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農曆二十九，假期的最後一天班。
江悅早早地就收拾完下班，將車開到了家附近的菜市場。
根據昨天晚上與外婆的溝通，她今天先買好菜，明天早上一個早去接三位老人回家過年。
菜的品種外婆都大概給她講過，青菜、萵筍、山藥等，玉米、菠菜等，再買上排骨、雞肉，等明天把三位老人接到，再去買條魚，這樣就算可以過年了。
她還不忘買上調味品等，家裡常年只有她一個人，很多時候都不會自己做飯，時間久了，就只有基礎的調味品。
翌日，天還未亮，江悅便起牀洗漱，收拾完後便驅車前往清山養老院。
京都的早上空氣寒冷，路上行人與車輛都少的可憐，今天過年，早在一週前，在京都工作的外來人口就已經陸續返回，每一天，江悅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街面一天比一天冷清。
因爲車輛少，她今天只花了一個小時就到了清山養老院。
養老院她來過很多次，但沒有這一次她是如此緊張，或許上次白思語的話裡話外的威脅讓她對清山養老院沒有了以前的好感。
養老院已經掛起了紅燈籠，還有一箱箱的慰問品正擺在路邊等著工作人員搬到屋子裡。
“這新老闆就是大方啊，”走在廊道里，江悅聽著穿著工作服的人說道，“這麼多慰問品，每個老人都有？”
“當然，你沒看清單嗎？”另一人迴應著他，然後神秘道，“嘿嘿，我聽說還有我們的份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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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聽經理說的，那肯定錯不了。”
“唉，那今年能過個不錯的年了。”
“那可是。”
兩位工人邊搬著物品邊說著。
江悅卻聽到了關鍵信息：新老闆？
不過她也沒太在意，她今天是來接三位老人過年的。
她提前跟外公外婆通過電話，老人家早就在等著她了，又因爲外面說有慰問品，所以一直佇立在廊前等著。
遠遠地，江悅便看見兩位老人，沒見著爺爺。
走近了才知道，是工作人員給他們發慰問品，讓爺爺帶路給送到屋裡去。
“你來的正好，這麼多東西我們也吃不了，你帶一些回去，等上班了給公司同事領導送一些。”外婆如是說。
江悅也不知道慰問品是些什麼東西，如果是需要二次加工的，那是可以帶一些走，畢竟這裡也沒有廚房可以用。
江悅點頭應是：“好，我先看看，你們不能吃的，不能用的，我就都帶走。”
說著擁著兩位老人朝著屋裡走去。
進了屋，江爺爺也跟過來了，慰問品都已經放在了分別的房間裡。
江悅將整個箱子拆開來看：營養蛋白粉、膳食補充劑、以及各類果脯套盒。
都是老人家可以直接沖水食用的，果脯是個很高檔的品牌，江悅吃過，香軟回甘，適合老年人食用。
“都是好東西呢，你們留著慢慢吃。”江悅道。
“有什麼可吃的。”江爺爺說，“每天一日三餐，水果茶水儘夠了。”
“親家，你也別挑，反正人家是送的，情義更重。”
“那誰知道是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
江爺爺此話一出，衆人皆愣住，也對，萬一年後繳費的時候，上升個千把塊，那可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嘛。
江悅勸道：“行了，爺爺，反正東西都在這兒了，也退不掉，再說你們也住不了幾天養老院，管它呢。”
她說完，三位老人皆看身她。
“什麼意思？”
“我們不住養老院住哪兒？”
“養老院出事兒了？”
江悅：“……呃，先回去再說回去再說。”她打岔道。
“該收拾的都收拾好了嗎？”江悅問。
要回去過年，一個星期：“換洗衣物都裝好了嗎？”
“都裝好了。”
外公推過兩個行李箱，一個大的，一個小的。
江悅將行李箱接過來：“走吧。”
“等等。”外婆手裡提著剛拆出來的果脯，放在行李箱上套好，“把這個拿回去吃。”
江悅知道外婆是說一不二的，便也沒有反對。
關上門，江悅推著行李，三位老人跟在身後。
一路上偶爾碰到一些老人也打個招呼。
“老江這是要回家過年哇？”
“是啊，這不孫女放假了，非得接我們回家去過年。”
“唉，回家過年好，回家過年好。”
……
還沒走出住宿樓，就有七七八八的老人過來打招呼，江悅常來，也都認識一些。
這些老人裡，大多都是家裡孩子不在本地或者是出國的，沒能及時回來過年，有一些甚至就真的是孤寡老人，無處可去，又不想在親戚家寄人籬下，所幸就都在這裡過年。
年復一年，日復一日，慢慢地也就習慣了。
有工作人員看著江悅推著行李箱，加上上面的盒裝果脯便問：“這是要回家過年了？”
“是呢，過年好呀。”江悅道。
她經常來，跟這些員工也混了個臉熟，可能不知道她叫什麼，但知道她是哪位老人的家屬。
“那個等一下，還有水果沒有發呢。”工作人員對著江悅道。
“大河，快把207、208的三件水果搬過來，他們要走了。”他朝著後面的人喊道。
江悅這才發現，在宿舍樓不遠處，正有箱式貨車停在那裡，有專人在登記發水果，一人一箱。
三位老人也湊上來，樓裡的老人也跟著出來，只見十多個工作人員在那裡專門負責搬運水果。
工作人員喊完，就有另一人迴應，應該就是大河，他小跑著過來跟江悅打招呼，然後又跟三位老人打招呼：“江爺爺、胡爺爺、肖奶奶，這裡籤個字，確認領取，我馬上把水果給您搬到屋裡去。”
三位老人看了眼就直接簽字，肖奶奶也就是江悅的外婆說：“小河啊，別搬屋裡了，直接幫我搬到車上去。”
大河說：“行，您車在停車場對吧？那你們先過去，我馬上就安排人給搬過來。”
“行，去吧。”外婆道。
江悅先推著行李朝著停車場走去，把兩個行李放在車上，然後她犯了難：還有三箱水果，要怎麼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