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八方雲動
“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啊~”
“咋了？你下面還有人敢逼宮？”
“那倒不是，就是往年下面人節前節後請假佔比一般都是64開，而今年倒好，幹成了19開，全尼瑪節後請假，請假理由也是五花八門各不相同。
有說節後沒搶到票，要請三天假，剛纔還接個臨時請假電話，有個猛人說是買不到票騎行返程，結果半路碰到封道的也說請三天”
“我沒記錯彼岸青藤院，入院考試就是三天吧？”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能有啥辦法~”
“你咋不去？”
“你當我不想去，那個青藤百科我看過，到了管理崗，天天會議、週週務虛、月月述職，那些概念技術早就跟不上了，也就管管人還行，如果我再年輕10，不！年輕5歲，我都打算搏一把試試。”
“還是我們金融行業好啊，只要搞好關係，站好隊，什麼技術不技術根本不重要。”
“不說了，喝酒喝酒~”
100分、100分、100分、100分.99分！
男人看著電腦屏幕，這是一個月以來自己的青藤百科模擬成績，十次模擬考，全部滿分，100分只是青藤百科的極限，但不是他的極限。
但最後的這次線上預試，他竟然被扣了1分，這個結果他不可置信，甚至聯繫的青藤學院的客服，對方給出的解釋是，他在一個細節概念點，描述中產生歧義被扣了1分。
針對這個問題兩人討論了許久。
最終他對這個99分和對方給出的解釋還是認可的。
同時對彼岸青藤院的印象大好，一個技術類客服，雖然深度上比他略有不足但是在青藤百科範圍內，還是能稱得上一句專業，殊爲不易。
他叫戴文淵，83年生人，本碩畢業於上交大，博士畢業於香港科技大，從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同學們口中的學霸。
在上交大期間就帶著其他兩人組成團隊奪得ACM（國際大學生程序設計競賽）世界冠軍和三個亞洲冠軍，自己得冠軍還不夠，還擔任ACM教練指導學生多次獲得亞洲冠軍。
畢業後，09年入職百度，一路主導研發百度核心的鳳巢系統。
11年，他個人獲“最佳百度人”；
12年，他所負責的鳳巢技術團隊榮獲“百度最高獎”，獎勵百萬美元獎金；
13年，新年剛過，他想跳槽。
不是待遇問題也不是職業發展問題，跳槽原因很簡單，簡單到或許其他人都不會認爲這是事兒。
百度園區本來停車位就緊張，普通員工動輒在停車場繞好幾圈都不一定能找到一個空餘車位，甚至有的員工只能把車停到道邊，被貼條就當交停車費了。
就在這種背景下，年前的時候他有天停車發現公司的行政部總監一個人佔5個車位，他看不慣這種官僚作風，隨後在內網發起抗議，當時鬧的很厲害，隨後對方沒事，他卻成爲被約談的對象。
如果是在12年鳳巢如日中天，戴文淵相信沒有人敢輕掠其鋒，可惜這才過了一年，鳳巢已然大成，有些人想要摘桃子的嘴臉就藏不住了。
加之最近刷票風波，更是堅定戴文淵另謀他處的想法，原本以爲這家公司會成爲他追求技術真諦的理想國度，其實技術團隊整體氛圍還好，發現問題、分析問題、解決問題、覆盤總結避免下次發生。
但其他部門不知道哪冒出來許多女經理，上班重心不放在工作上，屁大點的事嘰嘰歪歪能掰扯一週，不少事似乎也沒有經過什麼詳細謹慎的論證和研判，拍拍腦袋憑著感性就執行了，結果效率比之前不知道低了多少，更不用說各種亂七八糟的狗血宮鬥戲。
哦，她們倒也幹了點實事，比如公司內多出來不少瑜伽健身館.
