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抖開衣物的手頓住,有些疑惑的看他,“你不睡了嗎?”
“我送你去學校。”他一邊說,一邊拉了拉體恤,然後又去拿褲子。
我連忙叫住他,“不用,我自己去就行,走下去就十幾分鍾。”
他沒理我,自顧自的將內褲穿上,又去拿長褲,一邊穿一邊說:“我都快穿好了,你穿好幾件了?”
“”這話怎麼又那麼耳熟呢?只是有點反過來
我知道他這是決定了,也沒說什麼,只能在心裡嘆了口氣後趕緊穿衣物。
一般他決定的事情,我是改變不了的,他改變我到是真的。
漱洗的物品他早就準備好了,唯一就是下面樓下的衛生間還沒弄好。
衛生間在天井靠邊角的位置,一間獨立的小磚房,空間很大,但裡面什麼都沒有,就裝了只水箱,膝蓋高的地方有個水龍頭。
裡面的瓷磚已經很破舊,地板上鋪著的好幾塊已經開裂,水箱對面的牆壁上按著的掛鉤也已經生出鏽跡,感覺很久沒人用過。
“先將就著點,過幾天就弄好了。”他說著轉身,雙手擡起,將手裡的漱口杯遞朝我遞給來。
我看著他現在的那樣子,愣了愣沒忍住就笑出聲。
“你笑什麼?”他蹙眉。
我連忙抿住脣搖頭,伸手接過杯子,沒吭聲。
他擰了下眉,沒好氣的瞥我一眼,伸手拿起我端著杯子裡的牙刷擠上牙膏。
我小幅掀著眼看他,視線從他掛在左肩的深藍色毛巾到掛在右肩的淺藍色毛巾,再到他擠好牙膏放回深藍色漱口杯裡的深藍色牙刷,然後是他從淺藍色漱口杯裡拿起淺藍色牙刷擠上牙膏
“嘶——”他手忽的頓住嘶了聲,我連忙擡起眸,就見他擰著沒看我,“我說林紓,你今天是想請假是吧?”
“”我搖頭,“沒有。”
“那你特麼的再笑什麼?”
“”我又笑了麼?
“問你話呢。”
“我我只是覺得你好像很喜歡藍色。”當然不僅僅如此,我就是覺得他現在的樣子很好笑,也很溫馨。
“喜歡怎麼了?”他說著,將我那粉藍色牙刷丟進我的漱口杯裡。
“沒怎麼。”
“那你笑什麼?”
“”別這樣嘛,我就是笑了一下啊。
我蹙眉看著他,沒敢吭聲,他擰上牙膏的蓋子從我手裡奪過我的漱口杯就說:“攢著,週末一起跟你算。”
“”我只是笑一下啊!
我很想說,我就喜歡笑怎麼了?可是我不敢,所以我只能在心裡說說,然後很無語的看著蹲下身給我接水。
漱洗出門已經八點二十五,他沒往上面山上繞,而是直接往下那破敗的小路開。
我有些擔憂,“要直接去學習門口麼?”
“都八點二十五了,繞到公車站你又走上去,我怕你趕不上哭。”
“我哪那麼容易哭。”我有些不服氣。
“呵”他笑,側眸睇我一眼,“你哭鼻子的時候還少?”
“”那不也是和他一起才這樣的好吧,我以前就沒這樣過。
“放心好了,這會上課的都上課了,而且我停上面點,你走下去就好。”
“嗯。”我應了聲,剛垂下眸,忽的又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連忙轉頭看他說:“對了,我等下放學就要回去了,下午不能和你吃飯。”
我話音才落,就見他微揚的脣角瞬的就抿成了直線,我頭皮有些麻。
“那個我昨天不是和我堂姐說搬出來住的事情麼?”
他不說話,也沒看我,看著路面,連嗯字都沒給我一個。
我滾了滾瞬間變得有些乾澀的喉嚨,有些不適的擡手將垂到胸前的髮絲捋起別到耳後,又說:“我堂姐不是答應幫我麼,所以我昨天就問她想吃什麼,下午我給她做”
“呵——”他笑了聲,又是那種淡淡的帶著嘲諷味道的笑,我感覺頭髮越發麻了,緊接著他就說:“你怎麼不問問我想吃什麼?”
“”我在心裡輕嘶了聲,“你、你想吃什麼?”
“我不說你就不會問?”
“”這人怎麼這麼彆扭?!不問不高興,這問了還是不高興!
我不知道說什麼了,垂下頭,他也沒說話了,好好的氣氛瞬間就變成了沉默。
這小路用走的話也就十多分鐘,所以我沒熬太久車就停下了。
“拐過彎就是六中後門了。”他終於吭聲。
“哦。”我低低應了聲,伸手準備開車門,結果手才觸上門柄我的手臂就被他拽住。
我轉眸看他,就見他偏著頭一臉無語的看著我,我有些疑惑的問:“還有事?”
他臉上的表情更無語了,沒好氣的說:“你是要教多少次?”
“”他用的教,而不是說,我也明白他指的是什麼,臉有些不受控制的熱起來。
他盯著,頓了頓說:“臉紅了啊,我還以爲你連哥說什麼都不知道呢。”
“”我垂眸,睇了一眼他還緊緊拽住我的手臂的手,半響掀起眼看向他,然後傾身湊了過去。
看著那在視線裡不斷放大的臉和薄脣,我臉頰一陣陣的發燙,心跳得飛快。
脣觸上他的,輕輕一下,我剛想直起腰,後腦就被扣住,他的舌驟然闖進,捲起我的狠狠的吮住。
我吃痛的擰起眉,那悶悶的哼聲才滾出喉嚨,他就鬆開了我,但扣住我後腦的手沒鬆。
“你的髮結呢?”他說,呼吸有些重。
“我”聲音出口有些貼黏,我連忙閉上嘴清了清喉嚨,剛想開口他就笑了。
我瞬的有些無措,不止臉熱,而是整個人都燙了,手心都滲出汗來。
“說啊,你的髮結呢?”
“在、在家裡。”昨晚上洗澡,然後就出門了,頭髮沒扎,髮結自然也沒帶。
他濃密的眉擰了下,隨即鬆開扣住我後腦的手說:“披頭散髮的難看死了,等下去門口小賣鋪買個紮起來。”
“好。”
“今晚晚自習沒你的事了吧?”
“沒。”
“那行,等下上完課就回去休息,晚上我給你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