼睛瞇著的像兩個月牙,她高興的拍著手。
身後的婦人無奈的看著這父女兩個,“老爺,你也別太慣著瑤兒,這麼小就知道撒嬌要東西?!?
男人騰出一隻手,摟著婦人,“瑤兒喜歡,爲(wèi)夫又不是養(yǎng)不起她?!?
“你啊,兩個皮猴。”
……
熊熊大火吞噬了一切,烏黑的濃煙嗆得女孩眼淚直流。
她一邊咳嗽,一邊哭喊。
可母親撕心裂肺的吶喊,讓她強撐著也要跑不出。
“瑤兒快跑!不論誰叫你都不要回頭,快?。 ?
“天要亡我羅家!天要亡我羅家??!哈哈哈哈,妄我們羅家對天家忠心耿耿,最後卻換來家破人亡!”
記憶裡那個溫婉端莊的婦人,再也沒有可……
“娘,爹,求你們,求求你們,別離開瑤兒!”
洛冰瑤一個冷顫從牀上坐了起來,她的眼中滿是淚水,辛婉正好起身倒了水,見她醒了過來,就將水給她拿了過去。
倒也沒問洛冰瑤夢裡做了什麼。
畢竟那是她自己的事,誰還沒有個不能言說的秘密呢。
“喝口水吧,明誠說你中了毒,我?guī)诉^去的時候,你已經(jīng)昏倒了,好在沒什麼大事,不然我可真是對不起你呢?!彼p笑,將水遞了過去。
“謝謝。”洛冰瑤的聲音有些沙啞。
看洛冰瑤的狀態(tài)不錯,辛婉和她說了幾句話就出去了,林悅兒那裡,始終是個問題。
如今她爹的命是保下來了,但銘音城卻沒了城主,若是從朝堂調(diào)一個過來,怕是會暴露行蹤,更何況這種富得流油的差事,辛婉也不想給朝堂裡那些不屬於自己的人。
她思來想去,決定,還是用林悅兒。
既然被傷透了,那就堅強起來吧。
一座城罷了,就當(dāng)是給她的賠禮,哪怕她治理不好這座城,辛婉也有別的方法讓這座城裡的運營一切有條不紊。
“可是醒了?”
她沒進(jìn)屋,只是輕輕問了一句。
紫玉道:“醒了,不過情緒還好,沒哭沒鬧,剛剛屬下給她拿了一碗粥,也都吃下了?!?
“那就好?!毙镣襁@纔開門進(jìn)了屋子。
除了有些憔悴,林悅兒倒是夠堅強。
“你來了?!绷謵們鹤跔椛?,對著辛婉禮貌的說了句。
這讓辛婉很詫異,她還以爲(wèi),林悅兒要好久才能走出這次的陰影,不過這麼勇敢面對,她也要高興呢。
辛婉點了點頭,她搓了搓手,有些緊張,試探性的說了幾句:“你應(yīng)該知道了吧,我是長公主,你爹之前說的那些都不是騙你的?!?
“嗯?!?
林悅兒坐在那,安安靜靜的,彷彿沒有生命的娃娃。
辛婉有點抓狂,她道:“你放心,我會用明辛這個身份娶你,銘音的城主之位你父親肯定是不能再繼續(xù)當(dāng)了,但你可以,而我接下來還有事情要做,所以不久後就會離開銘音,而這裡就會完全交給你。”
“交給我?”終於,林悅兒有了情緒波動,她看著辛婉,眼裡滿是探究。
終究還是不信任她了啊,辛婉苦笑的想著。
“是啊,朝中很多人都用不得,而能用得的人暫時在他們的位置都動不得,甚至還有一些因爲(wèi)在遙遠(yuǎn)的地區(qū)還沒有機會去京中,國不可一日無君,而城不可一日無主?!?
她會心一笑。
“你放開手去做,我不希望你因爲(wèi)這種事就自暴自棄,我啊從沒欠過什麼人人情,你是第一個?!币彩俏易钺峄谇废碌囊粋€人情。
林悅兒搖了搖頭,她語氣很是平靜,只是眼睛裡有些哀傷:“和你沒有關(guān)係,我和我爹的遭遇是遲早的事情,而你的到來只不過是讓這一切提前罷了,若是可以,你再早一些來,是不是我爹就不用跟著他了?!?
“我想大婚提前,不論怎麼說,如今我這個樣子,未來也是嫁不出去了,倒不如弄個假身份,反而行的自在?!?
見林悅兒已經(jīng)想開了,辛婉表示完全可以,但還是有些顧慮的道:“不等你父親清醒過來嗎?”
正要下牀的林悅兒一愣,隨之她搖頭。
“不等了,他不知道我發(fā)生了什麼,那就一輩子別讓他知道吧,我出嫁也不過是在自己府裡小辦一些,別打擾他了?!?
“嗯?”辛婉不解,“誰告訴你要小辦的?本宮是長公主,哪怕隱藏了身份,本宮依舊是高貴的皇族之人,你都快成我的人了,不給你足夠的排場,怎麼可能壓得住你們城裡那些個倚老賣老的族長?!?
她傲嬌的擡起頭。
林悅兒一愣,隨後笑了起來。
如此也好,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幸運,父親明明跟面前的女人是對立面,可她卻絲毫不影響對自己的好,不懂事的時候都是父親在護(hù)著她,懂事了以後又被這個沒認(rèn)識多久的人護(hù)著。
好像生活也沒那麼差。
總有一些理由再告訴她,都過去了,就算了吧。
“嗯?!彼昧c頭。
“什麼!小碗婉你要娶妻?那你不如也把奴家娶了吧,奴家要身段有身段,要臉蛋有臉蛋,不比林大小姐好看多了。”
洛冰瑤嘟著小嘴,黏在辛婉身上,不停的撒著嬌。
辛婉極爲(wèi)嫌棄的推開她,被明誠扶過來的姬問天聽著兩人的談話,有些不安,而後坐在一旁,他道:“其實你不用把責(zé)任攬到自己身上的,她要經(jīng)歷的這一切本就是必定的,你那日就算送了她回去,在接下來她依然會受到傷害,本就與你無關(guān)的?!?
明誠在一旁沒什麼發(fā)言權(quán),自然也就說不了什麼,可他那雙眼睛裡也充滿了對姬問天所說的話的認(rèn)可。
辛婉當(dāng)然知道,她只是覺得。
在她的眼皮底下,一個那麼幹淨(jìng)的女孩就被人如此對待,不論什麼,都是她這個上位者的失職。
她只是,想求個安心罷了。
畢竟,她也是人,上一世的教訓(xùn)讓她明白了,哪有什麼運籌帷幄,哪怕百密一疏,也容易成爲(wèi)最致命的啊!
她只想這一世,儘量不要在犯錯了,哪怕犯了錯,也請給她可以彌補的機會,哪怕一點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