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爲是霍承歡,眼中劃過一抹希翼,可當他擡頭望去,見對方是林婉後,眼中的希翼又頓時變成了一抹失落。倒下身軀,繼續沉醉。
林婉見此,有些微怒。卻不得不壓下自己心中的怒火,好言相勸道:“殤哥哥,你不能再喝了。”
“不,朕還沒喝夠呢!”他有些自嘲道。近日發生了太多的事,令他感到無奈,傷心,痛恨。所以不理朝政之時,他只能用酒精來麻痹自己。
“殤哥哥再這般下去,皇后娘娘看到了怕是要心疼了。”她諷刺道,可樣子卻像是在擔憂。
“不要跟朕提她!”雖然沒有暴跳如雷,卻也隱隱的透著一股惱怒
林婉心中得意,看來德公公說的不錯。只是她想不通,現在除了她想收拾霍承歡,還有誰?
“是,婉兒錯了,以後再也不敢惹殤哥哥生氣了。”她故作委屈一般,說著便紅了眼眶。
楚墨殤見她如此,嘆息一聲。“對不起婉兒,殤哥哥不是故意對你發脾氣。”想要解釋什麼,卻又覺得,沒有必要。
“殤哥哥是不是不覺得與婉兒已經無話可說了,所以纔會對婉兒如此?上次的事,婉兒已經知道錯了,難道殤哥哥就不能原諒婉兒一次嗎?”她傷心道,淚光盈盈。
“婉兒,殤哥哥沒有怪你。”他有些無奈。
“當真?”
“嗯!”
“那殤哥哥便聽婉兒的,不要再喝酒了好不好?婉兒實在擔憂殤哥哥的身子。”
原來還有人擔憂他,可那個人呢?他刻意不去見她,她便也不來見他?也對,自己與她本來就是因欺騙利用才結合在一起。如今看清了對方,自然沒有必要再惺惺作態。
林婉見他面帶苦澀,又不言語,心中不由冷笑。
“婉兒今日熬了銀耳湯,殤哥哥這段時日勞累,還是多喝喝這個吧!”說罷,將方纔放置在桌案上的銀耳粥端來。
這時,門口傳來一陣吵鬧聲。林婉正欲斥訴,便聽楚墨殤問:“門外何事吵鬧?”
德公公立即趕來。“回皇上,是皇后娘娘身邊的婢女秋水,說是要見皇上。”
“不見!”他毫不猶豫的回絕道。
德公公也不相勸,立即下去了。
秋水跪在門外,聽聞皇上說不見她,心中頓時急了。也顧不得許多,便要朝裡面闖。
門口的侍衛輕輕鬆鬆的便將秋水攔了下來。
德公公怒斥。“大膽奴婢!這欽安殿豈是你一名小小宮婢說闖便能闖的?”
秋水求道:“德公公,求你讓奴婢見一面皇上吧!”
皇上之所以這般,都因皇后而起,德公公自然不會讓秋水進去自討沒趣,省的等會連他都要跟著一起受累。
“秋水姑娘還是請回吧!皇上是不會見你的。”
秋水有些不信。皇上對娘娘那般的好,現在怎麼會連見她一面都不願。只是這話若是別人說的,倒也罷了!可既然是德公公說的,那必然就是皇上說的。
她心下一片哀慼,不明白皇上前段時日還對娘娘那般的擔憂,怎麼突然就變的這般無情起來。
娘娘自小產後,本就傷心欲絕。皇上連看都不曾去看,無論是誰,怕都是會傷心的。
“皇上,皇上,求您去看看娘娘好不好。求你了……”不能入內,她便只能在門外喊了。
德公公頗爲無奈,見勸不動秋水,便乾脆退回殿中,再次將殿門關了起來。
秋水絕望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皇上會對小姐如此無情。正當她傷心欲絕之時,便見林婉身邊的婢女彩兒正端著一盒點心前來。經過她身邊時,朝她嘲諷的一笑。
林婉確實是有嘲諷她的資格,因爲她要進去,門口的侍衛並未攔下。
秋水手指緊握,終於知道皇上爲何不見她了,原來是金屋藏嬌!
她心中頓時翻騰這一股怒氣,雙眼死死的瞪著殿內。
小姐正是因爲此事才導致小產,傷心欲絕。可皇上不但視而不見,這纔多久,便另尋新歡了?
難怪世人都道,帝王愛,嬰慄毒。新人笑,舊人哭。
她真爲自家小姐感到不值啊!幾次以命相護,最後卻換來這樣的結果。
她也不知道自己當時哪來的勇氣。只知道小姐待她情同姐妹,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小姐被他們這般欺負!
哪怕今日丟掉性命,她也要替娘娘向皇上討個說法!
霍承歡淺睡了會,醒來之時有些口渴,便喚了幾聲秋水。夏草遞上茶盞,霍承歡疑惑道:“怎麼不見秋水?”
夏草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與霍承歡說起秋水的事。
“怎麼了?”霍承歡見夏草爲難的樣子,再次問道。
“秋水她……去了欽安殿。”
“什麼!”霍承歡眉目一緊,不用想也知道秋水去幹嘛了。她心中嘆氣,看來有些事不是她想躲便能躲開的。
秋水驟然衝入殿中,令誰也沒有想到,彩兒走在前面,更是被她一下撞的人仰馬翻,糕點散落了一地。
還來不及怒斥,便見秋水已經跪倒在了皇上面前。
林婉有些懊惱的瞪了彩兒一眼。彩兒心中一顫,也立即跪了上去。
楚墨殤微微挑眉,卻爲言語。
“大膽奴婢,竟敢亂闖欽安殿!”林婉上前一步,怒斥道。
“是本宮讓她前來求見皇上的。皇上還未發話,昭仁公主便這般急著訓斥本宮的奴婢,似有不妥之處吧!”
一聲清冷的聲音響起,衆人同時朝門口望去,只見霍承歡身著一件單薄的宮衣從門口緩緩而來。
門外的天色陰暗,而大殿內亦未掌燈,揹著光線,令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不過從她那清冷的聲音中可以判斷出,她此刻十分的不悅。
林婉在心中冷哼一聲,覺得霍承歡來的剛好。
“皇后姐姐教訓的是,婉兒方纔一時情急,並未看清是姐姐宮中的人,還請姐姐恕罪。”語氣中帶著幾分無辜和委屈。
而楚墨殤則充耳未聞,冷漠的眸子一直緊緊的鎖視這霍承歡那抹身影,直至她行至跟前,朝他微微行禮,他纔有所反應。
單薄的衣裳,掩蓋不了她纖瘦的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