現在就連鳳巢逐漸脫離了之前創立的初衷，被污染
前兩天，知乎熱榜那個逆推刷票的回答就是他匿名寫的。
因爲有的事情錯了就是錯了，他看不慣就要說，內部捂嘴，那就在外面興風。
其實以他的資歷完全可以通過另一種方式入職彼岸，彼岸裡面有許多百度資深技術專家跟他關係不薄，走個特批流程進入彼岸不是問題，可他不屑爲之。
最主要的是恰逢青藤院開學在即，通過青藤院的招生簡章裡面發現一個比較有意思的考覈流程。
青藤院這次針對不同羣體設立了兩條入職彼岸的考覈路線。
其一青藤路：針對普羅大衆而設，通過對應崗位的入院考覈，在內學習3~6個月不等，學習週期根據每個月考覈成績來定，最終通過結業考試，定崗定級，順利入職彼岸。
其二青雲路：針對資深IT從業人員或天賦異稟的天才而設，通過對應崗位的入院考覈，考覈成績在前3%的考生，自動觸發平步青雲機制，該機制共分十級，難度依次遞增，每級對應彼岸集團從低到高的職級體系，從最低級的專員、工程師到最高級爲科學家。
隨著職級的上漲，薪酬待遇也水漲船高，年薪幾十萬到幾百萬不等。
如果足夠優秀是不需要一層一層往上打，而是根據上一次考覈成績，選擇跳段
規則一目瞭然、新奇而又嚴謹，顯然院方是下了大功夫的。
彼岸果然是遊戲起家，竟然把爬塔機制用到這裡，不得不說，反倒激起了戴文淵的鬥志。
就像學生時代參加ACM大賽，他罕見產生這種欲輿天下英豪試比高的勝負欲，想試試這個吹了半年多的青藤院成色究竟如何，不知以自己實力能否打穿青雲路~
登上彼岸，瞧一瞧岸上的風光，會不會是自己心中的彼岸！
京城，深夜，新東方總部。
這裡正在進行一場遠程視頻會議。
屏幕中，俞老闆穿著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的衝鋒服手拿雪仗站在陽光下，神清氣爽，就是不知道是在爬雪山還是在滑雪。
俞老闆度假之餘心繫公司加班員工，看著新東方一衆高管團隊，咧著嘴關切問道，
“過兩天就是彼岸青藤學院的招生考試了，這關係到後續咱們這個新東方青藤班的口碑，向東，你們這邊準備的怎麼樣了？”
“老闆，放心吧，一切準備就緒，我們打算讓老師們跟學員一起上陣，取得好成績，好給後續的招生起到廣告的作用。”
“嗯嗯，不錯，你們辦事我放心，大家有沒有信心？”
“有！”
“好，等我回來給你們慶功！”
打氣結束，視頻被掛斷。
總裁陳向東臉上的笑容消失，看著衆人，“大家也看到了老闆的期望，多的話就不說了，現在還有什麼問題麼？”
與會衆人發表著各自看法，
“今天我去實地踩點考察，發現青藤院門口街道兩旁多出許多公司的招聘點”
“我覺得這樣挺好，學員即使沒考進青藤院，被其他公司錄取，也能成爲咱們的優秀學員案例”
“不光如此，青藤院門口許多旅館和酒店全部被預定一空，這還沒開始周圍就聚集了好多人，就是青藤院街道有些窄。”
“北七家原來就是地處昌平的一個鎮，能有多大地方，不過現在引來青藤院這個金鳳凰，估計鎮政府都得偷著樂。”
“剛纔青藤院預試數據統計出來了，這次咱們參加預試的學員數在2.2萬人，其中7千人獲取了預試資格，2千人預試通過，預試通過率只有9%”
“這麼少？”
“就這還是經過咱們老師精心培訓的結果，尚且不到10%，可以想見社會上那些人的錄取率只會更低，估計在3%就不錯了。”
陳向東問道，“還有3天青藤院就開了，咱們這邊實際師生狀態如何？”
下面有人回道，“要不說老闆英明呢，年前咱們搞個青訓春節集訓營，增加通過率的同時，還能額外收一筆集訓費，吃得好，穿得暖，睡得香，而且還不用擔心春運買不到票的”
另有一人幸災樂禍道，“我可聽說其他幾家，有的考生預試都通過了，結果卡在沒車票，進不了京，考了也白考，吵著鬧著要退費呢。”
“咱們這邊那些沒考過的考生呢？”
“呃現在下面是有一些吵著說要退費，有些影響其他考生的狀態。”
陳向東面容沉了下來，“別人考過，這些人考不過還有臉說，同樣的老師，同樣的環境，還不是他們不夠努力？”
他簡單抒發了下感想，想了下，“這樣，先把這兩撥人隔離開，不要有接觸。
