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身形一怔,很快便明白了主人的意思,同時也對主人的陰狠謀略愈加的佩服了。
也難怪西域王會放棄大王子,而直接選二王子百里焓繼承太子之位。大王子百里城雖然智謀也不弱,但到底是比不過主人的狠厲和決斷。
最終的勝利,一目瞭然。
黑衣人低首。“屬下這就前去安排。”
不肖片刻,黑衣男子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城牆之上,直奔玉陽關(guān)關(guān)押死刑犯的幽暗大牢。
百里焓冰冷的眸光瞥向那抹消失的背影,嘴角再次揚(yáng)起一抹笑意。手中的信箋已被揉碎,可那信箋上的霍承歡三個大字,卻如同刻進(jìn)了他的掌間。
他揚(yáng)手,身後的一名貼身護(hù)衛(wèi)上前來。
“本太子要知道關(guān)於霍承歡這名女子的一切消息。”
一入落梅居,霍承歡便被眼前的美景給震驚了。
一片瀲灩的鮮紅,在百草枯枝的襯托下,猶如鮮衣怒馬的少女般在枝頭綻放。她也頓時知曉,這落梅居三字的來源於何處了。
“不想,蕭哥哥的院子竟如此的美。”霍承歡忍不住誇讚道。
就連她的院子,雖然張羅的奇花異草數(shù)不勝數(shù),可要比起這落梅居一片瀲灩的花色來說,都只能算是個襯托。也不知這麼多枝繁花茂的梅樹,需要多久才能長成這般模樣。
“這倒也沒什麼。只是爲(wèi)兄酷愛梅花,便覺得其它都只是襯托,所以便有了如今的模樣。不過你倒是來的也巧,正直梅花怒放的季節(jié)。若是平素來了,只怕看到的都是一片蕭條的景色。”
“梅是雪中君子,傲骨寒霜。時節(jié)倒是對了,只可惜無雪。”她道。
曲靖蕭擡首看了一眼天色,笑道:“說不定老天會如你所願。”
霍承歡見此,也擡首看了看,不過卻並未瞧出什麼怪異之處來。
曲清瑤見他們互聊了許久,卻早已經(jīng)她拋之腦外,不由噘著嘴道:“那還不是清瑤與母親平時照拂的好,不然哥哥以爲(wèi),現(xiàn)下能看到這般好看的梅花嗎?”
曲靖蕭笑道:“妹妹說的是,哥哥先在此謝過了。”說罷,轉(zhuǎn)身又對霍承歡道:“你若不怕冷,今們不妨便在這梅花樹下飲酒賞花如何?”
霍承歡自然是道好。
片刻,小廝和丫鬟們便將飯菜酒水給端來了。三人一起坐在梅花樹下,其樂融融的吃著飯菜,賞梅對酒,好不安逸。
曲靖蕭酒量甚好。而他妹妹曲清瑤就不行了,只是淺淺的喝了兩三盅被醉倒在了石桌上不省人事。
曲靖蕭見此,立即吩咐下人將她扶會房中,免得染了風(fēng)寒。
霍承歡見此,卻頗爲(wèi)羨慕曲清瑤有個如此溫暖人心的哥哥照拂。不過想想,自己如今可不就像小妹妹一般被曲靖蕭照拂嗎?便也不覺得自己單行影只了。
她酒量要比曲清瑤好些,與曲靖蕭兩人喝喝停停,一晃眼,一下午的時光過得飛快。
天邊漸漸起了暮色,然而這時,空中卻飛起來雪花,映襯著瀲灩的紅梅,好看極了。
霍承歡一時看呆了,有些醉意道:“牆角數(shù)枝梅,凌寒獨(dú)自開。遙知不是雪,爲(wèi)有暗香來。”
曲靖蕭聽聞,大讚。“好詩!阿歡可謂是才高八斗啊!”
霍承歡十幾杯水酒下肚後,早已有些頭暈?zāi)X脹,直襬手道:“承讓,承讓!不能再喝了,不能再喝了。”
她單手支著下顎,擡著醉意朦朧的眸子,遙望著從遠(yuǎn)處天際飄下來的雪花,不由伸出手去觸碰。
曲靖蕭心知她有些醉了,倒也不爲(wèi)難。只是見她執(zhí)手挽雪,一副憨醉癡呆的模樣,心中不由一動,感覺眼前的人兒實(shí)在太美好了。
眉目如畫卷,脣色如點(diǎn)朱,臉頰似寒梅,玉指似芍白,墨發(fā)輕飛揚(yáng),酣醉至朦朧,絕世而獨(dú)立,堪稱美人圖。
念此。他臉色也跟著一紅,不知自己這是在胡思亂想什麼,暗惱自己怎麼可以對霍承歡如此輕浮。
霍承歡未發(fā)覺曲靖蕭臉色有異,只覺得自己頭暈?zāi)X脹,好似有些醉了。眼看天色漸晚,她想自己怕是要回去了。
她起身搖搖欲墜的樣子,令曲靖蕭實(shí)在不放心她獨(dú)自出府去。更令他無奈的是,霍承歡死活也不肯說出自己的府邸在何處。無奈之下,他只能扶著霍承歡先行在他的臥房中休息。
霍承歡此時酒勁剛好上來,哪裡還分得清東南西北,倒在曲靖蕭懷中,任他將自己抱回了房中,不省人事。
小四見此,有些不滿道:“公子,您讓霍公子住您的房間,那您晚上睡哪?”
曲靖蕭不以爲(wèi)意,卻沒給小四好臉色。
“莫非整個丞相府,還沒有客房給本公子睡不成?阿歡如今醉的不省人事,又不知她府邸何處,我作爲(wèi)兄長,將房間讓出來讓她睡一晚,又有何妨?況且我們都是男子,即便睡一個屋,那也沒有什麼。”
小四聽聞,頓時不敢再多言了。左右他是看出來了,自家少爺對這個結(jié)拜弟弟,堪比自己還重要多了。
曲靖蕭見霍承歡醉的如此昏沉,心中不由有些擔(dān)心。
“立即去廚房煮一碗醒酒湯來。”他吩咐道。
小四還在想方纔的問題,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直到曲靖蕭一把摺扇打在他頭上,他才捂著腦瓜子傻傻的看著自家公子。
“還不快去?”
小四委屈的摸了摸被打痛的腦袋。“公子讓小四去煮?”
曲靖蕭側(cè)身冷冷看著他。“莫非你覺得該是本公子煮嗎?”
小四見公子那冷冷的眼神,心中一寒。生怕公子在打他,麻溜的滾下去煮醒酒湯去了。待醒酒湯煮來,曲靖蕭又親手將湯藥餵給霍承歡喝下。
小四見此,心中更加不滿了。想他家公子如此風(fēng)神俊逸的一個人,什麼時候這般耐心的時候過人了。即便是府中的夫人和老爺,只怕也沒受過這等待遇。
曲靖蕭懶得去理會小四如何作想,方纔見霍承歡喝的那般肆意的模樣,還以爲(wèi)她酒量不差,沒想到這一醉便如此不可收拾。
屏退了小四,他正欲也下去休息,腳步行至門口,卻又不由停了下來。
想著,霍承歡喝下醒酒湯這麼久都還不見醒來的跡象,醉的如此厲害會不會有事?萬一她半夜醒來口渴怎麼辦?餓了怎麼辦?
少年不知公子情!