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語,人家堂姐他們就沒必須送我回家的義務好吧!
我剛張口,我媽又說:“其實我就不贊成你去什麼房城,要是真住得不開心就回來,工作哪沒有。”
“”我指尖微攥,心裡想說,當初我想去做支教,我爸也同意了是她不同意的。
還說去房城堂姐在,有個照應,而且房城至少是縣級市,生活什麼都方便。
去做支教,去那些小鄉(xiāng)村,還一個人,她不放心,不準去。
現(xiàn)在好了,不過是自我感覺是不是堂姐對我怎麼了,就要我辭職。
我知道,她是爲我好,是捨不得我受一點氣一點苦,就如同李瑞濤的事情一樣。
當時我還想,他們對和我李瑞濤的婚事那麼滿意,會不會不同意我離婚的想法,沒想我才說了是怎麼一回事,我媽站起就說,離,這婚必須離!
後來李瑞濤媽媽拿著去北京的學習申請表來家裡,我媽當著李瑞濤媽面直接就將名單撕了,還說我家不稀罕這名額。
他們的愛讓我感動,同時很多時候也讓我喘不過氣。
我看著她,很多話想說,卻又說不出來,最後只能嘆了口氣,“媽,堂姐對我真的很好,我只是隻是想嘗試一下自己生活。”
我媽眉擰得更緊,嘴剛張開忽的閉上,我身子微怔,剛想轉(zhuǎn)頭,我爸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來。
“還沒吃好呢?”
“好了好了!”我連忙說,然後低頭扒完飯。
“你吃慢點,噎著!”我媽沒好氣的說,“也不急這幾分鐘!”
我沒吭聲,只是點頭,兩口扒完飯放下碗就站起身。
我爸見我站起來,轉(zhuǎn)身就進了書房,我快步跟了進去。
一進門,我看到我爸那已經(jīng)泡著的茶的茶壺和連杯子,知道又到了‘談心’的時候了。
我爸坐下,轉(zhuǎn)頭看我,見我還站在門口,輕擡了下夾著煙的手,“把門關(guān)一下。”
“噢。”我低應了聲,轉(zhuǎn)身將門輕輕關(guān)了起來,然後走到我爸對面坐下。
他低頭,端起茶壺一邊將壺裡的茶水澆在茶杯上,一邊說:“怎麼想的?爲什麼忽然想搬出去住?”
“堂姐對我真的很好,我們沒有”我爸掀起眼,那目光看的我心顫了下,剩下的話梗在喉嚨。
我爸頓了兩秒垂下眸,放下茶壺,“小琦的格我知道,不是那種待不得人的,你不用急,我就是問你爲什麼想出去住,怎麼想的?”
我低頭抿脣,放在膝蓋上的指尖攥了又攥,“我、我就是想嘗試一下自己生活”
“爲什麼忽然有這個想法?”我爸聲音沉穩(wěn),看起來很淡定,但他越淡定我心越慌。
而且,這個問題我要如何回答?
“小紓?”
“誒?”
我掀起眼,就見我爸定定的看著我,“爸爸在和你說話。”
我輕點了下頭,“我聽到了。”
“那能和爸爸說說麼?爲什麼忽然有這個念頭?”
我看著我爸端起茶壺的手,視線落在他的食指上,隨即一隻包裹著白色紗布的手和我爸的手就那麼重疊起來。
‘記得你答應我的事。’
他的聲音,他認真帶著威脅又期待的目光,瞬間在我眼前腦際暈開。
“爸其實,我是早就有這個想法了。”
“早就?”我爸倒茶的手頓了下。
“嗯。”我點頭,掀起眼,看向我爸,“我說了我想去做支教。”
我爸眉微蹙了下,隨即放下茶壺,擡起頭看我,“但是你還是去房城了,而且住得好好的不是麼?”
“是好好的。”我輕點了下頭,“但是畢竟生活習慣不一樣,而且堂姐結(jié)婚了,有姐夫,有孩子,住一段時間還好,我在那工作不是幾個月或者一年兩年,我不能一直在堂姐家住著啊。”
我爸聞言輕點了下頭,“這也是個道理。”
“堂姐對我真的很好,之前我感冒,她本來是要給你們打電話的,是我不讓她打,怕你們擔心。”我說到這,頓了頓垂下眸,端起茶杯,“回來也是,明明姐夫有事不能送我,她就趕緊打電話問姐夫的弟弟有沒有時間,還讓我緩緩等下午再回來,讓姐夫的弟弟送我。”
我爸也端起茶杯,小噘了一口點頭,“小琦那格我知道,你不用和我解釋,而且她從小就疼你。”
“呵”我沒忍住輕笑了聲,爲自己什麼時候說謊那麼溜而笑,也笑自己的好運,“是啊,被我害了好幾次了,還從沒怪過我,我最記得就是讓她帶我去串烤。”
我爸應該是也是記得了,因爲我聽到他也輕笑了聲,然後放下茶杯,“我記得之前你還和我說想辭職,這會是怎麼了?聽你這口氣,不僅不想辭職了,還打算就在那邊穩(wěn)定了。”
我心跳瞬的就漏了一拍,我爸果然不是那麼好忽悠的。
我輕抿了下脣點頭,“我是有那個打算。”
“是什麼讓你改變想法的?”我爸又問。
我覺得和我爸談心,如果真的只是談心,那麼他覺得是一個好爸爸外加良師益友,如果是想忽悠你是一件很複雜的大工程。
“那天給你打完電話後,我覺得自己太沒毅力。”我說著,腦袋飛快的運轉(zhuǎn),頓了頓又說:“後來我去給那學生做了家訪,我發(fā)現(xiàn),很多東西是有原因的,而並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樣”
是的,有原因的,就如瑾燃,他並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樣。
我爸輕點了下頭,也沒問我家訪的情況是什麼,只是說:“你能對別人負責是很好,可是你的身體你應該知道。”
我蹙眉,“爸,十四歲開始我這病就屬於完全控制型了,只要注意,一年都不會發(fā)作一次,而且要忌諱什麼我自己也很清楚,我很瞭解自己的身體。”
和我爸的這次‘談心’維持了近一個小時,我覺得我把這24年能說的謊話在這一小時內(nèi)全說了。
最後我爸並沒有答應我出去住的事,只是說,他和我媽再商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