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焓知道霍承歡不愛他,所以霍承歡若真的成功了,他便再也找不到理由來挽留她了。
兩年後……
“成功了,終於成功了!”霍承歡喜極而泣,就差爲自己歡呼鼓掌了。經歷三年的各種實驗摸索,她總算是成功的將西域的貧瘠的土地便的肥沃,即便是面對嚴寒乾旱,西域的百姓們也不用怕收成不要吃不飽飯了。
不但如此,她還連蔬菜瓜果也種的很好,雖然還未達到一年四季都有新鮮瓜果吃的地步,不過當季的蔬果還是夠吃的。
百里焓看到她的成果也很是興奮,因爲從一開始,他便從未抱什麼希望,卻沒想到霍承歡真的成功了。
從此以後,他西域再也不用依附楚國,再也不用忍飢挨餓。
這是大喜。不過想到霍承歡要前去與楚墨殤見面,他又不由的皺眉。其實霍承歡也不想再前去見那個人,只是爲了兩國和平,爭取互利,她只能如此。
“阿歡,本太子先前既然答應了你,便不會食言。只是談判一事,終究還是由本太子出面較爲合適?!彼裆?,看著眼前素面朝天的女子。
這些年,時光再荏,可百里焓卻看不到霍承歡臉上呈現歲月流逝的痕跡,一如當年他初見時,那個雙十年華的美貌女子。
不僅是她的容貌,她的氣度,聰慧,果斷無一不是從前,即便是有變化,也如開鋒的刀刃,變得更加光鮮照人罷了!
“看來殿下還是不信任阿歡。”她微笑,眉眼彎彎,沒有絲毫的失望憤怒。
“……”百里焓不語。
他不是不信任霍承歡,而是她太好了,好到任何認真看她的人,都忍不住的想要抓緊她。他知道楚墨殤還未死心,否則也不會與他戀戰三年之久了。
良久,他才問道:“阿歡,你一定要去嗎?”
霍承歡頷首?!耙サ??!睕]有多餘的解釋。
他又猶豫了許久??峙乱仓挥性诨舫袣g的面前,他纔會顯得如此的緊張甚至不安吧!
“你對他,是不是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殿下,這些事都是阿歡自己的事?!彼琅f絕情,不肯給百里焓任何希望。
百里焓聽聞,心中微痛。
是??!他與霍承歡之間不過是四年三個月的感情,還是後者,又怎抵得過他們十年的情意呢!即便傷過痛過,那些刻骨銘心,也是不屬於他的。
“你去了,還會再回來嗎?”他又問,幾乎屏住了呼吸等著霍承歡的答案。
他是真心喜歡霍承歡的,至少這世上他還從未對第二個女子這般好過。也正是因爲這樣,霍承歡才覺得虧欠了他,也辜負了他,配不上他。
他值得擁有更好的女子。
“不會?!彼馈?
“那你會留在……”
“不會!”她肯定道。
那裡已經不屬於她,回去不過是自尋煩惱罷了。沒有人會願意一直留在傷自己最深的地方,哪怕心中依舊眷戀。
“我明白了。”他道。這次他沒有自稱本太子,而是用一種平常的語氣對霍承歡說話。
霍承歡只是報以微笑,她的包袱已經收拾好了,該如何解決西域嚴冬酷暑的方法,她也已經交代好了。
百里焓也不再勉強她此次前去,至於霍家影衛,他既不想殺他們,也自然沒有留下的必要。
霍承歡準備解散霍家影衛,亦或者他們願意,可以繼續留在楚國守護霍家,可他們卻說要誓死追隨霍承歡。
霍承歡沒有同意。他們的根在楚國,家人以及一身的抱負也都該屬於楚國。而她如今是個無慾無求的人,沒有必要帶著他們,也不再需要他們,而且她相信楚墨殤不會爲難這些人。
臨走前,百里焓只是令人前來通傳,說是軍務繁忙,不能前來相送。
霍承歡表示理解。這樣也好,省的那人又突然說些奇怪的話,反而弄的他們互相尷尬。
霍承歡的右臂如今已經大好,雖握筆不穩,但騎馬揚鞭還是可以的。
百里焓這三年來,一邊打仗,也一邊命人四處收集最好的藥草替她療傷,她的手臂也才得以像如今這般揮動自如。
光憑這點,她便又欠了他一個人情。
百里焓對她的好,她負擔不起,所以只能選擇躲開。
她沒有回頭,一行人騎馬疾馳而去。而百里焓則站在城牆之上目送霍承歡的遠去。他知道自己無法改變霍承歡的決定,所以寧願不去相送,免得自己突然改變主意。
抵達困龍山腳下時,霍承歡停了下來。這裡有一條通往楚國境內的小道,霍承歡打算在此處與霍興等人告別。
霍興依舊擔憂霍承歡,此番她想獨自前去,他怕楚墨殤不會輕易的放手。
“興哥哥不必擔憂,阿歡既然決定前去做個了斷,自然是有辦法脫身的?!彼嫔届o,甚至還帶著一絲笑意。她覺得自己現在已經可以平靜的面對一切了。
霍承歡頷首,他明白自己勸不動霍承歡,也知道有些事必須霍承歡親自出馬才行。
“阿歡妹妹保重。今後若是有機會,希望你還能再……”
“一定。只要霍家還在,阿歡便放不下你們?!?
霍興聞言,欣慰頷首。
“如此興哥哥便先行一步了。你切記保重自己,莫要……再像從前那般傻了。這天下是他們的天下,興哥哥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活著?!?
霍承歡頷首,忍住眼中蓄滿的淚光。“興哥哥也要答應阿歡,好好的活著,爲自己,也爲霍家。阿歡不孝,只怕要食言當初的話,所以還請興哥哥替阿歡好好的保護霍家,珍重自己?!?
霍興溫文一笑,他如今已無武夫的樣子,霍家也已不再需要武夫自衛。
“好!”
目送霍興遠去,霍承歡不再逗留,騎馬向涼城城門而去。
她現在扮作男子,此番又是代表百里焓前來談判,士兵們自然不會不放她入城。
霍承歡的到來,早已在楚墨殤的意料之中,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罷了。
四目相對,一時間竟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