唔.首先退費不可能，當初合同白紙黑字都寫了預試通過就算結業，考不過可等青藤院招生下一次半年後的考試，這不是一錘子買賣，咱們做的也是長久的生意。
這樣吧可以制定一下新的課程計劃，那些沒過的學員，如果想要繼續培訓，參加下次青藤院考試，雖然生活費不變，但學費可以打五折，再不過五折的五折，一次類推，直到通過爲止，不過不想念，那再見，想要鬧，那就公事公辦！”
“收到！”
下面有人提議，“陳總，我覺得咱們可以提供一個保過套餐？”
“保過套餐？”陳向東聽到這個詞有些疑惑。
“反正彼岸預試是線上考試，又沒有攝像頭監控，誰知道是電腦前坐著的是誰，咱們找老師替考，保過！
這個套餐有幾個優點，對學員來說通過青藤院預試，簡歷有這項加持，找其他工作也更方便。
對咱們來說通過這個套餐，咱們還能額外創收一筆。
就是現在老師少，學生多，這個套餐有點廢老師”
陳向東瞭然，陷入沉思，他很清楚像這種只能騙得了一時，騙不了一世，最終到了線下還是會被真實出來，南郭先生在現在已經混不過去了。
除非新東方和跟彼岸聯手做局，但彼岸想都不用想，肯定會自珍羽毛不可能下場
即便如此，他沒有把話說死，“此事不急，容我考慮考慮”
想要散會的陳向東按照慣例問了一句，“.還有其他問題麼？”
隨即他發現角落裡有個人欲言又止，“小江，你有問題麼？”
“沒沒有。”小江被點名，連連擺手。
小江，全名江博，是一名頗受學員愛戴的英語老師，在學員羣體頗有威望的老師，也是這場會議成員中唯一一個教師代表，當然也是存在感最低的一個，他這麼問只是表達下關注的態度，而不是讓他真問什麼。
還好對方也是個懂事的。
“嗯，我最後再強調一點，我們新東方可是老牌的上市教育集團。
我想大家除了教書育人這個宗旨外，賺錢也是大家一大動力，沒有人跟錢過不去。
如果青藤班這件事一炮打響，打出了我們的名氣打出我們的聲望，我會給大家請功，剛纔老闆的話你們也聽到了。
我有這個信心，也有這個底氣，讓咱們新東方越來越好！
好，散會，大家各自去忙吧！”
與會衆人收拾東西，陸續離去，小江則在心裡暗自嘆息，剛纔他是有問題的，那就是“萬一咱們的老師通過了青藤院的招生考覈，假戲真做爲彼岸做了嫁衣，怎麼辦？”
這是他偶爾跟青藤班老師們茶餘飯後，瞭解到的一些信息，這種情況不無這種可能。
一家企業只畫大餅，一家企業狂吃大餅，只要不傻都知道怎麼選，根本沒法比。
不知道老闆們意識到這點沒有，或者他們意識到了不在乎？
不知道啊，自己這個小透明，何必找不自在，早點散會，回家不好麼。
當然江博沒說最主要的原因是心寒。
教師們大過年還在堅持加班（授課），自己深夜還在開會，大家連加班費都沒有，有的只是總批不下來的調休，至於3倍的法定加班費那更是想屁吃。
學生們大過年還在堅持加班（集訓），生活費，集訓費還需要額外交上一筆。
至於老闆在度假.
其他諸如尚德教育、達內、源碼時代、黑馬程序員等培訓機構也都發生類似的一幕，只不過比新東方稍有不足的是，這些沒考過的學員吵著鬧著要退費，一時間大過年的這幾家線上線下鬧的雞飛狗跳。
而北大青鳥則是獨善其身，當初其他幾家都在大張旗鼓創辦青藤培訓班，北青嫌其吃相臺難看，不屑與之同流合污，畢竟青鳥打的可是北大的名頭。
結果不到一個月，看到這幾家通過青藤培訓班賺的盆滿鉢滿，動輒幾個億十幾個億的額外增收，又不甘心，趕緊聯繫彼岸想要取得青藤百科授權，但還是端著姿態，想要籤獨家，結果被陳彤給懟了回來。
這個所謂的青藤培訓班明顯是個能持續下金蛋的金咯咯，它卻只能幹瞅著，抓耳撓腮，悔不當初。
現如今只能眼瞅著這出大戲即將上演
從春節開始，凡是跟IT沾邊的，無論是跨行轉過來的素人、計算機系應屆畢業生、IT培訓機構學員、IT相關行業白領、資深從業者、企業高管.
無數通過青藤學院預試，計劃參加線下入學招生考試的考生，紛紛匯聚到京城。
等待彼岸青藤學院開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