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人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獵物身上的時候，便無暇顧及其他。

而他的兒子，就是抓到了這個空隙，將武功高於自己的那個人刺了一劍。

這個孩子，真的是自己當初選定的那個太子嗎？

看著貢東狄那有些驚訝或者說失望的模樣，貢玄羽忽然臉色冷了下來，連聲音都跟著變得陰沉：“怎麼？父王對兒臣覺得很失望嗎？”

狠狠看著這個被強制用藥物刺激醒來的國君，自己的父王，貢玄羽說道：“您有什麼好失望的？至少，兒臣不會像您一樣將自己的兄弟們都趕盡殺絕，更不會……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做出那種禽、獸、之事！”

一句話，讓貢東狄喘息越發嚴重：“你、你……”

貢玄羽扶額低笑起來，說道：“我什麼？父王，您還想著教育我什麼？一想到您做的這些事情，我都覺得……惡、心！”

笑完了，他摸一把臉，喃喃說道：“父王，這麼多年了，您覺得自己做的很好嗎？您對我，除了一些基本的教授之外，管過我想什麼嗎？當年，你爲了那個什麼錦妃就冷落我母后那麼多年，最後讓她抑鬱而死。你以爲我就不恨嗎？”

貢玄羽就這樣看著貢東狄，似乎還是那個很小很小的孩子，卻又不是。

他似乎是陷入了以前的回憶中，臉上的神情變幻莫測，連聲音都有些飄忽：“不過，還好，還好那個錦妃很快就死了。可是，你竟然連她死了也不理睬母后！找了那麼多的女人，找了那麼多有那個錦妃影子的人。真是……讓人恨哪！”

轉臉過來，貢玄羽看著貢東狄，忽然笑起來：“您知道嗎？我一直都很納悶啊，那個錦妃除了長得好看之外有什麼好，竟然讓你這般沉迷。連她死了，你都忘不了。所以，我一直恨她，連帶著……也恨她的孩子。”

眼睛一瞇，他喃喃說道：“我就想啊，她的母妃那麼勾引人，害的我母后爲此傷心欲絕抑鬱而終。那麼，我就要讓那孩子來償債。母債女償，天經地義不是嗎？”

很滿意地看到貢東狄眼中的眼睛，貢玄羽繼續笑得很開心，像是炫耀自己的戰績一般：“不止一次，我看著那麼小的一個孩子，可憐巴巴地呆在那個冷宮似的落錦宮裡，心裡就格外暢快。我想，那一定是她母妃害死我母后的報應。而我更高興，你竟然從來沒去看過她，看看她究竟長得多好看，多像她母妃。”

“可是，沒想到她六歲的時候還是被發現了。她大概就是那蒙塵的珍珠吧，早晚一天綻放了她的迷人光輝。然後，我成了她名正言順的太子哥哥。”

莞爾一笑，帶著一點苦澀，一點瘋狂，一點糾結，貢玄羽說道：“你知道嗎？多少次，她跟在我身後喊著太子哥哥的時候，一想到母后，我就想著一轉身殺了她！可是，每次看到她那純真可愛的樣子我又捨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