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瑤正欲退走,卻見那破舊的窗櫺上,倒映著兩道斜長的人影,隨著燭火的跳躍,忽長忽短,像極了蟄伏在暗處的魔鬼利爪。
她腳步一軟,努力行至院門口。擡首望去,只見那門口上掛著一塊牌匾,上面寫著冷宮二字。心中的顫意更濃,忽聞內(nèi)室傳來一聲男子的大喝。“說!楚墨殤到底有什麼陰謀?”
聽到楚墨殤三字,曲清瑤原本提起的腳步頓時停駐了。緊接著,內(nèi)室裡又傳來一個女人裝瘋賣傻的嗤笑
笑聲。
那男子頓怒,一巴掌朝那女人扇去。
透過輕薄的紙窗,曲清瑤甚至能感覺到那一巴掌打的有多狠。隨著身影的消失,那女人明顯被那一巴掌拍打在了地上。
曲清瑤心知這個時候皇上根本不會來此,那麼這房中的男子身份便有待考證了。而聽方纔的聲音,明顯這男子是恨極了他口中的楚墨殤。而能直呼八王爺名諱的男子,便只有可能是其他皇子。
莫非是其中的那個皇子想要謀害楚墨殤?
若是她能幫助楚墨殤,或許他便不會覺得自己對他無用,而不理睬自己了。念此,她將腳步退了回去,大著膽子慢慢的行至那排窗柩下。
丞相夫人一路追著那道身影而行,連踏入鍾粹宮都還不知。一直到見那抹身影消失在了一處屋檐下的暗處。
她走了過去,卻再也不見方纔的那抹漂浮的身影。心想,莫不是自己出現(xiàn)幻覺了?否則依她女兒的身形,怎麼可能行走如同鬼魅般迅速。
她正欲離開,卻見眼前原本昏暗的房內(nèi)突然燃起一支燭火。心中一驚,她立即蹲了下來,唯恐被房中之人發(fā)現(xiàn)。
她不明白剛剛明明沒有燃起燭火的房間怎麼突然就亮了。環(huán)顧四周,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不知何時闖入了淑妃娘娘的寢殿了。
想要離開,卻聽聞房內(nèi)發(fā)出點點細小的聲響。而起那聲音很是奇怪,像是什麼東西在層層剝離。能令淑妃娘娘半夜人靜之時,悄悄擺弄的事情,肯定是有什麼秘密。
她想到丞相府多年止步不前,近日聽聞一個小小尚書府都敢與老爺對著幹。心想,若是她能知曉這淑妃娘娘的秘密,那麼以淑妃娘娘的得寵,今後就必定會受制於她,從而幫助丞相府。
念此。她大著膽子悄悄行至窗前,用手指捅破了一層紙窗。
而房內(nèi)的人在丞相夫人靠近那一刻,便察覺出了。不過她此刻進行到一半,並不想被人打斷。左右知道她秘密的人向來活不過明天,所以她也不介意讓那人再看的清楚一些。
曲靖蕭趕去清漪殿時,院門緊閉,十分寂靜。他心知此事不宜被人發(fā)覺,便乾脆跳牆而入。
那內(nèi)室的燈火已經(jīng)熄滅,顯然人已經(jīng)睡下了。他站在窗前,心中有些忐忑,不知自己是否該入內(nèi)尋她。
而內(nèi)室中的霍承歡雖躺在牀榻上良久,卻一直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側(cè)身望向窗外,她剛好看到窗外月光反射下的男子身影。
心中一喜,想著莫不是御花園中的晚宴結(jié)束了,他便趁此來看看她?
她口中的他,自然是指楚墨殤。當她跳下牀榻,打開窗戶時,眼前出現(xiàn)的卻是曲靖蕭那抹掙扎的神情。
霍承歡顯然有些驚愕,沒想到窗外之人會是曲靖蕭。他們已經(jīng)有多久沒見面了
雖然時光虛度,不過霍承歡卻能從曲靖蕭欣喜的眼神中感覺到,他們之間的兄妹感情並未變淡。雖然不是她心中所料想的人,不過能見到蕭哥哥,她還是非常高興的。
“蕭哥哥,你怎麼來了?”
睡在外室的秋水驚醒,立即起身走了進來。
曲靖蕭面色尷尬,畢竟這是霍承歡的閨房。而現(xiàn)下,因天氣還有些悶熱,霍承歡只穿了一件輕薄的內(nèi)衫,露出脖頸處一大片白皙稚嫩的凝脂暖玉,而身下的衣物雖然寬鬆,卻也襯托了她完美的婀娜身段。
霍承歡平素一向都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倒也沒有注意這些。再者,即便注意到這些,她也覺得沒有什麼。不過是露個脖子鎖骨而已,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她見曲靖蕭不語,臉色微紅。還以爲他是男女之別看到甚重,所以不好意思對她言語。
她望了一眼院門外,知道晚上會經(jīng)常會有巡邏的侍衛(wèi)經(jīng)過,若是被看到,只怕是會惹來大麻煩。便道:“蕭哥哥還是快進來吧!萬一被人看到便不好了?!?
曲靖蕭明白她的意思,遂頷首,跳入了房內(nèi)。
屋內(nèi)佈置的清新雅緻,大多的地方都擺放著花草。沒有奢華的古董和濃烈的薰香,只有舒適淡雅的清香。
秋水闖了進來,見到一名男子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小姐的閨房,差點大叫出聲。還是霍承歡手快,立即上前去捂住她的嘴巴。
“不要叫,他是蕭哥哥。”
秋水這纔看清那男子確實是曲靖蕭。她知道他們兩人之間的情意,也明白曲靖蕭不會對小姐造成傷害,遂趕緊點頭,表示明白。
心想,小姐再這麼用力捂下去,只怕會將她捂死也說不定。
霍承歡見此,放開了秋水,並小聲的吩咐她前去準備茶水。
曲靖蕭只道不必,他不過是想來看看霍承歡是否安好罷了。
百里焓裝醉,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到自己的住處。
他知道身後有人跟著他,所以並不打算在這個時候暴露自己的行蹤。只是這樣一來,他今晚便不能再找機會去會會那個他心心念唸的人兒了。
面色哀嘆,顯然是有些不甘。
而此時站在宮門前的丞相大人卻也是萬分的心急。
他本以爲兒子不過去去就回,卻不想他在宮門口等了如此之久也不見人蹤影。更令他忐忑不安的是夫人和女兒。方纔聽聞皇后那邊的宴會也已經(jīng)結(jié)束,可衆(zhòng)百官都已經(jīng)攜著自己的夫人子女差不多走完了。而他卻未等到其中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