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貢南離原本還蒼白至極的臉龐漸漸泛著紅,蒼白的脣邊那有些暗紅的血不斷涌出來。
剛剛因著他醒來的衆人不禁大慌,陳汾急急過來把脈,快速取過銀針分別下在幾個穴道處,這才讓貢南離稍稍平靜,最終昏昏沉沉睡下。
封音將貢南離嘴邊的血擦拭乾淨,又給他將臉上和胸前被血染了的地方都擦拭一番。
因著貢南離正在下針,衣裳不能換,封音只好取了乾淨的乾布巾來放在他裡衣內,將擦乾淨的皮膚和衣裳隔開,從而保持肌膚乾爽。
處理完畢,她纔看了看陳汾,小聲問道:“陳太醫,王爺他的病……”
陳汾知道封音在貢南離心中的特別,也不隱瞞,如實說道:“王爺的蠱毒病發倒是已經壓制了,可剛纔卻是氣急攻心,鬱結難除造成的。”
“氣急攻心?”封音喃喃說著這兩個字,忽然想起剛纔那個人進來說過的話。
心裡一怔,難道是因爲那個人的話?
這麼想著,又想起之前在太后牀前病發的十七叔,封音心裡陣陣發疼。
垂眸,看著這個眉頭緊皺的男子,看著這張俊美絕色的蒼白容顏,心底一軟,擡手撫上他的眉心,將他那緊皺的眉頭緩緩鬆開。
這個人,這個人,怎會讓她如此心疼?
世事難料。
誰也沒有想到,原本已經壓制住病發的貢南離竟然開始出現了從未有過的高燒不退。
太醫陳汾給開了不少藥,可惜都不怎麼見效。
那處在高燒不退的貢南離,只是一直說著夢話一般,一會兒喊“母后”,一會兒喊“樂兒”,一會兒又喊“音兒”……
白天晚上的一直髮燒說話,原本還蒼白不堪的臉色更是變得通紅,連帶著那鮮少見血色的脣都跟著紅的妖異。
貢南離身上一直出汗,封音就給他擦拭,擦拭好了換上乾淨的衣裳。
只是連著兩天之後,封音也實在挺不住,只好換成星月、仟月、紫陽和紫櫻四人輪流照看,給貢南離擦拭更換衣裳。
與此同時,惠德太后的葬禮也已經按照國君的意思舉辦的隆重而華貴,舉國上下都讚揚國君的忠孝仁義。
封音不能去參加葬禮,可她更難受的是十七叔竟然一直昏昏沉沉高燒不退也無法去參加。
爲了方便照顧,封音直接在貢南離的牀邊不遠處設了一張軟榻,可以在自己太累的時候歇息一陣。
轉眼已經過了三天。
夜半時分,封音在一覺醒來,看著那不遠處的牀-上還在冒汗的男人,心裡一疼,眼睛一熱,便不禁潸然淚下。
吸吸鼻子,封音稍作收拾便來到牀邊,取過一旁的帕子浸透了冷水,給貢南離慢慢擦拭著。如今的貢南離,因爲高燒不退,臉色緋紅,嘴脣卻已經乾裂了。
看著這個人,就這樣看著看著,封音忽然覺得害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